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学堂
（一）入学
1994年9月1号，罗山屋迎来了一个非常热闹的一天，因为这一天罗山屋87年出生的小朋友终于要入学了。
因为山区没有幼儿园，所以小伙伴们七岁才上学，入学即是一年级。
十几个小朋友在家长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向着距罗山屋一公里外，位于河边屋和虞湾屋交界处的邓林小学走去。
走在前面，这位张牙舞爪看起来有点调皮的就是杨飞飞了，村医杨继仁（老村医之子，老村医已在前年去世）的儿子，也是后来的“茅山结义“三兄弟之一，他其实和杨老师的儿子杨君翔去年就上学了，只不过到现在阿拉伯数字还数不到一百，成功晋级94届一年级。
走在他后面一直在莫名其妙眨眼睛的就是杨少华了，他是罗山屋的神童，最大特点就是眨眼睛，差不多每隔三五秒就要眨一次，而且每次闭眼的时候都是非常用力，感觉力量小了就收不到外星人传给他的信号一样；少华旁边看起来很黑很瘦小的孩子就是杨正元了，他之所以这么黑估计遗传他爸爸了，因为走在他旁边的爸爸看起来和非洲人好像也相差不大。
走在北塘组三个男生后面的就是同是北塘的四位女生了。
他们分别是长着一双丹凤眼，看起来比较高冷的杨文丽，还有扎着双马尾，长相俊俏灵秀的杨文玲，乖巧可爱的杨丽华，还有就是杨积凡的侄女杨小莲了，皮肤非常的白皙，吹弹可破的感觉，说起来她还跟阿V同床过，而且那次……还出血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因为毕竟是第一次在杨小莲家睡，阿V心里还有点激动紧张，没控制好姿势，小腿一伸，我尖锐的脚趾甲，一不小心划到了她的小腿，从那以后积凡妈妈，也就是阿V大娘再也没有带阿V到他们家和杨小莲姐弟三个一起睡了。
在整个队伍后面慢慢悠悠行进的四位87年的小朋友都是南塘组的了。
这位看起来非常帅气而且可爱的小朋友就是阿V了，爸爸给他买了崭新的双肩背包，上面白色加粗三个大字——小飞侠，绝对的赫然醒目，穿透岁月。
走在阿V身旁的是看起来像小仙女一般美丽的是杨慧，还有长得像小何美钿的杨晓晓，最后这位长得有点呆萌木讷的就是去年拉阿V下水的杨超越了。
当然报名入学的队伍中除了87年的小朋友，还有七个88年的小朋友，他们看来多半已经做好了将来留级的准备。这也算是具有我们罗山屋特色的幼儿园模式了——留级。
报名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上课了。这时的阿V，对于所谓的学校、教室还有上课，完全没有概念，处在一个意识蒙荒的年代。
只知道，爸妈让他来他就来，老师让他坐他就坐，还能和小伙伴们在一起，多了一个地方玩耍而已，感觉还不错。
开课的第一天上午阿V就和杨飞飞在教室后面开干，打了起来，被数学董老师拉开，还被罚站了一节课。
阿V的小学时光就这么以一场架开始了。
回到家中，阿V让妈妈帮他在新的笔记本上写上他的名字，因为他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妈妈赵小兰接过本子，蹲着扑在椅子上，拿着小铅笔开始了她的“创作”，她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看起来非常的正式而又专注，专注到阿V都不敢上前打扰。
阿V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久到他都忘记妈妈在做什么。
…………
“喏，给。”妈妈终于把写好名字的笔记本递到阿V手上。
阿V怀着一颗七岁孩童崇拜的心，看向妈妈帮他写好的名字——
羊xuan
阿V的喜悦之情犹如一只发现新鲜草场的山羊。
不过老实说开心归开心，总感觉这名字哪里不对劲。
（二）第一次上黑板
我经常听长辈们说，每个孩子读书开窍的时间有早有晚。那么阿V读书开窍的时间肯定是晚的。
开学一个礼拜了，阿V都不知道到底老师上课讲了什么。
“杨瑄，上黑板把 o 写一下。……杨瑄，杨瑄！……”小芳老师突然喊到阿V。
“老师喊你呢。”同桌杨晓晓用手肘撞了撞阿V，她也正忙着给课本上的人物插图添上胡子。
“喊我干嘛？”阿V一脸懵。
“不知道。”(问了个寂寞)
于是，阿V带着一头的问号踏上了未知的征程。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因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上黑板。
小芳老师把粉笔递给了阿V，阿V接过笔，本能地站到黑板前，开始思考起他的人生……
其实阿V应该问一下老师，让他上黑板到底干嘛，但是他不敢也不好意思。
他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黑板前，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已经忘了为什么自己会站到这里。
阿V觉得实在无聊，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本能地提起笔想在黑板上画个人。
…………
“很好，对了。下去吧。”小芳老师突然对阿V说到，阿V刚把头画好，正准备要画眼睛呢。
“发生了什么？……”
阿V带着满心的疑问回到座位，可惜了自己的画，他还没画好呢。
“来来，同学们，看黑板，杨瑄同学写的是对的，这个就是 O 。”
听完小芳老师的话，阿V七岁的智商才终于明白了一切。
“好玩……”
不一会，小芳老师又带大家齐声朗读起拼音字母。小朋友们锐利响亮的朗读声传遍整个校园。
回荡在山村巷落的清风里，回荡在河田池塘的碧波里。
如果要评选中国最美的声音，这，应当算一个了。
正在五年级教室上课的教导主任杨老师听到一年级孩子响亮的的读书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a o e……”底下的一些五年级学生调皮地低声模仿着一年级的读书声。
他们一定是想起了自己一年级的时候，我想，这，大概就是传承。
（三）女神不爱数学
如果说语文课上，阿V有着幸运女神的眷顾，靠着画画还能歪打正着蒙混过关的话，数学课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大概女神都是不喜欢数学的，喜欢数学的那叫韦神。
……
“七加四等于多少？”老董站在阿V桌前不远处问道。
“……十……”
“不对！”老董突然一声狮子吼。阿V吓得魂魄感觉都快要飘离出身体。其他同学也是吓得身子一抖。
“啊，好臭……”
……
旁边的几个同学突然小声说道。
“老师，我，我要上厕所。”
坐阿V前面的虞龙宝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兜住屁股，身体上下耸动着。
“去去去去……”老董一脸无语地朝门外指道。
“再算！”
“……十……二。”
“不对！”老董一竹棍打到阿V的手臂上。
“再算！”
“……九……”
阿V一边抚摸被打的手臂，一边绝望地回答着。
“怎么还！？怎么还还，越算越小了呢！？”
老董一步跨到阿V的身前，用手大力地揪着他的脸来回扯动着，阿V吓得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笨的怎么搞？杨立正，你来回答。”老董转身问起杨慧的弟弟，杨立正。
“十一。”
……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人家比你还小一岁，你这个猛铁屎！”
老董边说边用拳头锤耸着阿V的太阳穴。（猛铁屎是我们老家对学习成绩不好，看起来比较笨的孩子的一种蔑称）
估计是打累了，老董骂完转身回了讲台，阿V也熬过了今天的这场严刑拷打。
少年并没有哭多久，没有好处的哭，他是不会做的。但是太阳穴部位的胀痛和脸部火辣的肿痛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过七岁的孩子是没有伤心难过这一说的，觉得一切的发生都是理所当然，可能后劲要等到将来长大了才会有所感悟，而此时，只要一阵下课铃声就能全然把他治愈了。
“炸弹……”
“啊！我的司令……”
放学路上，和杨正元他们打几局军旗卡片游戏，阿V就可以忘记今天他有去过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