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小说风景叙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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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话语与修辞:中国现代小说风景叙事的两个端点

针对中国文学风景书写的历史现状和现实问题,[1]丁帆指出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风景常常“被改造为不同的世界观”以迎合某种理论阐释,而不是被“作为一个作品的整体系统来考虑”[2]。在中国现代小说中,风景是话语言说的方式,它也许确实是未能达到超越功利性的哲学和历史层面,但是,恰恰是这种有时与“时代意义”切近的话语符号,在中国现代社会的转型中,成为沟通读者、发挥“劝说”作用、产生共鸣和影响力的最直接和有力的基础和手段。也正是这种承载着政治、阶级等话语意义的风景书写,成为民族和国家历史发展进程的最真实的记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国现代小说的风景书写,同样记录着民族国家艰辛、曲折的发展历程和轨迹,成为民族历史发展的精神年轮。

共同话语是修辞得以实现的基础,修辞是话语功利诉求的手段。正是建立在对国家前途和民族命运的共同关切、对人的意识觉醒共同体认、对自我生命意识的珍视等共同话语观念的基础上,中国小说家才能通过对风景的“世界观”的改造,对风景进行赋值,从而将客观风景打造成柄谷行人所说的“装置”,在审美意义的感染中,实现话语内涵的传递。另一方面,正是有了共同认同的话语语境,读者才会在审美形式和话语内涵的能指、所指之间,发生意义的联想、转移等“心神领会”的活动,在客观的风景书写中,感知到作者的创作意图、价值倾向和情感态度等,才会有可能实现作者与读者思想和心灵的协同作用。换言之,正是建立在共同话语认知的基础上,风景成了小说家“劝说”读者的修辞方式和读者“感知”小说话语的语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