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晓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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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氤氤氲氲(1)

转瞬间,我只见水卿遥嗖的挥舞着诛仙剑,一道寒光从我眼前闪过,纵向劈向那穷奇去了。不料,那穷奇忽而只是向左轻微摆动了一下身子,便躲过了这惊天一剑。

“这神兽果然了得!”我心中赞叹。

顷刻之间,战神骤然凌空,一阵龙吟过后化身为一条真龙。

天,他的真身竟是这九天应龙!

我真真只是在书上见过这应龙真身,没成想此时就在我眼前!

我惊呆了,只顾傻傻在下观望……

银龙当空,咆哮嘶鸣,和那巨兽在空中纠缠厮打,战况愈演愈烈,难舍难分。别说,这银龙身姿当真是银光乍泄,如此的恢宏如此的曼妙……我在那下方观战心急如焚,终于回了神来,顺手捏了个咒起身向那巨兽飞去,意图可以相助他一臂之力。不料在那猛兽与战神厮打之余竟一眼瞥见了我,转而便向我扑来。水卿遥见状,即可转身又化为人形,一掌将我打开,为了救我,自己硬生生用身体挡了那穷奇一寄重击,立时,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水卿遥……”我大喊。他竟不要性命来护我……

我心震撼。

由不得我得震惊的空闲,那怪兽似乎被我的声音激怒,即刻调转方向再次扑了过来。此时战神还从地上尚未起身,眼见着我即将重伤于那穷奇之下,他大喊了声,“镜汐……闪开……”

为时已晚……此刻我的后路被那巨兽用魔气封住。

彼时我心里忽然擎了万分害怕,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我青丘女君今日是要丧命在此了。

我为鱼肉只待刀俎之时,却惊奇的发现须臾之后,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太安静了,静的可怕,静的似乎我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怎么回事?

我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那穷奇温柔的依偎在我的身旁,眼睛里红彤彤的眸子此刻不知怎的竟变成了黑色,还用头不停的蹭着我的裙脚——活像一头撒娇的小兽。如此形状……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脸无辜的看向水卿遥,自觉是这穷奇莫不是认错了主人?

他也看向我,面色凝重之余却和我一般,惊奇诧异惊慌都写在脸上。——不知是否因刚才的重伤失血过多脸色才如此惨白至极。

“孽畜,回去!”忽然听得冰渊上方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话音一落,一个身着绿纹载蟒的女子从天而降,她眉间那火云令我记起,她便是那个凤族青鸢——而如今应当是这凤族女君。

我意识到,原这冰渊此刻应当便是她族负责掌管。

她不紧不慢的从聊瞠中取出了一张枯木制成的灵符一般的法器,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落在那符上,接着在胸口一指,嘴里默念了什么,末了再次将那符贴于灵珠之上,便完了。只见那灵珠忽然发出刺眼的银色光华,照到穷奇身上,那穷奇便再次被冰渊吞噬。

她一系列举动干脆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十分果敢干练。

“此符能维持这冰渊片刻安宁,二位上神,随我出来再行商议,如何?”她向着水卿遥一拜,随即起身说。“师尊,青鸢来迟了,恳请您赎啊。”

“那符?”水卿遥他用手擦拭掉口边的血迹问道。

“母亲在世曾用自己的精魂镇守这冰渊,我是她的女儿,我的血,也能片刻压制这冰渊万魔。”她的眼中泪光闪烁,“

只是这灵珠法力削弱,怕是和之前一次失踪有关,而如今又被这魔气侵蚀,恐怕支持不了太久了。虽然眼下无碍,可是长此以往,这万魔怕是要破冰而出重见天日,师尊你刚才也看见了,那穷奇就是受了二位上神的仙气惊扰,这才跑了出来……请师尊明鉴。”

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战神虔诚拜了一拜。

水卿遥将她扶起,“青鸢,你如今贵为凤族女君,不必拜我,我等出去议事。”

“是。”青鸢道。

虽说她的出现恰恰救了我的性命,然而我总觉得这女子同第一次见说不出来哪里有些不同,但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总之第六感告诉我她奇怪得很……不得其解不说,然而我根本顾不得她了,我满脑子的问题都是,究竟是为了什么,那穷奇怎的待我态度忽然变得如此温顺亲昵?

谁将前世烟焚尽,散了今生无限牵绊?

弦断无人听,三千痴缠蛊人心……

过了一溪水相间的迷宫一般的丛林,我们跟随青鸢来到一桩位于谷底极深之处的清泉瀑布面前,只见青鸢嘴里咕咕哝哝念叨了一阵子过后,那原本如镜面般光滑严丝合缝的水镜竟生生从中间裂了开来,缝隙恍若人体的奇经八脉,骤然一声轰鸣过后,一座风光旖旎骤然生威的凤族云坤大殿出现在我们面前。

“二位上神,请。”她屏退左右,亲自带着我们步入那方水镜之中,没成想这凤族大殿竟觅于此等幽微之处,我们前脚随着她入了那瀑布,后面那缝隙便完好无损恢复如初了。

我们随着她进了大殿,青鸢命人奉了些茶水,便兀自清空了大殿闲杂人等,缓缓将水灵珠异变之事从头至尾娓娓道来.

我和水卿遥见她言之凿凿不像有假,立时对其所言深信不疑。

“二位上神,青鸢所知已然全部告与二位了。再者说如今这灵珠相继失窃,我凤族麾下比翼鸟族又合族消失……眼下多事之秋,怕是看这水灵珠也是岌岌可危啊。愿二位上神查明真相,给各族有个交代,同时也希望二位在天君面前能力证我凤族绝无监守自盗之嫌……”她言辞恳切,向我二人行了叩拜大礼,流露出极大的悲戚之情,小女儿情态更是楚楚动人。

“你快起来……”水卿遥眯着眼睛扶起青鸢说,“查明真相是我等应尽职责,青鸢,如今你已贵为一族之君,自然不用给我二人再行如此大礼,起身吧。”水卿遥拂袖扶起青鸢,分寸把握的虽然得当。可她满面欣然之情溢于言表,想是也怕是从未享受过师尊这般待遇吧。

“谢尊上!”她又朝战神躬身虔诚的拜了拜,嘴角旋出一方梨涡,继而之后又向我舒尔行了个礼。

有要事在身故而不愿久留,我们即刻准备动身了。

水卿遥起身,我也跟着起身,恍若一线而成的木偶一般,动作步伐出奇一致,我一惊,故意僵在半空的左脚强行收了回去,生生凹了个别出心裁。

青鸢掩面一笑,不再言语,直到将我们送至南洋之畔才离去。

“你有没有觉得这青鸢有些奇怪?”我看着那亦步亦趋,言辞间也甚是小心谨慎毕恭毕敬款款退下的青鸢一行,对着水卿遥说道,“尤其是她对我的态度,跟之前相较,简直大相径庭”。

水卿遥回首淡淡望了望那人影,眉心一沉乌云缭绕,泯然道,“她的母亲就因这灵珠而亡,早先她失礼一些也算是情有可恕。如今她已经身为一国之君,言辞间谨慎得体些,也是理所当然。镜汐,你不要多加揣测便是。”

“是吗?”我歪着脑袋看着水卿遥,只见他信誓旦旦心事重重的样子,也罢,我不与他徒增这些烦恼了。

我走快了些,跑在他前面,心里却隐隐不安。

这女人间的心思只有女人最能体会,她方才那般小女子做派太过反常,我料定她这番举动其中必然有鬼,可想来告诉这水卿遥料他也未必能懂其中原委,再加上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凭感觉怕是难以让人信服万一说了还落的个心境狭隘的名声也是不好,便也不再做声心下更自己敲定注意,一旦有变我自个儿料理了便是。

“眼下,当务之急,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青丘一趟查看一下这土灵珠近况如何。”水卿遥不知何时在我身后停了下来,驻足长叹着,望着一望无际的冰海像对着空气说话一般,神色迷离神态怅惘,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峻好看。“虽说这魔界妖人断然难以想到天族会将这样的宝珠藏在一个新晋上神手中,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你看,这金灵珠木灵珠都丢失的这样离奇,我实在放心不下这土灵珠,怕是一个不小心就给你青丘惹来横祸啊,镜汐……”。

“啊?什么?你说啥?”我猛地被他长长的叹息声打断了冥思。

他见我一脸懵懂的样子,摇摇头苦笑着不再言语。

“我说,我们一同先回青丘可好?”他箭步走上前来腼腆的笑着,忽然伸出双臂极为自然的又用手环住我的腰。

“好,好,那是自然好!”我附和着她,一面四下张望假装漫不经心的伺机挣脱他的双臂。

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回青丘的一路上,我叽叽喳喳的不停的发问,当然目的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毕竟这搂腰之类的肌肤之亲本上神到底还是不大习惯。

水卿遥倒也是一副顶好的性子,任我怎么刁钻的问题他都尽然一一解答。上次万花大会上关于那五颗灵珠天君说的不清不楚,我更是听了个七七八八,我心里自然纳闷,这也终于寻得一个闲暇的时机可以问个清楚明白。可不,这平日中少言寡语的他一直在同我讲那些关于五灵珠开天辟地的事,听了这其中原委这下我才彻头彻尾醍醐灌顶般终于全然明白:难怪那日天君如此紧张,也深深知道了这其中埋下的莫大的隐患。

原来彼时五灵珠当时为女娲开天辟地之后四散八方,并被悉数封印但是这开天辟地的本事依然存在。也就是说,一旦五珠有朝一日重聚……不过话说回来,这听来委实倒也不是什么大隐患——只因那要想重塑天地尚还需要集齐灵珠之后有一肩负神魔之力之人,用自己的神魔之力将那五珠归一,破除封印之后方能重新开启灵珠,继而才能使得乾坤颠倒,日月重生。

水卿遥将这其中机密释疑给了我,倒是让我宽心不少。

这样想来,哪怕五珠齐失,可少了这神魔之力之人,还是无可作为啊?有何惊慌?这神族将士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

可他脸上的神情却速速打消了我这个念头,转而他又补充说道。

“放眼望去,这八荒六合中,神就是神,魔就是魔,神无魔力,魔亦无神法,二者相冲不说,更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涉。再加上神魔历来都不曾通婚,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等人物。可即便通了婚,也不见得就能生出一个身兼神魔之力的天之骄子来吧……这魔界异常的举动也让天宫震动,难保这过了数十万年,魔界妖人钻研出了破除那封印的法子也未可知,谁敢用这八荒六合的亿万苍生去搏上一搏?”水卿遥神情变得凝重,像脸上浮了萃了翰墨的水印。

听了这话,我却只心中的焦虑实实在在又暂缓了不少,与他不合时宜。。

咳咳……

眼见气氛消沉,空气都要凝固结冰,后来我们便所幸不再议论这事,只是一门心思专心赶路。一路上二人都若有所思,大约行了有几十里,他却忽然拉着我下了云头翻身下来,流霞雾霭从身边急速升腾,我们似在坠落又似在升腾。

似乎是,已然全然不顾的了,我只见他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一丝光亮的色彩,扯着我的手在云雾中穿梭,一个声音在我耳畔轻轻道。

“镜汐,要不,咱们趁早完婚可好?”他面色微红,像是被西方的晚霞不小心渲染,低声呢喃在我耳边诉说,柔情四溢令人骨酥。

风疾。

面对这般忽如其来的追问,我也着实被他吓了一跳,立时心中乱的厉害没了主意,竟一语难发,索性又唤了多云稳稳回到了天上只是继续行着,不与他戏谑。

片刻,他亦不弃不舍跟了上来与我同行。

“怎么,你……?”他见我闭口不语,战战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