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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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妊风难为

仅仅一年的时间里,妊风学习了各种种植技术,取最为优质的方法带回了蜀洲。

巫师听完妊风一系列的种植粮食的讲述,不由的头昏脑涨,虽说他作为巫师各个本领都很强,领悟能力自然也是不差,唯独受不了妊风这罗里吧嗦的话多,他赶紧摇了摇手,笑道:“领主此去一年多,想来也学习了不少东西,你做给我看就成,毕竟过程如何还是得看结果的嘛!”

妊风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由于自己过于激动,竟然给忘了巫师怕吵这茬了。

:“那晚辈请巫师静候佳音。”

二人说笑一回便作罢!

几日后,妊风寻了一块肥沃的土地,按照先前所学的顺序整日在田地里忙活着。

起初族人们十分不解,纷纷前来瞧热闹,而妊风也不顾大家对他的指指点点,反而让自己的心腹将顺序等全部一一记载了下来,以后也好方便不懂的族人翻阅。

三个月后,妊风望着这片黄澄澄像狗尾巴的稻谷,心里像酿了蜜一样的甜。

这是稻子生命历程里幻出的又一道奇丽的风景,这看似轻飘的身体里装载了妊风甚至整个族人们太多沉甸甸的希望,以至于谁也无法忽略和淡漠由它衍生出的那份深秋的喜悦。

妊风忍不住揪了一把,仔细的捧在手心里观赏,甚至剥了壳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毕竟是自己亲手种植的,味道自比之更美味。

这时候的巫师悠哉悠哉的走来,望着这一片盛景也十分惊讶跟高兴,妊风唤他来身旁,并亲自为其剥壳喂食,迎着巫师那满意欣喜的笑容,妊风便知自己取得的成功是被他认可了的。

:“领主恩惠,我族深感大德,此番功绩将永远铭记。”

妊风笑了笑:“一族血脉,自当以族人为重,此等小事,不必在意。”

巫师早已高兴的跟个孩子似得,对于妊风的谦虚,他只附和着猛夸一顿,然后吩咐了巫童赶紧唤族人们来学习。

彼时打算出门打猎的年轻人们刚约好时间一起上山的,却被邻居婶婶给叫住,并传达了巫师的命令,各个都不敢怨言的跟着去了。

见了眼前一幕,族人们更比之巫师还要来的欣喜若狂,不但不在对妊风有微词,还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请教。

妊风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甚至挨家挨户的去指导,并一一叮嘱着注意事项。

:“种植米粮最要紧是尽量排干稻田里的水,必要时挖沟将低洼地的水及早排干晒田。更需要在大部分颖壳呈黄色,谷粒定型变硬,米粒呈透明状,即可收割。若天气晴好家中宽敞族家人丁多的,可分段割晒,这样可明显提高千粒重,增加产量,也可避免灾害造成损失。收割后马上摊开薄晒,收后不可长时间大堆存放,每天轻摊翻动数次,同时在晾晒过程中扫除大枝梗、碎叶和稻曲病粒等,当种子晒干了,方可单独贮存。”

族人们学习的很是认真,连同大多年轻人都放弃打猎,主动学习起种植来,直到第二年,每家每户都是丰收年,富裕的日子也才算走上了正轨。

妊风此等政绩使得他在族落更加有威信,而且是无法动摇的地位。

族人们的衣食住行搞定之后,便是妊风的终身大事。

自然也不乏族中姑娘投怀送抱的,但都被妊风委婉拒绝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巫师早早带了三位貌美且家世极好的姑娘在内殿中等候,起初妊风不知巫师何意?非得急在大早上求见自己,便略微收拾了一番,走进内殿的妊风猛然一慌神,原来是巫师亲自给他送媳妇儿来了,他勉强的笑了笑,只好礼貌的应付当前的局面。

:“您怎么亲自来了,唤仆子们回禀一声就好,何苦自己跑一趟。”

巫师迎上妊风那假笑的脸,既紧张又无奈的模样,看的巫师都想笑,这小子虽然老大不小了,但就是还没个媳妇儿,对于男女之情的他屁都不懂,整日里除了族中大事,只怕也没将自己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

:“前几日听闻九扈等官使们说起您的事宜,我倒觉得您是该到了纳亲的年纪了,我也不知道领主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斗胆挑了几个出类拔萃的,这三位都是族中贵女,名唤妊薇、敏若、蛟。以她们的脾性,想来也配得上您。”

妊风十分不自在的笑了笑。

:“此等小事真是劳烦巫师了,不过纳亲这事需得严谨,这样贸贸然实在有失礼貌。”

:“这怎么能是小事,这可是天大的事,为了我族基业,您得早早留下子嗣才好,这三位就都放在领主你房中吧!如若退回,她们家族官使的颜面可是保不了,到时候还少不了一番闹腾呢!”

妊风无法,只好应承着,并吩咐了人收起几间屋子来给三位美人住下,又与巫师谈论了一番才作罢!

是夜——待到妊风忙完政事之后,便打算回自己屋里休息之时,三位美人已然在屋中等候多时了,妊风大惊,就要打算退屋出门之时,其中一位胆大美人——妊薇,赶紧一把将之拽回了屋里,妊风无奈,又实在对三女提不起兴趣来,只好四人僵持坐着。

蛟有些坐不住了,便轻声细语提醒道:“领主,时日以晚,早些安歇才是。”

:“你们若困了,便休息吧!我独自在外游历一年多,已经习惯了晚睡。”

敏若则幽幽一笑:“也好,不过今日夜已深,领主好歹指认一位陪着才好,其余也好各自回屋安寝。”

妊风有些紧张的抿了一口茶,并假意咳嗽一声,定定神,其实他也已经很困了,怎奈四个人这么僵着,反而让他很是不自在,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美人们的盛情,只不过是不爱罢了!若爱,你看他急不急安寝。

妊风无奈,只好指点了最为温顺的蛟留下,其他便都回了各自屋中。

待到蛟铺好床榻,这才笑吟吟的拉着妊风那紧张到出汗的大手走去,妊风挣脱了蛟的小手,尴尬的赶紧吹灭了所有烛火,乘着蛟不注意,快速的夺门而出,听闻关门之声,蛟便知他已经逃离,虽说不上生气,那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想要追出去寻他吧!又拉不下面子,怕被其他姐妹笑话,便只好作罢!

他乘着月色独自在离宫殿不远处的大山里转悠,也只能一个人背着弓箭以打山鸡野兔为由,使自己冷静心绪。不知不觉间,猎物打了不少,天色也晚了,更没有心情回家,可是荒郊野外无地可投宿,便只能在悬崖下面露宿。

毕竟是年轻少年郎,不但要娶自己心仪的人,又不喜妾室过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永远都是年轻人所想,妊风睡到半夜时,突感有什么东西碰他的面额,他以为是有什么野兽,急忙睁开眼来,借着月光一瞧,原来是个人。

妊风觉得奇怪,大半夜里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呢?于是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那个人的胳膊,猛的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看原来是个貌美女子,姑娘被他掐住了胳膊,尖声尖气地叫了起来,侧身倒在草丛中,一面抚了抚疼痛的胳膊,一面娇声娇气地哭叫,好像经受不住疼痛的样子。妊风心一软,赶紧松手并道歉。

:“你这人不知好歹,我见你可怜给你送上被褥,怎的还欺负人呢!”

姑娘委屈的起身坐在地上,慢慢地整理衣裳。月光下的她生得娇艳异常,比之巫师送来的三位美人还要来的风姿绰约,貌若天仙,妊风怦然心动,便问她:“姑娘,深更半夜怎么到这地方来?又何故给我这样一个陌生的人送来被褥?夜深猛禽多,还不速速回去,以免家中人担心。”

这姑娘没好气的冷冷一哼!并且委屈的白了他一眼才回答道:“我家就在不远处,因上山采药有些晚了,见你又孤苦无依躺在这里大睡,怕你生病,这才乘着晚上月光皎洁,给你送来被褥,看见你睡得正香,衣着又如此整洁华贵,不像是无家可归的人,我心生好奇,就想逗逗你玩,没想到你竟这般粗暴。”

妊风疑惑着望着她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抚我的脸?”

姑娘被他这样直白的一问,含羞低下头去,片刻又故作淡定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回答着:“你长的好看啊!我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男人,抚你一下能少块肉啊!这么小气。”

妊风看见她面容姣好,明眸善睐,突然上去把女子搂在了怀里,忽又将之按到在地,妊风邪魅的一笑,并假意轻薄吓唬她。

姑娘被吓得不轻,便使劲挣扎。

并骂道:“臭小子,你起开,我好心帮你送被褥,你非但不感谢与我,还这般无耻。”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怎么还扭捏起来,你这样的善意只会给自己招来不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半夜的发慈悲。”

两个人正在撕扯间,一个小仆子突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到了跟前,厉声吆喝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强拉人家黄花闺女?”

妊风却幽幽一笑,并附和说道:“是她自己来找我,哪里是我冒犯她!倘若是别家正经姑娘,怎么会大半夜来探望一个陌生男人。”

姑娘听了这话,明显这妊风是在辱没自己,其含义实在难听,她猛的向妊风脖颈间咬了一口,直到妊风面露难色,疼痛的双眼通红,为止。

仆子赶紧将姑娘扶起来挡在自己身后护着。

妊风疼的双眉紧皱,他轻轻抚了抚脖颈,几个牙齿印分外显眼甚至都掺出血来。

妊风也不愿跟一个女孩子生气,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咬人的本事跟谁学的?以后见人都这样,只怕往后都嫁不出去。”

仆子没好气的唾了他一口:“强徒,你这强徒还怪起别人来了,还有长着一张利口,看来同你没有理讲。姑娘,咱们回家去吧!”于是,扶着女子顺小道走了。

妊风见外面月色昏暗,又时时听外面野兽嚎叫之声,便偷偷跟在后头,也好保护着二人平安到家才是。

她们穿过一片芙蓉林,越过了山涧,约莫行走了三四里路的样子,来到了一处松树林。

这松林里有几间木屋,周围圈着竹篱。主仆二人先走进去,妊风见她们平安,便要转身打算离开,小仆子回头看他一眼,笑着说:“这年轻人也太厚脸皮,深更半夜跟到别人家,想要干什么?”

那姑娘捂着嘴,微笑着说:“想必是什么盗匪头子罢!我家贫哪里有什么好东西给人偷去。”那声音清脆婉转,犹如春天的黄莺。

话虽如此说,二人却很是明白妊风的用意,不过是想护送自己罢了!只是人都来,打趣人家是一回事,好歹也得请人家在此处喝口热茶才好。

妊风不理,执意要走,却突然听天空中一阵雷声,二女给下了一激灵,看来今夜是要大雨倾盆了,姑娘给妊风轻轻欠礼,瞬间温柔的说道:“方才是我失礼了,不应当打趣你,眼下夜深又有雨水,况且此处离你的住处也远,不如先躲雨,明日再走吧!”

妊风无法,只好应了并诚恳的道谢一番。

片刻——仆子便送来茶水说道:“你尝尝我们家的好茶,这是姑娘亲手种植亲手采摘,就当多谢今夜你护送我们回家吧!”

妊风则二话不说品茗一口,果然是极好的茶水,便轻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以后可不能深夜出门,更不可与陌生男人搭话或者送任何东西,以免惹来后患。”

那姑娘还未曾说话,仆子却抢先笑道:“哪里就这么胆小了,从我家姑娘成年以来便与夫人学着行医,每每早出门采草药都是夜晚回归,也未曾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你难道不知咱们蜀洲领主的本事?咱们屋里被他治理的仅仅有条,族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自在,且族规严谨有序,别说什么盗匪,不良之徒了,你找个坏心一点儿的人都找不到。”

妊风本是被先领主提拔上来的,又除了种植米粮这样的政绩以外,便再无什么拿得出手的,自认为小事一桩的他,那里晓得自己的名声会如此影响深远,更不知族人们对他如此爱戴,虽说他不大在意这些虚无的夸赞,但听她们这样自信骄傲的拥戴,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得意的。

妊风并没有要透露自己身份的意思,只是浅笑道:“他的政绩也不过如此,以后要守护蜀洲这样重大的任务,也不能凭他一时的能力,不过好坏之分不在于领主治族的严谨,还需大家共同努力,时时警惕注意些总是好的。”

听了妊风这样一说,那姑娘反而比之身边的小仆子更不悦了。

:“您说的是,不过领主大人年纪轻轻都有这样的大能力,以后自然更好更强大,毕竟是一族血脉,咱们自然是跟着领主一同进退的,这个你不说,大家也都明白。”

妊风被夸的有些飘飘然,若再讨论下去,自己恐怕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好附和应了几声,又认真的品茶起来。

不过短短一炷香时间,便猛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姑娘先为妊风收拾一间空屋来,三人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早,妊风本欲打算辞别,怎奈这天却天公不作美,雨势不减,反而越来越大。

小仆子送来吃食,并嘱咐了妊风几句便拿着油纸伞要出门,妊风不解,问道:“这雨下得太大,没有要紧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仆子白了他一眼,急切的要出门,妊风赶紧将之拖了回来。

仆子一脸不悦,呵斥道:“你这人奇怪的紧,管的也太宽了,你最好让我一让,免得晚了出人命。”

妊风大惊,赶紧夺过伞来,并严肃的询问:“何事这样要紧,你说,我去办,你一个姑娘家不好淋雨,若是生病了,谁来照顾你家姑娘?”

仆子无奈,只好实话相告:“你这傻子,今儿你可看见我家姑娘了?只因邻里婶婶病重需要草药,我家姑娘便乘着那会儿雨小上山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我担心,我必须得看看去。”

妊风直问姑娘人在那座山头,仆子赶紧指路,妊风便赶紧往那方向奔去。

毕竟深山才出珍贵的药材,想要采集就得越往高山深林里找,妊风一面找寻一面呼喊,由于昨日忘了问姑娘姓名,只得一口一个“姑娘”叫着。

他翻越整个山头,一个时辰了也未曾找到姑娘的半分影子,妊风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这样的雨天就怕遇上觅食的野兽,如若那姑娘遇到危险那便生还渺茫了。

或许是左右等不来二人回家,心急的小仆子也顾不得那么多,自己也提着油纸伞赶来,看到他是一个人老老实实找了这么许久,也不忍心,便嘱咐着他赶紧回去,自己则在满山中找。

妊风又惊又气的训斥了仆子一番,怪罪着这仆子的不听话,如若这仆子也遇到什么危险,他也难辞其咎。

那仆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人真唠叨,我来寻我家姑娘有什么不对,况且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仆子,本来命都不值钱,应当已自己主子为重。”

妊风不悦,便训斥:“胡说,仆子也同等重要,你且回去,如若你家姑娘已然到家,也好有个人通报,不然错过了只得各自在雨里淋一天了。”

仆子无法,又觉得妊风说的有理,便嘱咐了妊风几句,便又匆匆往家赶。

直到半盏茶功夫过后,妊风在远处半山中望见一处山洞,里面还有一丝火光,便直径跑去,不论是不是那姑娘,至少确认一下才更为妥帖。

由于雨势太大,油纸伞都已经无用,到处破洞漏雨,妊风无法只好扔了伞往洞里钻,他来不及整理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衣衫,赶紧打量着这个山洞,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姑娘,身旁烧着枯木枝,脚旁放着一篮子的草药,同样惊讶的姑娘顿时语塞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可有受伤?可遇到什么危险?”

姑娘见他这般着急关心自己,反而翻来覆去嗑嗑巴巴的只说了一句:“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可不知道你家那小仆子有多着急,如若不是我拦着,恐怕一路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以后下雨天还是不要出来的好,遇到野兽可不是玩儿的。”

见妊风如此狼狈的模样,还唠叨的没完没了,姑娘忍不住用衣袖捂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你还训斥我呢!也不瞧瞧你自己,身上都湿透了,头发都乱成这样。”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锦帕一面为其擦拭湿发,一面取下他那发簪,好将一头黑发晾干。

妊风有些羞怯的不自在,反倒比一个姑娘还忸怩,姑娘瞧出了他的紧张跟不安,便将发簪塞进他手里转身向一旁走去。

:“正好这里有火,我不瞧你,你且将衣衫脱下,熏干了再穿上吧!不然若是病了,我可赔不起。”

妊风想了想,也顾不得这许多,便赶紧脱了衣服烤着。

:“此番多谢你挂记着我,其实也不必担心,我从小都是习惯了,别说下雨了,以往遇到什么危险在山中待几天都是有的。”

妊风听着她坚强的语调,背影却显得如此孤独落寞,这让妊风不由得心疼起来。

:“不知姑娘双亲可还在?怎的家中大小事务都是姑娘一人操持?实在辛苦。”

:“三年前,父亲母亲便没了,也无兄弟姐妹,唯独我那丫头是早年父亲买来与我做伴的,幸而有她陪我,不然这乏味无趣的日子,我该怎么度过。”

:“抱歉,我唐突了。”

姑娘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由于雨势过大,妊风同她一块儿食宿,一天一夜的相处下来,二人渐渐的暂以好友兄妹自居。

姑娘赠给妊风一只金镯子,妊风则回赠一块玉玦,姑娘将玉玦系在了裙带上。

这个姑娘也特别聪明,医术是相邻里数一数二的,妊风想要请她去都城做一位医吏,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认识学习更多,也不至于孤独。可是妊风几次欲言又止,就是开不了口。

此刻忽然听洞外有活物扑哧声,二人以为是野兽,便十分警惕,妊风悄悄走进一看原来是三只野鸡互相挣食打架斗殴的已经奄奄一息,姑娘认真瞧了瞧几只野鸡,又上下抚了抚,只听她叹息一声。

妊风急切问道:“怎么了?没救了。”

姑娘幽幽一笑:“看来是太阳神可怜我们,送来三只野鸡给我们果腹,既然死都死了就烤来吃了吧!”

妊风听罢!噗嗤一笑,姑娘一时看的有些呆愣,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以笑的如此好看的人儿,况且还是男人,不由得自己也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她便幽幽一笑:“这样繁琐的事就交给你了。”

妊风应承了一声!便将三只野鸡拾了起来,一时忙的脱不开手。

直到开吃的时候,妊风便惊讶万分,不要看这姑娘长得苗苗条条的,但是这饭量是真大。

居然一次吃飞禽走兽的肉,她一个人能吃两只,平常就算两个人吃也未必能吃下两只下去。

妊风无奈,只好又将自己手中的半只鸡肉递给她吃。不过即便是她吃饱了,还眼巴巴地盯着妊风嘴里最后一口食物猛吞着口水,妊风觉得这姑娘越发的可爱,便故意逗着她,他突然翘着嘴唇,叼着一点儿肉丝引诱她,并且手舞足蹈的示意她来抢吃,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这么欠揍,你母亲在家一天收拾你几回啊?”

妊风却幽幽一笑,片刻又苦笑起来。

:“我与你一样,此生再也见不到二老了,他们的模样我如今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姑娘瞬间觉得尴尬起来,赶紧一面说着抱歉一面岔开话题。

:“这么些时日以来,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不知我可有幸认识你。”

:“妊风,你呢?”

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味的回答:“幺夭。”

妊风淡笑,但也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她:“姑娘医术精湛,何不去都城寻一门差事?也不至于困顿在此处,久而久之人就该落寞孤寂了。”

幺夭则无奈说道:“只在此处就已经愁苦了,如若去到都城需要银钱的地方有很多,况且我对那地方不太熟悉,生存下来实在废神废银子,而且还不一定能安定下来,倒不如就在此处,也省的麻烦不是。”

妊风听了之后,便认真的深思起来,许久才诚恳地说道:“如若我相邀姑娘去往都城,且为你筹谋生存问题,你可愿意?”

幺夭不回答,并在洞中踱来踱去,认认真真深思熟虑起来。

妊风非常担心忧虑她不愿随自己去往都城,便又说道:“不如姑娘先随我去都城暂住几日,若实在不妥,到时再回来也不迟,就看姑娘信与不信我了。”

幺夭细想想,都城的人虽然十分狡猾且心思难以捉摸,但也不至于太难对付,况且本族领主如此爱民如子,治国安邦十分勤勉,就算都城乃政权熏利之地,但是若不闯闯也枉费父亲母亲的一生医术无法发扬光大,岂不可惜呢!

妊风不愿打扰幺夭思量,直等到雨停了,才开口提醒她。

回去的路上,幺夭一面摇摆不定思索来去,一面采摘药材。

直到回到家中,仆子见幺夭平安,哭着“怪罪”着训斥她一番。

:“姑娘,你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等了你几天几夜你都不回来,我都差点自杀到地底下陪你去。”

幺夭忍不住噗嗤一笑,轻敲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如今见了我回来,多说说好听话给我才是正经。”

仆子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身上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幺夭身心疲累,又与仆子商量了去都城之事,便没有多搭理妊风,早早的就睡下了。

不过,这仆子——红芬倒是激动的睡不着,她本来也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听幺夭有这样的打算,只有怂恿的份,哪里还会认真商议此去都城的利弊呢!

天亮后,幺夭主仆二人还没起床。妊风便有些着急了,他在幺夭房门外踱来踱去,几次想要敲门询问答案,却几次都没有勇气。妊风在门外等了很久,才等到主仆二人悠哉悠哉的起床梳洗,他也不多打扰,只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待。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才收拾好了行装,妊风见状欣喜不已,看来主仆二人是答应跟随自己去往都城生活了。

由于没有马匹,三人只得徒步上路,只是好巧不巧的撞见满地的野狼尸体,而且到处散落着毒肉,幺夭主仆二人早已将生死看淡,这些都是小场面罢了!幺夭检查了野狼尸体,全部都是中毒而死,妊风不由得泛着嘀咕!直到他在不远处野狼的尸体旁边看到了几件男人脏乱的衣服,他立刻认出是都城内仆子们所穿戴的,他捡起衣物查看,除了仆子,还有都城内皇家军队的人员衣衫,妊风大呼不妙,难不成他们是因为找寻几日不归的自己而遇害的么?他越想越自责,甚至恨不得赶紧赶回都城问个究竟。

这一路,不但有野狼的尸体,也有不少土窟和一堆一堆乱柴禾,加之还有弯弯流水,寂寂荒山。这就像阴深的地府,直到巫师领着一群军队匆匆跑来跪拜妊风,他才明白,当下便心痛不已,自责万分。

幺夭和红芬知道妊风是一族领主的身份之后,各自都惊掉了下巴,甚至都呆愣的一动不动,又惊又喜的二人在妊风的仆子提醒下,赶紧行礼问安,并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言辞道歉,此刻妊风痛心来着,哪里顾得了这主仆二人,只命令人先护送幺夭红芬回都城,自己则收拾着残局。

妊风自觉是自己亲手毒杀了他们,不由得后悔万分。

他赶紧命人将野狼尸体掩埋,又将族人们的衣衫全部处理了带回去,妊风双眼微红,满含泪水的随巫师护送往都城赶。

妊风叹息一声,无奈而自责的向巫师问道:“咱们族人到底伤亡多少?山上的野狼可又杀尽了?”

:“您不必自责,只因您几日未归,大家都急坏了,所有人太担心你的安全,这才没能多警惕些,以至于遭到狼群攻击,不过也还好,死了五个族人,族人们愤怒狼群的肆虐,这才放了毒药在肉里,满山丢放,这样想来,野狼们应该都死绝了。”

才二十来岁的妊风,对于枉顾族人性命这种事看的非常重,将之划分为大罪,回去的一路,他都悲痛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