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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疑惑
次日早晨,天气已然渐渐变暖,阳光让冰雪化为水,在与乌云珠用早膳时听闻,有孕快七个月的那拉常在采蝶,昨夜突然大出血,但经过太医两个时辰的救治,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对此,我很是疑惑,看了看这个月的侍寝档案,上面写的昨夜是贞贵嫔董鄂宛颜侍寝,可采蝶又怎会大出血呢?这一个个的迷竟使我越发地想不透。
撤去内务府总管跟奴才们,乌云珠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令气氛越来越凝重了,她站起身子,颇有深意盯了我半响,我被她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微微垂眸,乌云珠轻道:“太后昏迷还未醒,就出了此等事件,真真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到那句“太后昏迷还未醒”时,我挑了挑眉,不曾开口说什么,神情似乎很复杂地向外看,似乎明白乌云珠还不知孝庄并未生病,也是,按理说,她与太后并未有来往,只是偶尔去请安。
乌云珠今日着一身青色旗装,押彩线绣繁花似锦纹饰,罩银白坎肩上点缀着簇簇碎花,青丝拢在头顶,圆髻上有头板,头板中央淡青色绢花端正摇曳,一双马蹄底鞋在她脚动时“哒哒”作响。
沉默片刻,我似又想到什么,缓缓从小炕上站起身,再三犹豫,终是开口:“姐姐能否再帮我照顾四阿哥两日?”
“可以是可以,”仿佛,乌云珠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我,又缓缓开口:“不过,妹妹是否决定真的要继续为太后侍疾?皇上可知道?”
听得这些话,我闭上双眸,心里打定主意,不能让福临知道,再者,太后又没生病,如今这般,只是考验我罢了!。“是的,我决定了!”
我缓缓转身,见她那精致的容颜映入我的眼帘,我似看到阳光,随即咬着下唇。很果断地点点头,“如今我侍疾的事,皇上还是不知的好。”闻言,她也站起来,看似很欣慰地拍着我的肩,点了点头。
乌云珠凄然一笑,随即轻点点头,又坐了会儿,她便回去了,看到她那忧伤的身影,我竟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乌云珠,这个双十年华的女子,除博果尔之死以外,她究竟还经历过什么呢?
乌云珠回去没多久,我就差奶娘将孩子送到了偏殿,随即我一如既往地坐着软轿来到慈宁宫,像昨日那般精心服侍孝庄,我好好的端茶递水,虽不能将太后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我会努力做好,毕竟,皇天永远都不会负有心人。
有时候觉得福临那副臭脾气,是随了太后,就好像如今太后明明被我感动了,却始终放不下皇太后的架子。
“太后,您的手是怎么了?”苏茉尔不问,我还真没发现,细细一看,却看到孝庄的手上竟长出来几个红点,又抬眼看孝庄脸色惨白,我赶忙说:“苏姑姑,差人传太医。”又道:“把宫里的烈酒跟干净的棉布都拿来,还有热水。”
苏茉尔似乎有些慌了神,得令后立刻走出去,“先喝点水吧,皇额娘。”我快速地给孝庄倒了一杯水,两只杯子颠倒了一会儿才给她。
“你走吧!”在她喝完水后,她竟赶我走,闻言,我明白,太后这是怕给我传染上,我摇摇头,久久才开口:“这是水痘,不是天花,所以传染程度应该不大。”直至苏茉尔拿烈酒来,我才用热水给她擦拭了片刻,再涂了些烈酒。
不一会儿太医们便来了,除了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上官轩睿,还传来金太医跟孙太医,他们三人的医术最是精湛,应该会控制好太后的病情吧。
行礼罢,孙太医便开始把脉了,这位是太医孙弘,长相不错,但两小片兜腮胡子一直长到鼻孔边,看他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把脉时还用手抚着自己那淡黑的胡子,脸上挂着些许担忧,其实在场的人都看起来很担心。
“微臣是否能问,是谁给太后娘娘用烈酒擦拭的?”把脉后孙弘将丝帕收起,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一路下来,太后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躺于榻,苏茉尔看了看我,又盯着太医,一脸凝重问道:“有什么不妥吗?还有,这是不是天花?”
用烈酒擦身子,我垂着眸心想:我看过医术,似乎没什么不妥呀,欲要说什么时,孙弘摸着自己的黑胡须,打了个千儿道:“苏姑姑过于担心了!微臣是想说,此痘非天花,是普通的水痘,而且烈酒能消毒,只要太后娘娘不受风寒便没什么事。”
闻言,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接着,上官轩睿与李太医也为孝庄诊治片刻便离去了!苏茉尔为我搬了一把凳子,看样子是想让我坐下陪太后说说话,我没有推脱,只是静静地坐下,“那太后,奴婢下去了!”
见我坐着,苏茉尔向紧闭双目的太后福了福身才退下。
气氛越发的严肃,垂眸不敢看太后的我,渐渐地都不知该如何了。
“皇贵妃。”久不开口的太后在我身子快要僵住的时候,利落地唤我。
我慢慢站起来,福身道:“皇额娘,您有何吩咐?”
“去,将梳妆台上那个小盒子给哀家拿过来。”太后斜身坐起揉着太阳穴,表情自然地说。
“是。”心中虽存在着疑惑,但我还是应了声,慢慢地将一栗色小方盒子拿到手中呈了过去,她没接而是叹了口气,说:“打开看看。”
我点点头,将小盒子打开,看到的竟是一把金链长命锁,上面仿佛刻着一只麒麟,还刻着“长命百岁”四字,精致无比。我呆呆地盯着它,犹豫了半响,道:“皇额娘,这……”
“这是哀家刻意差人给四阿哥打造的长命锁。”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闻言,我来不及乱想,也没有如其他人那般假意推脱,而是福身,轻声道:“那儿臣就替四阿哥多谢他的皇祖母。”
她似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我,抬手抚着头发,“嗯”了一声,便缓缓躺下,瞧着太后闭上眼睛,待她睡了去,我才缓缓走出门。
正巧寒香到了,跟苏茉尔说费扬古来了,让我先回宫一趟,苏茉尔应下。
我福了福身,缓缓离去。承乾宫中,暖和的气氛将我从外带来的寒气散去了不少,瞧着时辰已到巳时,我窝于小炕,捧着汤婆子翻着《诗经》,等待着秋妍带费扬古进来。
“臣,董鄂费扬古参见皇贵妃,皇贵妃金安。”待我翻到《关雎》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男声。
费扬古的声音清冷如玉,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被雪山上的水淋了一般的清澈透明。
我抬眸去看他,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幼时那个与我争风吃醋的小孩子了,而是一个真正的国之栋梁。
他身穿深蓝色的官服,上面绣着祥云的纹理,中间有只巧夺天工的五爪麒麟,显出伯爵之位的重要。
“免礼,坐吧。”费扬古也丝毫没有客气,弯身坐于我对面,“额娘近日怎么样?”说话时,灵若将一盏茶递了上来,后莲步轻移出门去。
可她出门时却回头颇有深意地望了望费扬古,似乎又想到什么,回过神来便匆匆离去。
这是何意?难不成……
“回皇贵妃,额娘一切都好。”费扬古的话,令我回过神儿,瞧着他执起茶盏,抿了一口,他才问道:“今儿皇贵妃找微臣来,应该不全是为了想知道额娘的事吧?”
“当然不全是。”说着,我微微皱眉,又道:“我有事问你。”
“何事?”费扬古闻言,看起来很是不解,甚至连茶盏都忘记放下。
我拿了一个放在桌上的橘,慢慢地将黄色的皮剥掉,一股淡淡的甜香飘入鼻中,随手把橘给他。
费扬古表情迅速变幻,严肃认真地接了橘子,点了点头示意我说,“我是想问阿玛走前,是否真的派人来找过我?”
“千真万确,阿玛走前十分盼着见到皇贵妃,于是微臣派人前来想让你回家一趟,可是你却差人说自个儿不舒服,借此事推脱了!”
他双手握紧,直到我看着他手里的橘子被他捏出水来,他才肯把它放到桌子上。
见费扬古欲要开口说什么时,我有些无奈地盯着他,“如果我说,十月二十那日,我才知道阿玛病了的消息,你信吗?”
“这不可能!”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怀疑,猛地站起身,手拍着桌子,“怦”的一声,连同桌子上的茶盏响了一下,“董鄂思雪,你是不是在为你自己的不孝找借口呢?我真没想到如今的你,竟会如此。”
我被他这举动并未吓到,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瞪着他,淡淡地说:“你若不信,那我现在就可以把这承乾宫的宫女太监都找来,咱们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假传堂堂大清皇贵妃的旨意。”
随即,我不再看他,而是狠狠地咬着牙,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到底是谁?!
片刻,费扬古接着我方才说的那句话,淡淡道:“不必了!”丝毫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又听他启齿:“自古以来,在宫中的女子表面看似三千宠爱在一身,同时也存在着许多危险,这个额娘说过,在宫中见皇上的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事。”
我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送走了费扬古,我才重新回到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