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精神家园

抒昂到了学校如鱼得水，这是他最热爱的环境，抒昂有自己的阅读计划，还给一家网络媒体兼职写足球评论和音乐评论，每天下午有固定时间来健身，他还在筹划组建自己的乐队，每周六下午还要和系足球队练球、踢比赛。校园生活丰富、单纯、充实。抒昂有时刚想给芳鸣打电话，芳鸣就打过来，芳鸣总是比他快半拍，大部分时间是芳鸣说，抒昂听。抒昂在电话里更不善于聊天，而且他喜欢听芳鸣讲上班时遇到的人和事，刁蛮的客户啊，霸道的上级了，心机算尽的同事了，抒昂能排解芳鸣心中的烦闷，并给出可操作性的建议。

“抒昂，我今天发奖金，你把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抒昂心存感激，“芳鸣，你这样说我就已经很感动了，我不缺钱，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而且每月还有不少的稿费、奖学金，你把钱存起来，将来还要用。”

“那你缺钱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我一定告诉你。”

“就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芳鸣，我在筹建自己的乐队，而且趁放假想多读几本书，过年回家的票特别不好买，等过完年我就回去看你。鸣鸣，你放心，我每天都在想你，但大学时光宝贵，我想多积累一些，多经历一些，为以后的工作打牢基础，你一定能理解我，对吗？”

“当然能理解，我支持你，抒昂，你那么优秀，做什么都能做的非常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组建乐队，到时候我去BJ给你助威。”

“我一定会请你来，芳鸣，你的胃不好，记得一定要吃早饭，吃饭要有规律，其实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学习吧，不打扰你了。”

抒昂看着手机上的壁纸，两人在医院小花园里的合影，芳鸣乖巧依偎在抒昂怀里，自然的笑容，爽朗、率真又甜美，芳鸣把头发剪短，十分干练，抒昂的右手轻轻放在芳鸣腰际。抒昂看着照片，那里尽是芳鸣温暖、柔和的气息。此刻，他希望立即生出翅膀，飞到芳鸣身边，拥抱她，呵护她。

“抒昂，练琴去了，呦！女朋友吧，长得不错嘿，你小子运气真好。”

抒昂笑笑，不知该如何接话，装起手机，去练琴。

抒昂近来一直在听Nirvana乐队的音乐，他从学校门口的音像店里淘到一张纽约不插电演唱会的打口带，对其中的Come as you are和翻唱David.Bowie的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两首歌尤其着迷，这支Grunge风格的摇滚乐队，让他感到格外特别，尤其主唱Kurt.Cobain的演绎方式、嗓音、个人经历，抒昂都十分迷恋。那两首歌似乎并没有鲜明的主题，像叙述梦境，记忆的碎片，意识流一样风格的作品，令抒昂沉醉其中。抒昂最近对晦涩难懂、朦胧风格的文学作品也格外痴迷，比如乔伊斯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他认为这是一种极高的艺术境界，无穷的创造力将各种丰富的情感提炼、蒸馏成浓度极高的酒，将抒昂带入深邃、迷幻的空间里，久久不想离去。这些小众的艺术作品，抒昂视作自己精神家园的新物种，认真培育，期待它们和自己一起绽放。

新年之夜，抒昂抱着吉他，拿起手机拨通芳鸣的电话。

“鸣鸣，新年快乐！总算抢先一步拨通你的电话了！”

“不错！有进步，抒昂，你在哪儿？”

“我在学校宿舍啊！”

“一个人吗？”

“嗯，一个人，鸣鸣，我要为你唱首歌。”

“好啊，我想成为这唯一的幸运听众，亲爱的，开始吧！”

抒昂弹的是许巍《执着》。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

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是你无限的温柔。

每次面对你的时候，不敢看你的双眸。

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后，有多少泪水哀愁。”

当唱到后面高潮部分“拥抱着你oh my baby，可你知道我无法后退”，芳鸣感到鼻子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她为抒昂用心安排，为她一个人举办的小型演唱会激动不已。

“抒昂，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意，你是想用歌声来代替语言表达，我收到了你的心声，谢谢你！”

“芳鸣，只要你快乐，无论什么样的付出我都认为是值得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目前我们所处的环境有太多的不同，我是在相对单纯、简单的环境里，远离尘嚣、世俗，精神生活丰富，而你却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直面物欲横流的物质世界，不知道这些会不会成为我们交往中的障碍呢？”抒昂是在问芳鸣，也是在问自己。

“求大同而存小异，我们目前的状态不错啊！我们无需展望遥远的未来，我只知道你我都在为更好的明天竭尽全力的在奋斗，这就足够了。抒昂，其实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规划，自己的理想，抛弃自己的个性，去迎合谁，向谁去妥协，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保持高昂的斗志，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在这里一定会默默支持你。”

这些话已经让抒昂开始热血沸腾，芳鸣在心中的形象无比高大、光明，遇到她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鸣鸣，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为了那一天早日到来，我会竭尽所能。鸣鸣你一定要坚持学习，远离庸俗的人和事，健健康康，清清爽爽的。”

“抒昂，我会的，放心吧，注意身体，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