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徒（10）

宣言忽然皱眉。

阵法波动了。

下一瞬，周身气流涌起，以宣言为中心形成一道漩涡，漩涡速度愈来愈快，每一道带起的气流彷佛自带刀刃，撕裂了周边的空间，再辅以阵法的指引，很快消失在了这一片天地间。

原本幽深的洞穴，被无数的咒印照亮，显露出他本来的模样。偌大的洞穴入口所能看到的只有冲天的咒印，在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冲击荡漾出一圈圈波纹，却丝毫不见损坏。

冷汗混着鲜血早已将小小的人所覆盖，唯有一双眼睛不带丝毫的情绪，望着洞口，输送着持续不断的咒印，即使早已支撑不住身体，却依旧倔强的以剑撑地，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顽固的抵抗着。在血人的脚边，躺着的是同样摸样的小孩，如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和死尸也并无大致。

这就是宣言赶至洞口所见到的场景，来不及多想，马上双手结印，破开洞口的阵法封印，企图撕开一条裂缝，将两个孩子输送上来，但也必定会对阵法本身的完整性产生极大的伤害。

没有多久阵法就被宣言破开一道裂缝，随即用灵力强行剥离阵法对他们的规则束缚，当规则力消失的一瞬间，亿年就背着小孩冲出了洞口。出现在了宣言的面前

“他快死了。”亿年看着宣言，迅速将背上的小孩交给了宣言。

宣言沉默的看了眼亿年，未言一语，转身带着小孩消失在了亿年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小东西，你看，世人都喜欢用自己的眼睛揣测事实，就连神也不例外。你的名讳就是你此生最大的罪孽！堕神，才是这世间最不应存在的东西。”虚无嚣张的靠在洞口处，眼中透着戏谑，吸收着刚刚从阵法缝隙中流露出的神的情绪，一个真正的神的情绪可比这世间任何的养料都美味。

“你也一样。”亿年语态平静，并未转身，只是动作缓慢的将剑插入这片大地，而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站立，索性闭上眼睛，坐倚在剑上。

“我们都一样，不是吗？”

“我们不一样，谁会同你这样的脏东西为同类，你注定不为世所容纳，我尚且算妖魔，你又算什么！人妖魔神，通通都不会接受你，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去死！！！”虚无愤怒的回驳，企图以此撇清自身。

亿年缓缓的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天空，耳边依旧是虚无喋喋不休的污言秽语，试图引起亿年的愤怒。可是这样的话语对于一个从小就听到大的亿年来说，宛若家常便饭，早已习以为常。

更何况，连堕神，我好像都算不上呢，我，又是什么呢？

亿年缓缓合上眼眸，休息了片刻，一人一剑向着自己的房屋走去，丝毫不曾理会身后的谩骂。

这边的宣言抱着小孩就冲进洞府，将小孩放在了石床上，先辅以道源稳固小孩的命脉，将小孩的全部经脉连接好，之后只需好生以灵丹妙药休养生息，自会恢复如初。

宣言松了一口气，再想起亿年已过一月整。

就算想起，宣言也不打算去看望治疗，宣言觉得应该给她个教训，否则总是任她胡来，这小孩的命还要不要了，再来个两三回，干脆也别救了，直接整成傀儡得了。

小孩尚还在昏迷中，清醒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想着拿回来的酒还未来得及品尝，宣言就一阵心痒，赶紧将美酒在院落中拿出，倒出一小杯一作品尝，酒香瞬间席满整个山峰。

就连昏迷中的小孩也隐隐有要醒的征兆。

入眼依旧是同第一回相同的场景，在此刻的小孩眼中却无比的熟悉和亲切。

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满，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她果然没有骗我，真的带我逃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神后，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开始有闲心观察周围，看着熟悉的摆件，心，也越来越安心。

“呦！做什么美梦了。笑成这样？”宣言戏虐的看着小孩。

小孩慌忙起身，却被宣言压着重新躺了回去。

“你现在还是个残废，赶紧给我躺着！”宣言皱着眉头把小孩重新按下去，“到时候又不小心把哪个没养好的的筋脉给扯伤了，我要你好看！”

记忆回笼，小孩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多谢前辈救我性命。”小孩认真的看着宣言。

“咦，你会说话了?”宣言惊奇的看着小孩，“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小野孩呢，没想到你会说话啊！”

小孩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皱起了眉头，“不知师兄的伤势如何?”

“你哪来的师兄？莫非你师尊又收了什么徒弟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宣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即就想传音给千随。

“等一下”小孩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宣言的衣角，“前辈也见过，就是那个总是照顾我的那个？”

“那不是你师兄，是你大师姐”宣言搬弄着小孩的脑袋，呢喃着“莫非脑子治坏了，否则记忆怎会出错呢?”

“是师姐？怎会是师姐？那分明看着是个小男孩啊？”小孩感觉晴天霹雳，万万也不曾想到啊！！一直以为的小男孩是小女孩？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就算是小女孩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师姐伤势如何了？”小孩满含期待，觉得前辈医术如此高超，想必定也能救治好她。

宣言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道“呃........这个啊，”

小孩看着宣言半天也不见回答，心里“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莫非........她，死了？

这种想法不禁涌上心头，再加上宣言地支支吾吾，就再也无法消除，让小孩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真的.......死了？不可能吧，她那么厉害，怎么会？可...万一呢？万一呢！就像以前一样！！！为了救我就死了呢？？？

宣言看着小孩不发一语，只是眼眶周围慢慢的弥漫上红晕，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却仍是倔强的看着他。以为小孩是气狠了，害怕了，于是立马自信的拍拍胸脯对小孩说“放心，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你不会再被她伤害了。”

小孩愣了愣，眨了眨眼，还不太能明白宣言的意思。

宣言立马重复了一遍，温柔的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孩着急的询问着宣言“前辈是不是弄错了？我受伤并不是师姐的过错，是因为我自己私自逃跑，才酿成如今大错，与师姐无半分关系，师姐是因为救我才主动跳入洞穴！”

“是我害了师姐啊！”小孩情绪激动的大喊着，试图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与担忧。

等宣言回过神，就已经出现在了亿年的洞府前，低垂着哞，不知所措，想他活了近万年，竟还有这般境地，不禁扯着嘴角嘲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