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太公钓渭图[19]

璇室群酣夜[20]，璜溪独钓时[21]。浮云看富贵[22]，流水澹须眉。偶应非熊兆[23]，尊为帝者师。轩裳如固有[24]，千载起人思。

鉴赏

本诗虽是一首题画诗，但却是由题画、咏史与述志这三层内涵而构成的。前四句是对太公隐居生活的描绘，也是所题画面的实有内容。当殷纣王在宫中荒淫无度而弄得朝政一片黑暗时，吕尚此时却正在渭水边隐居垂钓。他此刻超然自适，无意于富贵，以自在悠闲的心境安度岁月。后四句是对太公出仕后生活情调的叙述，这是画面未提供的，如果说上四句为实写的话，此四句便是虚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吕尚遇到了文王这位明主，转眼间便被尊为帝王之师，并辅佐他建立了不世之功。面对着高官贵爵与赫赫功业，太公犹如对待隐居生涯一样坦然，就像自己本来就是如此似的。当然，作者对吕尚这位历史人物的咏叹并不是没有目的的，在他那“千载起人思”的诗句里，分明包含了他自己对太公此种境界与风度的向往之情，并暗示了他渴求君臣遇合、做帝王之师的志向，所以沈德潜说此诗“通首格高，隐然有王佐气象”。但渴望建立功业还并不是本诗的核心，其主旨在于求得一种安之若素的人生态度，不固执于一途，而要视有无合适的机遇来定。用传统的儒家术语说，就叫做“素”。《中庸》里说：“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也。”就像吕尚一样，隐居时就安然垂钓，得志时就安然“轩裳”。这才是高人的自得境界。刘基通过对太公人生模式的回顾，认为应根据有无机遇而定，无机会时便安然隐居，有机会时便大展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