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教堂坐落城北的北端,临近森林,这里常年都很安静。不是因为信徒少,而是因为来这里的信徒都遵守着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安静的行动,不能打扰安妮的沉睡,否则会遭到安妮的惩罚。
安妮是谁?
安妮是一个修女,含怨而死的修女。在上世纪80年代,安妮随着父亲为了传教,来到了城北。战争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战争所造成的创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治愈的。贫困围绕着整座城市,初到城北的安妮,看见街上的小孩穿着一块一块布料拼接而成的衣服。
起初,她觉得新奇,小孩身上穿的衣服设计独特,但是安妮发现不光是小孩,这里的大人们同样也是身着这样拼接的衣服。然而这样拼接的衣服于大人而言,就显得很滑稽。
接待安妮他们的是镇上派来的一个大专刚毕业的大学生——庄笙,一个带着金丝边框、举止绅士的男人。据说这人上大学的钱是大家一起出钱凑的,本来他是有机会留在大城市工作。但是听镇长说他考都没有考虑,直接在毕业的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回了城北。
回城北的当天就挨个拜访了当年资助他读大学的邻里街坊,恰逢镇上公办处缺个人,大家一致建议让他入职。所以,在回城北的第二天,他就入职了镇上的公办处。
不得不说,庄笙不愧是大家一起凑钱供读出来的大学生,在民生方面,可以说他做到了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境界。隔壁阿婶家的猪圈门坏了,是他修的;南边老阿伯种在地里的菜不长,需要浇粪水,他就下了班以后还跑到地里给老阿伯挑粪水。
这次接待外来人员,也是他提出来的。虽说是他自己提出啦的,但是就算他不提,镇长也想让他去。毕竟他是这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交流起来方便,而且上面特地交代过要把这两个外国友人招待好。
第一次见到安妮的时候,庄笙感觉风都静止了。他感叹这个外国姑娘是如此的美丽,宛如下凡的仙女,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主动和他打招呼,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他想要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姑娘。
*
作为接待人,他常常可以见到她。她也会经常找到他,询问一些当地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当地人穿的衣服都死拼接的?这是什么独特设计?又比如让他交她普通话,他变成了她的语言老师,日夜陪伴在她的身边,一起学习。
当她知道当地的情况以后,她同情那些街上的孩子。所以安妮自己举办一个学习班,是专门教他们学习英语以及其他一些他们学不到的东西。在和孩子们相处的日子里,是安妮最开心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她仿佛是能够抚平战争过后的伤痕。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妮与当地的人越来越相熟。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外来姑娘,安妮认识了很多朋友,而她与庄笙的关系渐渐疏远。
直到有一天,庄笙发现自己心爱的姑娘爱上了别人,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幼年就丧失双亲的他,一直努力的活着,他感激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他也是真的爱她,但是她不爱他,他不接受,他不想让别人破坏她的美好,他决定要让她的美好永远保留下来。
他像以往一样,把她约到教堂外的大树下。这里保留了他们所有的美好回忆,他以最残暴的方式把她杀害,她的皮被挂在了树上,身体留在了树下。
庄笙认为这是肉体的纯洁,这才是这个姑娘最该有的、最原始的模样,他爱极了她的这副模样。他也在这树下随她而去,他要永远做她的骑士,和她永世不分离。
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是死去的庄笙抱着被他杀害的安妮。镇上的人悲痛不已,为了安抚不知情的孩子,就谎称安妮只是沉睡了过去。
*
也是十五年前,教堂前的树下突然出现一具面目全非女尸,是位三四十岁的女性。现场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人知道这具女尸从何而来,甚至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场悬案之后也是不了了之。
镇上的人都在传是有人打扰了安妮的清净,所以才会遭到安妮的报复。也是在那之后,进出教堂的人都需要保持安静,生怕再惊扰了安妮,她会再进行报复。
没人能够想到时隔多年,教堂内会再次出现女性尸体。
早起的修女,见到圣母玛利亚雕像前跪着一个女人,脖子上系着根绳子,想要上前询问,哪知这个女人早就已经死透了,她轻轻触碰,女尸就倒在了地上,吓得修女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找人寻求帮助。
惊慌失措的修女找到路人,声泪俱下,颤抖的说:“有人打扰了安妮的清净,她回来报复了,她来报复了......”
不明所以的路人跟着她进入教堂里,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尸,赶紧掏出手机报了警。
*
一到早,还在睡梦中的老王就接到城北再次发生凶杀案的消息。因为昨天晚上小酌几口而产生的头痛感,不禁加重了几分。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这么早就接到案件,但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所以他有些烦躁不安,冲电话那头回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通知徐笑的人是小莫,相比起老王的怒吼声,徐笑简直不要太温柔,轻轻的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到,辛苦了。”
早晨的清新空气,会使人退却起床气,虽已入秋,但是路两旁的树上依旧还有鸟儿在阵阵歌唱。徐笑很享受这样的清晨,只是今天她已然来不及享受这份美好。
上两个案子还没有破,城北再次出现了凶杀案,暗处的凶手如此猖狂,连续作案。如果不能尽早找到凶手,整座城市都会陷入阴霾之中。
“艺术家”,你,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