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别说爱我（五）
“那你自己要小心哦。”朴月儿说着便向地铁站走去。
“行了，放心吧。好好面试，加油！”林笑笑说着还做了个比心的手势给朴月儿看，以示鼓励。
看着朴月儿离开的背影，林笑笑觉得有些落寞。是啊，朴月儿都这么快就有面试的机会了，自己呢？还在这人海中晃晃荡荡到什么时候呢？算了，今天反正也没事，去看场电影吧。
林笑笑选了一个有她最近很喜欢的一出道既火的小鲜肉出演的电影，把两张改成了一张。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看电影了，只是这软件讨厌的很，为什么总是默认为两张呢？
林笑笑回头看了看，想起和张超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多么想和张超一起看电影啊。可是每次他都不想去，是呢，她是多羡慕那些手牵手一起看电影的小情侣啊。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一个人看电影也习惯了。空巢青年不都是这么过的。
林笑笑刚要往地铁站走去，忽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林笑笑习惯性地说：“不走，不走。”接着想绕过那车。
只见车窗摇下，司机探出头来说：“笑笑，是我。”
林笑笑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黑车司机，竟然是她上学时候一直崇拜的学长谷凡。林笑笑有些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啊？这是好几年没见了吧。刚才抱歉啊，没看出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路上的黑车司机呢。”
谷凡见林笑笑和自己说话大大方方，想起曾经在学生时代，她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很是害羞，还有几分可爱，不免有些怀念。但见林笑笑虽然没了往日的青涩，但是如今打扮起来倒是比从前妩媚了几分，便说：“没什么的，多年没见，一下子认不出也是常有的。你要去哪？我送你？”
林笑笑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
谷凡看了看林笑笑正在走的方向是地铁口，便说：“这边是不怎么好叫车，还是我送你吧。”
林笑笑看了看自己脚下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说了声“谢谢”便上了车。
“去哪？”谷凡打着方向盘说。
林笑笑看了看谷凡的侧脸，他看起来比大学的时候圆润了很多，早没了年轻时那阳光下穿着一件白衬衫的丰神俊朗。好在还不算“油腻的中年男人”，也是勉强能看。只不过林笑笑再看他的时候内心已经毫无波澜，没了往日的悸动。
“想什么呢？”谷凡催促着。
林笑笑这才反应过来来说：“哦，没什么，有点走神。把我在前面的商场放下来就行，我去看个电影。”
谷凡调转方向盘，直奔商场而去。他觉得和林笑笑许久不见，要找些话来说才不显尴尬，便问：“和男朋友约好了？”
“没有的事。”
“不会已经结婚了吧，看着不像啊。”
“那倒不是，有部片子想看很久了，今天刚好有空，过去看看。”
谷凡听了倒是莫名有些开心，便继续问：“也是，平时都挺忙的。”
林笑笑没再说话。一时间车里的空气很是安静。
这不是谷凡要的效果，这么多年来，他记忆中的林笑笑看到自己会如花痴一般崇拜个不行。如今的自己大小也是个公司的老总，多少也是有些身价的，怎么也比上学那会强，怎么这林笑笑倒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了呢？
“要不，听会歌？”谷凡试探地问。
“好。”林笑笑显然答的心不在焉。
谷凡打开音乐，混了这么多年，他自信对女人是有一套的，面对林笑笑这种，他选了钢琴曲。林笑笑听了，嘴角轻抬，不易察觉地嘲讽般笑了笑，接着看向窗外。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又到了高峰期，路上的人也好，车也好开始多了起来。林笑笑知道自己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她记得刚毕业那会，她每天早上要走二十分钟才能走到地铁口，然后和很多同她年纪相仿的人一起挤地铁。现在已经有些记不得当初那些为了理想而拼命的美好了。
谷凡觉得林笑笑半天没搭理自己，很不舒服，便主动找话说：“没想到今天在这能碰到你。你是来看画买画的？”
林笑笑回过头答：“都不是。有认识的朋友，刚好我今天有空就来了。你呢？”此时林笑笑已经全副武装开启了社交姿态，这样的林笑笑会让人觉得干练而得体。
谷凡看得出林笑笑和刚才不一样，想着一定是后知后觉的林笑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优秀，便想着要大展身手一番，愉快地答道：“我也是，朋友叫来的。一个搞艺术品投资的朋友，他倒是很在行这些。听说是个在国外获奖的年轻画家回国办的个展，我过来看看，想着有什么好的，买几幅挂在办公室里也是装点下门面。”
谷凡的语气里充斥着自豪和炫耀。林笑笑听了有些不屑，没想到原来那个在大学里叱咤风云的学长如今竟也变成了俗物。林笑笑微微一笑，掩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接着说：“确实是挺好的。”
“对了，你看到画女孩背影的那副了吗？那副画据说就是在国外得奖的那副。好多人想买，但是作者说那是非卖品。坊间都议论那画里的女子是作者的心爱之人，缪斯女神。”
林笑笑的心颤了一下，她曾经多希望这是真的。
张超刚离开的时候，她确实曾希望他能一直记得她。但是现在又怎么能确定，张超的心里还有她呢？至于那画的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没想到学长对这些炒作的手段也信以为真。得奖或许是真的，可背后的故事谁又说得清呢。若不是有些让人觉得神秘的地方，消费者怎么有好奇心，产品怎么能卖得出去？艺术？大体也是如此。”
谷凡看着林笑笑，他觉得她是真的变了。以前看自己的那眼神是崇拜的，以前聊起未来的时候是欣喜若狂的，那时候她是有憧憬的。只是现在她好像懂得太多了。
谷凡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踩雷，而是按照自己一贯既定好的套路继续说：“恩，你说的也是，刚才我还想，若是你喜欢这个画家的画，我可以让我那朋友帮你引荐下画家，他们都很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