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归谷

那是一座并不美的谷，名唤无归。     山路婉转幽幽通向谷中，宛如一条白蛇。雾气氤氲点点，萦绕在谷方圆十里，处处一片白雾，晨露时更甚，覆盖了整片山林。     谷外漫山遍野皆是数不尽的灌丛疏林，与其他的山并无他异，待到谷里先看到的竟是一片苍夷与那挥之不散的白雾，一股浓浓的风尘的味道。     走进深处，确是花明柳暗又一村，月桂传来淡淡的芬芳，翠竹环环围绕，无半分不和谐。     谷里有间茶馆，那是唯一的一间。     很多人来到此处歇脚，茶馆的生意始终如火如茶。这些人为何而来？     传闻谷里有位神医，能医死人，生白骨，令人起死回生。     只是传闻。     但仍有人慕名前来，只因每年都会有人见到那位神医，证实那所谓的传闻。     “杨兄，这位神医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废话，我大哥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     “那又不是杨兄亲眼见到的⋯⋯”     茶馆的掌柜是个女人，常年以纱遮面，只露出那双乌黑的眼。     “掌柜的，上酒！”     “嗯。”     她对谁都是淡淡的，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般，宛如一滩小坑里的水，翻不起波澜。     有一位少女缓缓步进茶馆，来到掌柜面前。那少女也不拐弯抹角，直勾勾地盯着她：“我要那个神医的消息。”     掌柜复杂地瞥了她一眼，不予回应。     少女揉揉怀中白狐的茸毛，声音忽然低了几度：“我手上有一个消息和你交换。”     掌柜头也不抬，只是伸出手：“客官里边请。”一双眼是望不尽的漩涡。     “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少女浅笑吟吟，眼睛弯成一对月牙。     掌柜茫然地往前看去，她想知道的太多，道不尽。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柔声道：“故人何在？”     少女还是笑着，指了指窗外那些茶糜：“你知道，这种的是什么么？”     “茶糜。”     少女摇摇头，“我给他起了个新名字。”     “陈颜逝。”     掌柜的身子一震，没有抬头去看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神医去哪了么？”     “你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     后来，那间茶馆不见了，又会有新的一间茶馆来到。     那又是另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