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姑与两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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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行不行

山中清幽,高大的树木将日光遮的严严实实。

不知名的鸟叫从遥远的山顶传来。

一男一女在绿意中移动着。

路边坡上,落叶一层层覆盖,松软干燥的黄褐色下面,是已经腐烂的枝叶还有虫蚁菌菇。

荆棘见缝插针的生长在这片没有日光的地方,尖刺牢笼下,寸草不生。

其他地方,细长的野草一撮一撮的随意长着,因为坚韧,拿来搓绳子和扯着爬坡最是好用。

只够站双脚的小路上,沉忆周跟在花言身后走的战战兢兢。

他手里提着野菜和工具,本来刚进山的时候他一双眼睛左右看个不够,只觉得这片山林颇有野趣。

但没多久,他望见了匆匆溜下坡的碧绿小蛇,还有黑色的扎成一堆的细密蠕虫···

煞风景的不少,看得多了,他很快只专注像花言一样扯着草走路。

不过这条被花言走出来的路并不适合男人。

他不知哪一步跨大了,再加上踩到泥土脚滑,两条腿便分开一撇,在女人身后来了个一字马。

要不是扯着草,沉忆周差点从路上栽到下面的坡去。

“看点路。”

男人手里的野菜都被压坏了。

花言听到声音转过头,抓着人手臂把对方扶起来后,脸上冷冷的:

“你这样子,多久才能挑到水?记住自己的身份,别想在我这里随口一说。”

被花言粗暴地直接拖起来,沉忆周这才发现女人的力气挺大的。

他本来尴尬的脸上多出丝沉重,这村里的女人们不会都是些不一样的存在吧,那他以后是不是也走不了?

废物男人爬个山都不行。

花言看他傻了一样不回话,没好气地不再管他,脚下依旧用着自己的速度往山上走。

好一会儿,沉忆周才吭呲吭呲的跟上来。

他没有趁机丢下那把野菜,而是搓了根长绳子随便挂到了身上,这样只用拿工具后,走的倒是轻松。

两人不言不语的来到小泉眼。

花言先装好水,然后她指着旁边裸露在外面的石头道:

“这些凿成石板回去铺院子好不好。”

“···”

花言脑子里也有青石板院子还有青石小径的画面,再加上花树和亭子,诗情画意,她觉得挺好看。

站她对面的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眼里是呆滞的木楞,

“从这里把石板运回去,就我吗?”

“你要是不行,那我也来帮忙好了。”

“···我,我觉得,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若我一人,绝对是无法开采出铺满院子的石头的,毕竟我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沉忆周没和乡野人争论,按理来说这片山不允许私人开采,但都已经是边境了,也无人在意。

他只冷静分析自己个人的能力与对方的要求不匹配。

花言听出来了,她嗤笑一声:

“可是听说,就连大岭原的城镇,都是青石板铺出来的路面。难道那些不是人凿出来的吗?”

她都说了自己会一起干,男人却说起什么肉体凡胎。天底下,给官老爷,给有钱人铺路修房的都不是普通人?

红黑斑点妆扮了女人高傲的面庞,男人注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心里紧了紧。

沉忆周哑口无言。

他下意识想拉出马匹车辆,大路,机械造物来反驳对方的话。

但多日前的宣判又从他脑子里响起,那人说的话里带着奴役压榨之言,他一时只好选择闭嘴。

微风吹过这片阴凉的地方,枯叶打着旋的飘入了泉眼下的水坑。

目睹水面泛起涟漪,女人眼神闪烁了一息。

···

她轻出一口气,慢慢恢复成平常的冷淡,没有继续与男人对峙。

最后两人不再说起石头。

花言带着人选了片树多的平坡,各自拿着工具就开始忙活起来。

地方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选好了,心想现在清理出来,后面在这里还能做点什么。

正好它接近水源。

干活时,花言自诩力气大,用的是弯月形状的锯齿镰刀,分给废物男人的则是前面一个半圆形状的平口镰刀。

接过工具,沉忆周怀疑的看了眼已经走向树前的女人。

那把小弯刀他上午用过,最多收拾些杂草小树,尽管能用,但费力的很。

现在,先一步分了工具的女人却一来就选了棵不算细的。

只见她右手平平挥出道没什么力道的弧度,一晃眼,弯刀就如同砍豆腐般,深深没入了树干。

嗵···沉闷的声音被镰刀压在里面几不可闻。

沉忆周:“。”

女人能有这力气是不是相当离谱了。

即使见多识广是身为沉家人应有的能力,可自从被花言买下,没见识三个字却一直拍在他脸上。

男人满心震撼地呆滞在了原地。

他瞪着眼睛看向留在树干外的刀柄,还没来得及上前看一眼是不是眼花,接着又听到一声——

咔嚓~

平滑的切口外,是撕裂的锯齿状。

当着沉忆周的面,那棵树哀嚎着缓缓倒伏到了一边。绿雪飞扬,纠缠间,它与其他树枝刮落下无数的叶子。

树就这样‘砍’完了,并虚虚悬吊着。

那边,一脚踹断剩余的位置,花言收回刀。

“你呆在那干嘛呢?”她问男人。

“······我,我看看。”

沉忆周磕磕巴巴,默默地转过了身。

好了,这下确定不是眼花,原来有人砍树只用一刀一脚便能完成!

···

咚~咚~

咔嚓~

富有节奏的声音回荡在山里,两人就这样一直自顾自地忙到了午后。

没管男人,花言中途干活口渴,还去手捧着喝了几次水。

喝完了她不忘舔舔嘴巴,自我感觉直接从石头缝接到的水比家里放在缸里的好喝。

甘甜清凉。

不是温温热热的。

把水当饭一样喝了一肚子,花言最后越干越起劲。等准备回去时,她数了数,这一片竟然全是自己砍下的树。

而男人,累的跟狗一样,才砍了两棵半。

一脚踹断半棵树,对着沉忆周,她重重叹了口气。

唉,果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