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二钟表铺的根本
“老三，你说师傅到底怎么了？”二号咬了一口面包，问一旁给温玥倒牛奶的三号。
光明城已经不复存在，二号只好回到钟表铺，而蛇将也回到了神秘的十二生肖总部。
黄金钟的危机解决了，尽管那个繁华的城市已经不复存在，那里的大多数人，也随着光明城化作尘埃。
但是，这个世界并非没有了谁就会停下，时间，也在一直往前。
也许会有人为逝者悲伤，但是那终究只是时间长河里一个稍大的石块，即使带起无数涟漪，但最后还是会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
当然，二号倒是毫不在意。蛇将和阿中都没有事，她对光明城也没什么感情——倘若你见识过一个事物的阴暗面，那你也将很而难喜欢上它。
只是，少有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朱先生回来的时候，从不离手的蒲扇居然被挂在了腰间，他的怀里，抱着一把褐色的竹骨油纸伞。
三号想要打听什么，朱先生都绝口不提。而派到第三界域调查的人，也回来报告说，那些幸存者的记忆全部被修改了，都说是导弹轰炸。
确实，第三界域的某个政府组织当时对黄金钟发射了几枚导弹。
朱先生还是坐在那张躺椅上，摇着蒲扇，只不过，他的大腿上放着一把竹骨油纸伞。
即使是那个被他视作宝贝的，装着无数曾经来到这里寻求帮助的人的照片的那个木盒，朱先生也会让他的徒弟们拿去翻阅。但那把油纸伞，朱先生却不让任何人碰。
三号给温玥倒好了牛奶，看了一眼朱先生，朱先生抱着竹骨油纸伞，静静地坐在桌子对面。朱先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却依然坐在餐桌前，陪着他的徒弟们度过这闲适静谧的早餐时间。
当然，除了朱先生的徒弟们，还有一个不算和谐的身影。温易坐在朱先生旁边，正在狼吞虎咽。
二号看了温易一眼，她对温易的印象只停留在他那层出不穷的道具上。在二号看来，那些孩童玩具一样的道具，不过是能给他拖一点时间。
温易也有些害怕二号，在那天被二号打跑后，他想了无数种和二号对战的方法，以及结果。
无一例外的是，他在二号手中走不出十个回合。但是现在，他接受了朱先生对他的特训，他有自信从二号手里再次逃跑。
“小三，温易，你们两个跟我来。”就在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地吃早餐的时候，朱先生忽然抱着那把伞，站起来，往外走去。
三号和温易对视了一眼，温易将口中的面包强行咽了下去，向三号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对于三号，温易觉得没有人能比他更加聪明了，而且三号未来会是自己妹夫，所以也让温易对三号特别亲切。
三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朱先生想干嘛。但是，和温易不同，常年跟在朱先生身边的三号，在接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
执行命令！不问原因！
很快，二人就随着朱先生，来到了钟表铺的小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丝毫没有变动，那面巨大的的钟上，十二根指针依然按照各自的速度奔跑着，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朱先生看着墙上的钟，竟看得出了神。三号和温易站在朱先生身后，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朱先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先生忽然就往前走，走进墙里，走进了那一面巨大的钟。
三号和温易愣了一下，温易又一次看向三号。三号有些无奈，道：“别老是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傅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走了！”
三号率先走进那面墙，即使是完全信任朱先生的他，在靠近那面墙的时候，也不禁闭上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碰撞感并没有出现。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你平静地躺在黑暗的水底，闭着眼睛。你感受到了一些压迫感，但你能承受得住。肺里的氧气逐渐消耗殆尽，你不禁有些难受。
这时，你感受到了背后传来了一股轻柔的力量——那不是水的浮力，也不是来自一双手臂的托举的力量。但就是这股力量，让你慢慢浮出水面。
你开始感受到眼前有了亮光，你睁开眼，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
三号出现在一个扭曲的世界，他的身后，温易也跌跌撞撞地踏入了这个空间。
混乱，是三号的第一个感受。到处都是不规则的砖块——或者说是一种块状物。紫色，红色，白色，三种颜色的砖块，大小不一，随意的分布在空间的各个角落。
“天哪！这里是哪？你以前来过吗？”温易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三号摇头，他盯着温易的背后。他们是从一块很大的块状物里走出来的，其他砖块都是随意地分散的漂浮着，只有他们脚下，是汇聚了大量的块状物。
“这些‘砖头’，你觉得像什么？”三号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一块很薄很薄的“砖块”，转身问温易。
温易也抓住了一块砖头，只不过，他手里的那一块，比三号手里的那一块看上去厚重得多。
“没有质量，没有能量，没有意识，没有依托。这不像是实体，更像是一种虚拟造物。”温易观察了一下，说出来他的猜测。
三号摇了摇头，道：“有空间波动。你说得对，质量，能量，意识，依托，它都没有。但这不是虚拟造物，更像是……”
温易丢开那块砖，看向沉默的三号。三号很严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此时的沉默，代表着三号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砖块。
“碎片，不是吗？”朱先生苍老的声音响起，两人这才记起，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朱先生。
“师傅！”“先生！”
两人同时鞠躬行礼。朱先生摆了摆手，看着三号，道：“老三，你天资聪颖，观察细致，是一个天生的智囊！”
说着，朱先生又转向温易：“你身为空令人，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些碎片里的空间波动，这不是能力的问题，是你的心不静！”
温易和三号都低下了头，三号是因为被师傅肯定了，内心欢喜，而温易则是有些羞愧。
“你们，跟上。”朱先生也不多说，只是转身，跃向虚空。朱先生脚尖连续在那些碎片上轻点，瞬间拉开了与两人的距离。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跳跃过程中，温易曾经想要直接飞行追到朱先生身边，但他很快就发现，他在这里，不过是一介凡人，只剩下肉身的力量。
他只好苦着脸踩着一块块碎片上，朝朱先生的背影奔过去。
三号倒是没有投机取巧的想法，在他看来，既然朱先生都要慢慢跳跃而行，那他为何要飞行呢？
三个身影，就这样在无尽的三色碎片里穿梭。而温易和三号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朱先生的声音：“你们稳住心神，在路上，我跟你们解释一些东西，或许你们早就想要问我了。”
“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管它叫‘破碎之域’。这里的碎片都是界域碎片，但这里的碎片不属于十二界域……”
朱先生的声音顿了一下，改口道：“或者说，这些碎片属于十二界域。如果有朝一日，这些碎片被完全拼凑起来，那么十二界域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界域。”
“先别急着提问。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应该是存在的。我们能够触碰到那些碎片，也能毁灭它们。但我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朱先生话音未落，温易就捏碎了一块不算大得碎片。碎片破裂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近在咫尺的温易却能感觉到一股强悍的爆炸力将他推开。
“哇！”寂静的虚空，多出了一声惨叫。
“天一组织一直都在寻找能够将这些碎片的拼凑起来的东西，他们的名字——‘天一’，意思就是‘诸天归一’，也就是将十二界域整合成它原来的样子。”
温易点了点头，当时他从第三界域带走的那块布，就是有关破碎界域。只是，他当是根本不在意。
“虽然说天一组织是在干一件好事，但是，当年十二界域分开的后果，至今无人知晓，我们也无从猜测十二界域整合的后果。”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个平台，那里有无数的碎片堆叠而成，在平台上面，悬浮着十二个扭曲的钟——如果不是他们扭曲，简直和十二钟表铺里挂着的那一面一模一样。
“这就是十二钟表铺的根本，十二面界域钟，能够随意的在各个界域穿梭。”朱先生转过身，看向两人，同时用竹骨油纸伞的顶端，指了指其中一面。那面钟上，十二根指针里，只有时针是红色的。“那个，就是通往我们钟表铺的通道。当年我找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你们一模一样。”
朱先生有些满意的看着两人脸上的惊讶。
“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十二钟表铺的掌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