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衍初现
晨光微熹时，叶尘睁开了眼睛。
整整一夜，他都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按照《天衍诀》的方法引导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灵气运转。此刻，他的衣袍已被汗水浸透，四肢僵硬得像是生了锈的傀儡，但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我...我真的感应到灵气了！“叶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有一道细如发丝的暖流，正沿着特定路线缓缓流动。
“别高兴得太早。“月璃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吓得叶尘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你现在连灵脉境初期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摸到了门槛。“
白光一闪，那道虚幻的女子身影再次浮现。比起昨晚，月璃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些许，叶尘甚至能隐约看清她那双如寒星般的眼睛。
“月璃前辈！“叶尘连忙行礼，“您...您能现身了？“
“只是暂时的。“月璃的虚影飘到窗前，晨光穿透她的身体洒在地面上，“你的血液激活了天衍玉，我才能短暂显形。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无法支撑我长时间存在。“
叶尘这才注意到，自己贴身佩戴的那块古玉正散发着微弱的热度。他小心翼翼地将玉取出，发现表面的纹路似乎比昨天更加清晰了。
“天衍玉...到底是什么？“叶尘忍不住问道，“还有您说的九重封印...“
月璃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天衍玉共有九块，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至宝。而你体内被种下的九重封印，则是用特殊手法将你的天赋层层封锁。每解开一重封印，你的实力就会有一次飞跃。“
“那要如何解开封印？“叶尘急切地追问。
“修炼《天衍诀》。“月璃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但你要记住，每解开一重封印，都会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在你足够强大之前，这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叶尘心头一震：“某些存在？您指的是...“
“现在的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月璃打断了他的问题，“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从今天起，我会指导你修炼《天衍诀》第一重。“
接下来的三天，叶尘足不出户，完全沉浸在月璃的指导中。他对外宣称身体不适，连每日的族学都告假了。奇怪的是，父亲竟然没有派人来查问，只是让厨房每日送来三餐。
“呼吸要绵长，意念要集中。“月璃的声音在修炼时格外清晰，“灵气如溪流，经脉如河床，引导而非强迫。“
叶尘盘坐在床榻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体内那道灵气细流正艰难地穿行在干涸的经脉中，每前进一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坚持住！“月璃突然喝道，“第一次灵气运转小周天最为关键，若是半途而废，下次会更难！“
叶尘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那道灵气已经行至背部大椎穴，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完成第一次小周天循环。
“啊——！“
随着一声低吼，灵气终于冲破最后一道阻碍，完成了整个循环。刹那间，叶尘感到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中一般舒畅。
“我成功了！“他睁开眼，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异常清晰，连窗外树叶上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月璃的身影飘到他面前，难得地露出赞许之色：“不错，三天就完成了第一次小周天。看来你母亲的天赋确实遗传给了你。“
“我母亲...她到底是什么人？“叶尘趁机问道，“为什么她会有天衍玉？又是谁给我下了封印？“
月璃的虚影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我说过，现在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等你解开第一道封印，自然会明白更多。“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严肃：“有人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月璃的身影瞬间消失，天衍玉也恢复了平静。
“尘儿，为父可以进来吗？“父亲叶天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尘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整理好衣衫：“父亲请进。“
门被推开，叶天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位叶家家主今日穿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面容比平日更加严肃。他的目光在叶尘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听说你这几日身体不适？“
叶尘低下头：“回父亲，只是偶感风寒，现在已经好多了。“
“是吗？“叶天南走近几步，突然伸手搭在叶尘腕上。叶尘心头一跳，生怕父亲察觉到自己体内那一丝灵气。
片刻后，叶天南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确实无碍了。三日后是家族比武大会，所有十六岁以上子弟必须参加，你准备一下。“
“比武大会？“叶尘猛地抬头，“可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叶天南打断了他，声音低沉，“但身为叶家子弟，有些责任无法逃避。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怯战。“
叶尘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点头：“孩儿明白。“
叶天南转身欲走，却又在门口停下：“对了，后山...最近少去为妙。天气转凉，你母亲墓前湿气重。“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大步离去，留下叶尘一人呆立原地。
“他在警告我。“叶尘喃喃自语，“父亲知道什么？“
“他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月璃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叶尘一跳，“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三天后的比武大会，你必须有所准备。“
叶尘苦笑：“准备什么？我才刚刚能运转一个小周天，连最基础的武技都不会。“
“有我在，三天足够了。“月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然，“《天衍诀》中记载的'流云步'和'破风指'，足够你应付那些小辈。“
......
比武大会前最后三天，叶尘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闭门不出，而是每日清晨就来到家族练武场最偏僻的角落，练习月璃传授的两门基础武技。
“流云步讲究身随意动，如云般变幻莫测。“月璃的声音直接在叶尘脑海中响起，外人根本听不见，“注意脚下方位，左三右四，后退时要如云散...“
叶尘全神贯注地按照指示移动脚步。起初他步履蹒跚，时不时就会绊倒自己。但到了第三天，他已经能够流畅地完成整套步法，身形飘忽不定，颇有几分“流云“的意境。
“还不错。“月璃难得地称赞道，“现在试试破风指。记住，力从地起，经腰过肩，最后聚于指尖。“
叶尘站定身形，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按照月璃教导的方法调动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灵气。当灵气行至指尖时，他猛地向前一刺——
“嗖！“
一道微弱的气流从指尖射出，将三步外的一片落叶击穿！
“我做到了！“叶尘欣喜若狂，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施展出具有实际效果的武技。
“勉强及格。“月璃泼了盆冷水，“这点威力连只兔子都杀不死，更别说对付那些已经觉醒灵脉的对手了。“
叶尘的热情顿时消减了大半：“那怎么办？我现在顶多算是摸到了灵脉境的门槛，而叶鸿他们...“
“所以要比武时出其不意。“月璃的声音带着几分狡黠，“《天衍诀》最神奇之处在于它的灵力运转方式与寻常功法完全不同。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以弱胜强。“
正当叶尘想继续请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练武场另一端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叶尘少爷吗？“叶鸿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听说你闭关修炼了三天，就练了这么个花架子？“
叶尘握紧拳头，强压下怒火：“叶鸿，我没兴趣跟你纠缠。“
“纠缠？“叶鸿夸张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也配？一个连灵脉都觉醒不了的废物，除了靠家主父亲的那点余荫，你还有什么？“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叶尘耳边：“告诉你个秘密，这次比武大会后，我父亲就会联合其他长老，逼你父亲让出家之位。到时候，你们父子俩就一起滚出叶家吧！“
叶尘眼中怒火中烧，但月璃的声音及时在脑海中响起：“别上当！他在故意激怒你，想让你提前出手。“
深吸一口气，叶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叶鸿，比武大会上见真章吧。“
“就凭你？“叶鸿轻蔑地笑了，“好啊，我等着。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拳脚无眼，要是不小心把你打残了，可别哭鼻子去找家主告状！“
说完，他猛地一掌拍向旁边的木桩。“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断面处还泛着淡淡的青光——这是灵溪境修为的明证。
叶尘心头一紧。灵溪境与普通武者的差距，就像成年人与孩童的差别。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正面抗衡绝无胜算。
“别怕。“月璃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自信，“《天衍诀》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叶尘在心中追问。
“更何况，我感觉到你体内的第一道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
夜幕降临，叶尘独自坐在小院中，仰望星空。明日就是比武大会，将决定他在叶家的未来。
“月璃，我有个问题。“他忽然开口，“如果我能在比武前解开第一道封印，胜算有多大？“
月璃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十成。“
“什么？“叶尘差点跳起来，“你确定？“
“《天衍诀》每解开一重封印，实力都会有质的飞跃。“月璃解释道，“第一重封印解开，你至少能达到灵泉境中期，再加上我传授的武技，对付一个刚入灵溪境的小辈绰绰有余。“
叶尘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那要怎样才能解开第一道封印？“
“生死之间的压力，或者...“月璃的身影飘到叶尘面前，“承受极大的痛苦。“
“什么意思？“
“我可以引导你体内的灵气冲击第一道封印。“月璃的声音变得严肃，“但过程会非常痛苦，如同万箭穿心。而且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可能经脉尽毁。“
叶尘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比起继续当个废物，我宁愿冒险一试。“
月璃注视着他，虚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好，那就现在开始。盘膝坐好，凝神静气。“
叶尘依言而行，很快进入冥想状态。月璃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融入天衍玉中。紧接着，古玉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叶尘整个人笼罩其中。
“开始了！“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从丹田爆发，如烈火般席卷全身。叶尘浑身痉挛，却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感到体内的灵气被强行压缩，然后化作无数细针，疯狂冲击着体内某个无形的屏障。
“坚持住！“月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一道封印已经出现裂缝！“
叶尘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这些年遭受的无数白眼和嘲笑，父亲失望却强装平静的表情，叶鸿嚣张的嘴脸...这些画面如同燃料，让他的意志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给我破——！“
随着内心一声怒吼，叶尘感到体内传来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紧接着，一股磅礴的灵力从丹田深处喷涌而出，瞬间流遍全身！
“成功了！“月璃的声音中带着惊喜，“第一道封印，解开了！“
叶尘睁开眼，发现世界变得完全不同了。夜色不再阻碍他的视线，远处虫鸣声清晰可闻，甚至连空气中灵气的流动都能感知到。更神奇的是，他感到体内灵力充沛，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这就是...灵泉境的力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月璃的身影重新浮现，看起来比之前凝实了许多：“准确地说，是灵泉境中期。不过...“
她忽然语气一转：“明天比武时，你必须隐藏大部分实力，只表现出灵脉境后期的水准。否则会引起太多怀疑。“
叶尘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不过对付叶鸿，灵脉境后期应该足够了。“
月璃轻笑一声：“好好休息吧，明天...会很有趣的。“
叶尘抬头望向星空，第一次感到未来并非一片黑暗。明天的比武大会，将是他洗刷“废物“之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