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砰!”文件夹拍打在桌上传出了厚重的声音,将忙碌了一天,疲惫入睡的南柯惊醒。南柯又惊又怒地看着面前这位满脸怒色的人,声音低喃道:“李斌部长,您有什么事吗?”
李斌冷眼盯着南柯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身为学生会干部居然在办公室睡觉,谁给你的胆子?”
“我……”
“我什么我?你工作都做完了?”李斌没有给南柯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反问。
南柯拳头紧握,声音颤抖地说道:“部长,我的事情都做完了。”
李斌脸上闪现出尴尬的神色,但又迅速被怒火覆盖:“干完了就可以休息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团结的精神,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负责人的?”
南柯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说道:“我上次帮助同学,您说我多管闲事,越权而为。现在……您这样,让我到底怎么做?”
“够了,你一个小小的学生干部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编出这些说辞,你知道你现在在顶撞我吗?”李斌再一次地打断了南柯的解释,直接训斥道。
南柯一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李斌,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就是不愿意交部门费用吗?你有必要这样针对我吗?再说了这个钱又不是学校收的,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你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李斌一愣,一脚踹飞面前的凳子怒喝道:“关你什么事?你给老子滚!居然敢吼老子,滚!”
大排档角落处的南柯抬起被酒熏得通红却无法掩饰迷茫与困扰的脸颊,眼眸深处闪出一丝不甘,一口将手中的酒全部饮尽,打了一个满嘴酒气的饱嗝。老板端着羊肉串走了上来说道:“哟,小哥今天咋满脸忧愁的?来,多吃点,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酒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顿!”
南柯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嘈杂声,拿起桌上的肉串,机械般地咀嚼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撸串和喝酒,不知多少瓶酒下了肚,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一样,满脸颓废,眼里布满了血丝,眼角随着桌面上的热气变得湿润了起来,耳边回荡着刺耳的笑声:“南柯,你别忘了你这个学生会干部是怎么来的!你现在还想反我,你也不想想你的家境?你就是个靠着别人上位的废物,滚远点。”
“南柯,你不能再这样了,我现在因为你的原因都已经举步维艰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把我也给毁了,而且你的家庭也是需要你努力的啊。”易梦的不满犹在耳边,南柯不断地摇晃着脑袋,不甘地喝着酒。
一杯杯的酒迅速地灌入,烈酒灼伤了喉咙,对南柯来说依然没有什么感觉。他喝着酒将口中的肉吞下,扭头看去,忽然间看到面前一张满脸笑意却无法掩饰沧桑的面容,他急忙起身道:“景湛老师?您怎么来了?您快坐……”
景湛老师疲惫地看着南柯,亲切地询问道:“怎么回事啊?一个人闷闷不乐。”
南柯迷迷糊糊地看着景湛说道:“老师,我很是不解。”
“怎么了?”景湛关心地问道。
南柯满脸通红,面色肿胀地说:“就因为我出身于贫困家庭,无权无势,所以我就要被人肆意欺辱?就因为我没有所谓的上供,李斌那个王八蛋部长就天天逼我,天天给我使绊子,为什么?不就是我没钱吗?钱,它算什么东西,老子有钱,我有钱……我要钱……”南柯拼尽全力嘶吼着,将心中所有的怨气全部吼出。
景湛眼神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握着酒杯的手不断地颤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认识这个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了。景湛理顺南柯显得杂乱的发丝,轻轻地说道:“孩子,不要相信所谓的命运,因为那都是假的。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所谓的命运实际上都是一句空话。”
南柯迷迷糊糊地看着景湛说道:“哦,对了,老师您不是已经离开学校了吗?怎么又回来啦?”不等景湛回答,他又自语道:“我知道了,哈哈,您一定是不放心辅导员吧?”
景湛看着眼神迷离,逐渐产生睡意的南柯笑道:“南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地放弃,也不要轻易地将选择权交给别人。你要永远记住‘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懂吗?”
南柯握着酒杯费力地晃了晃迷糊的脑袋,看着景湛的背影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在景湛消失的一瞬间,南柯似乎看见了辅导员的出现。他刚想起身,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南柯昏了过去,昏迷的那一刻,他脑海中依旧在想景湛老师所说的话——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