翩翩风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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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律师在审判楼变法儿请吃

中午一点多,审判大楼三楼楼梯半中腰,季怡怀抱着一摞卷宗正在下楼梯,她突然停下,扭头问跟在她身后的龚铮去哪儿请吃大餐,龚铮这才如实说是去院里的大餐厅请吃工作餐。这时,楼梯下面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嗨——哪有请吃大餐吃工作餐的呀!老同学——我请你和人家女法官去尝海鲜得啦!”

声音很贼,楼梯半中腰站着的龚铮和季怡顿时被惊呆了,他俩目光诧异,探着身子,不约而同地朝楼梯下面的二楼张望,只见下面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中等个子男青年,仰头在仰望他俩;季怡不认识,龚铮认出来是他大学时候的同学孔昕,他还没来及开口,孔昕便笑呵呵地戏谑:

“呵呵,老同学,刚才我可听到了,你说请人家女法官去吃大餐,是吃你们法院大餐厅里那工作餐。”

开口又是先声夺人,看似说笑却难掩嘲笑。楼梯上面半中腰站着的季怡自然听出来话音,她不屑地瞟了下面楼梯口站着的孔昕一眼,然后回头看向她身后台阶上面站着的龚铮。

龚铮表情深沉,他没对季怡说啥,是觉得孔昕刚才说的不管是否存在嘲笑,都是事实,也不向孔昕解释啥,而是从季怡侧面下楼梯,他瞟眼楼梯下面楼梯口站着的孔昕一脚踩在楼梯口的平台上,另一脚蹬着上三楼的楼梯台阶,于是他一边下楼梯,一边问道:“孔大律师,怎么站在这不走啊?”

“这不是在等老同学和人家女法官下来嘛。”孔忻一边笑嘻嘻地回说,一边仰望着龚铮和季怡一前一后下楼梯,接着卖嘴,“我刚从二楼的法庭里出来,路过这儿,听到楼梯上面的老同学要请人家女法官吃工作餐,才忍不住叫喊,要替老同学你请人家女法官吃大餐。”

“呵呵,我请人家女法官吃工作餐代替大餐不违规啊。”龚铮边下楼梯边揶揄,“而孔大律师竟敢在审判大楼里叫喊请吃,就不怕法律饶不了你吗?”跟在龚铮后面下楼梯的季怡微微颔首,她蔑视的目光瞟了楼梯下面楼梯口雷打不动站着的孔昕一眼。

孔昕笑嘻嘻,他仰视龚铮和季怡前后相继下楼梯,灵机一动地调侃:“看老同学说的,我这不是在替‘月光族’的龚兄解围嘛,免得龚兄不好下台阶啊。”

玩味的口吻十足,不用品味,就令人难堪。正在下楼梯的龚铮没有感到难看,他和季怡快下到楼梯口,看到下面的孔昕另一脚还蹬着上三楼的楼梯台阶,便冷不丁地反问:

“孔律师,你这是下不了台阶吗?”

语气平平,却耐人寻味。孔昕倏地收回蹬在上三楼楼梯台阶楼上的那只脚,感到脸被打似的难堪。龚铮视而不见,接着明说:“孔忻,你在这或不在这,这下楼的台阶始终在,我没啥不好下台阶的,也不存在下不了台阶。”

慢条斯理的语气不温不火。孔忻脸色本来就难看,这下更加难看了,却站在楼梯口不走。龚铮左手拿着卷宗,走下楼梯,瞟眼楼梯口还站着的孔昕,问道:“孔律师,你站在那不走,难道你旁边的台阶需要代理吗?”跟在龚铮后面的季怡听了后,差点笑出声,禁不住瞥了还站在楼梯口的孔昕一眼。

孔昕难看的脸有些扭曲,却尴尬不失微笑地回怼:“没这楼梯台阶,当法官的龚兄可是上不了审判大楼、下不了审判台哦!”他瞟眼季怡轻轻地跟在龚铮身后,直奔另一头幽深的楼道,立马换了另一副嘴脸,“老同学,今儿看在美女法官的面子,我就不和你睚眦必报,还是让我替你请人家美女法官吃大餐吧。”

龚铮脚步放慢,回头瞪了楼道口的孔昕一眼:“孔大律师这是要把法律当午餐消费啊?”

“嘿嘿……”孔昕脸上的笑挂着商业式的笑,他右手里拿着的手机抬起,“我这不是在替龚兄解围嘛。”

“解围——”龚铮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季怡,然后目光严厉地看着孔昕,问道:“孔大律师,我需要解围吗?”孔昕嬉皮笑脸道:“嘿嘿……等到了夜晚,月光笼罩着龚兄,解围就来不及啰。”

“得啦!”龚铮右手抬起,一边指着楼道前方的审判大楼大厅出口,一边对孔昕说,“大律师从这出了审判大楼,就是对我最好的解围。”轻描淡写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哀乐,却礼貌又疏远。龚铮旁边站着的季怡听了后,她嘴角噙着笑,差点笑出声。孔昕却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恭维道:

“看老同学说的,这不是撞上了嘛,能替你请人家美女法官吃大餐,不只是我的荣幸,也是我这个当律师应尽的法律责任和义务呀!”

到底是律师,张口就来无所顾忌惯了。季怡顿时一脸厌恶,恶心得唇瓣咬住,却没有吱声,而是看向旁边的龚铮。龚铮接着对孔昕数说:“孔昕,真是大言不惭,亏你还是个法律人。”口气严厉,“你还是掉头左转,出审判大楼,免得让审判大楼蒙羞。”说罢,转身,孔昕望着季怡跟着龚铮转身,急忙叫道:

“喂——龚兄,事还没说完啊——”

“有事下午上班请到法院接待室说。”龚铮头没有回地应了一声,和季怡一前一后直奔前面的幽深楼道。孔忻一边急忙大步上前,一边叫喊:“龚兄——等到下午上班,黄花菜都凉了。”他缠住不放,急切的叫声紧促,“老同学,是公事、是公事——”

“什么公事?”孔昕驻足,回头问了一句,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楼梯口站着的孔昕。孔忻瞧着龚铮面前的季怡也回头,顿时暗喜,他左手拎着的黑色公文包急忙提起:“老同学……”

“不要‘老同学’的叫!”龚铮右手朝孔昕摆摆,“我和你的同学关系早就不存在了,以后不要再叫了!”

“可大家都知道咱们是同学嘛。”孔忻一点也不生气,强颜欢笑道。龚铮瞳孔紧缩,嘴角压了压,强压着不发作:“从我当法官的那天起,就和当律师的你断绝了同学关系。”一字一顿,“你到处打着我是你‘老同学’的旗号,前来打官司的老百姓看到了,心里会合理地怀疑司法不公。”

慢条斯理的语气不温不火。龚铮前面的季怡听了后,她禁不住地颔首,然后后退一步,和龚铮站在一排,轻视的目光瞅着杵在楼梯口的孔昕。

孔昕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说到怀疑司法不公,那就说说我上午代理的鑫土集团这个销售经理第三次诉讼离婚案。”他一边摆动着手里的手机,一边切入正题,“一个上午开庭,主办的金寅东法官就是不准人家离,磨叽到到大中午也没调解好。”满口怨气,“你们二位说说,该不该判人家离?”

“那要看案子的证据。”龚铮目光思索,回了一句。龚铮旁边站着的季怡目光凝重,也说出自己的观点:“调解是化解婚姻家庭纠纷的有效法律程序!”她语气郑重,“法官调解,不一定能调和好每对上法庭‘拆婚’的夫妻,但不调解就判决把人家的婚给拆了,一旦拆错了咋办?”

“不会的。”孔忻眼睛亮了,声音有些飘,“能到法院打官司‘拆婚’的夫妻,那肯定是过不成的!”

“当事人要是冲动、赌气来法院‘拆婚’呐?”季怡挑眉反问,“判拆散人家的法官是不是就成了糊涂官啊?”旁边站着的龚铮在向她摆头,她严厉的目光在瞪视前面楼道口站着的孔忻,却没有看到。

孔忻看到这一切,心里暗自得意,笑着对季怡说:“人家鑫土集团这个销售经理能第三次到法庭起诉‘拆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嘛……”话音一顿,他笑的很贼,“明摆着嘛,人家这么接二连三的到法庭‘拆婚’,不是家外有家,就是家外有花。”季怡听这么一说,再好的教养也忍无可忍,她挑眉,诘问:

“作为律师,知道你的当事人‘拆婚’是家外有家,就应该清楚……”

“我们不清楚!”龚铮头朝他旁边的季怡摇摇,然后又给季怡使个眼色。

季怡这才看到,顿时目光错愕,她本想痛斥孔忻应该清楚鑫土集团这个销售经理家外有家离婚是啥性质,还想说这个销售经理家外有家,和龚铮上午审理鑫土集团那个穷经理包养小三案一样的下场,被龚铮这么打断就没说出来。

孔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趁机接话:“金法官清楚啊,要不然也不会开庭到刚才的大中午,也不判人家离婚呀!”他目光狡黠,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然后呵呵地笑,笑得诡异,“呵呵,原来金法官不判人家离,是让我在这里恭候龚兄和美女法官啊。要不咱们喊上金法官,我请大家去边尝鲜边探讨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