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THANATOS
医院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人们出生在医院，死亡在医院。有些灯始终没有亮过，有些门再也没有开过。
第三新东京市立第一医院，第一神经科D-6区。
穿过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一排排休息座安放在走廊两边。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的真嗣和穿着水手服端着盒便当端坐的绫波安静等候。
身后写有“特护”字样的房门轻轻打开，一个脸上长着几粒小雀斑的年轻护士探出头来：“你们可以进来了，不过因为是特别批准地，所以只有五分钟哦！”
“好的，非常感谢。”真嗣礼貌地向小护士说道，拉着绫波的手就要往里走——
“等等，病人刚刚恢复意识，一次还只能有一个人进去！”小护士心下鄙夷，年纪轻轻就开始当渣男了吗，病房里躺着一个异域风情的小妞还不够，这里又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上门来探病……
我们霓虹国，没希望了呀。
真嗣为难地看着绫波丽，只见她将手上用风吕敷细心包好的便当交到真嗣手上，轻轻说道：“进去吧碇君……我想2号机驾驶员更希望见到你。”
别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病床上的明日香刚刚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手肘上插管正在接受输液，待看清是真嗣后嘴角上扬，嘴里却用满是不屑的语气说道：“什么啊，原来是八嘎Shinji……”
看在是病员的份上，真嗣决定这次不和她一般见识。
“是是，八嘎Shinjiです~公主大人感觉好点吗？”把手上的便当放在床头柜上，真嗣找了个空花瓶将向日葵插了进去。
“这份便当可是绫波亲手做的哦，所以……我果然还是建议你不要吃比较好，最起码恢复健康前先不要吃。”
躺在病床上的明日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什么嘛，也不至于这么糟糕吧…好歹是人家用心做的。”
随手从一边搬了个椅子坐下来的真嗣一脸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的无辜表情道：“天可怜见，我可完全是出于对ASUKA你负责的态度才这么说的……你不要告诉绫波。”
“说什么对人家负责啊……”明日香脸一下子红了，將头撇到一边轻声说道：“这次……是你救了我吧，谢谢。”
“客气啥，咱俩谁和谁，不都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吗？”真嗣挤挤眼调笑道。
病床上的明日香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一边的小护士先忍不住了：“出去出去，时间到了！”
这年头小孩子都这么开放的嘛？！可怜的小护士迄今为止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还未有和男性亲密接触的机会，正处于少女浪漫幻想的阶段。
她恨恨地将真嗣推出病房，真嗣只能来得及回头最后说上一句：“我明天再来啊ASUKA!”
你别来了！小护士将门刷一下关上，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一脸甜蜜笑容不知道在想啥的明日香——
哼，奸夫淫妇。
被赶出病房的真嗣迎着绫波丽关心的眼神，摊摊手：“看起来没什么事，所以说我下手很有分寸的说。”
绫波低下头：“那太好了呢，碇君…”
“那个，阿丽呀——”真嗣心中思想斗争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手颤巍巍地放在了绫波的头顶，像抚摸猫咪一样顺着毛撸：“这次的聚会虽然没办成，但真的很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再做给我吃吧。哦对了不要叫上碇司令，他很忙的。”
早就想这么干了，真嗣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好头好头，圆就是好头…
起初被真嗣的手碰到头顶，绫波浑身一激灵，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小声说道：“我知道我的料理水平不好……碇君，不用勉强的。”
“料理嘛，这东西就是讲究一个熟能生巧，想当年我在隔壁中国大地四处旅行收集传说中的厨具……”
绫波丽抬起头看着滔滔不绝一看就是在胡扯的真嗣，不知道为何却觉得格外安心，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丝微笑。
“……咳咳总之，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美好的，组织上很信任你，你要好好干。”被绫波绫波的微笑（美色）吸引的真嗣更是浑身没了骨头轻飘飘：“以后我给你买身白色围裙，再给明日香买身红色围裙，你们俩竞争上岗……诶嘿嘿”
这家伙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妄想症了，快醒醒啊你现在就在神经科门口。
“会有那样的未来吗？使徒…EVA…我们…”绫波的语气有些困惑。
“会有的，相信我。”真嗣笑嘻嘻地说道：“因为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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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日本政府发表紧急事态宣告——根据紧急情况条例——请各市民尽快至指定避难所避难——”
第三新东京市的上空开始播报紧急通知，大大小小的广告牌，车站墙幕闪烁红色的“紧急通告”字样。
“EVA No.2 is Unlocked， The isolation gate is opening——”
IPEA 2号操作台上，某个眼镜娘打了个喷嚏：“哇，好冷~”
“撒~约定的时间到了，碇真嗣君——”月球上某个白毛美少年一脸期待的表情按下作战服上的收缩按钮：“这次，一定要让你幸福！”
你不要过来啊！此刻如果碇真嗣地下有知，他一定会满脸惊恐地说道。
NERV司令指挥室内这时候如同火灾现场：“目标仍然健在，第二波攻击无效——”
“没关系，以市民的避难为第一优先要务！”青叶语气不善地挂掉电话，身后的侧门右手缠着石膏的美里姗姗来迟：“情况如何了？马上安排初号机准备作战！”
“不行，找不到初号机驾驶员所在位置！”日向满头大汗的说道。
“你说什么？！那零号机呢？”
“紧急维修了左臂，勉强能够出击！”摩耶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维修完毕后发射去支援2号机——”美里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正在与浑身上下由一圈圈黑色绷带组成の第十使徒对峙的红色身影：“可恶，一个个都自说自话，这到底是由谁驾驶的？”
“初号机现在怎么样了？”美里转头看向身旁的律子问道。
“现在正在准备启动傀儡系统。碇司令亲自去了。”律子略带不安的看着美里，发现对方也是同样的神情。
女人的知觉告诉她们，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停放着初号机的7号舰桥，初号机扭动身体发出咆哮，暗绿色的傀儡插入栓从颈椎处被排出。
“不行，无法固定插入栓，傀儡系统连接信号被拒——”操作台上调试员面带难色地对着碇源堂说道。
“继续，从308号程序重新开始！”碇源堂焦躁地下令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狠狠一拳砸在操作台上久违的失态了。
这个问题初号机倒是愿意回应他，随着他话音刚落，“滋滋”操作室内所有大大小小地显示屏同一时间都切换成了碇真嗣的高清无码头像。
丫还比了个剪刀手。
“这、这个就是你的答案吗？”碇司令喃喃自语道。
“哟~这不是Lilin的王，智计百出的碇司令吗，一会不见这么拉啦~”下方舰桥上信步走来的是穿着最初的那套白衬衫加黑西裤的真嗣。他笑眯眯地看着高台上的碇源堂，一如那晚的“初次”见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碇源堂终于认真打量这起他的儿子，这个让他感到有些陌生的人——或者应该说，从未真正熟悉过。
“当然是因为要有始有终啊，说到做到就是我旋涡Shinji君的忍道。”真嗣环顾四周，好像要把一切都深深印刻进脑海里。最后他仰起头，望向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切却始终沉默不语的初号机，眼神里全是复杂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是怀念？是期待？还是悲伤？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大人们有大人们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计划，一直以来都辛苦了！来吧初号机，我们等这一刻已经很久，给一切画上句号……”他最后笑了起来，眼角泛着泪光，张开双臂像是在期待着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插入栓的初号机突然挣脱了所有拘束器，一把将真嗣抓起来塞进了血盆大口里——
八嘎新鸡的话，一定是鸡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