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魂
“果核内蕴含的生机不多，但质量很高。”
确定了正确服用方法，袁启就准备把果子还给鹿云。
这东西虽有一定作用，但他不会为此毁约。
“不过这倒启发了我。”
“潜意识里，我一直把骨药和骨毒当做两种不同的东西分开使用。”
“若将两者混合，会产生什么效果？”
思考间，鹿云也回到了家，袁启把果实抛给她。
女孩手忙脚乱地接下果实，但让袁启意外的是，她没有问果实的情况，而是犹豫了一会儿道：
“神明大人，磐叔其实没那么坏，阿爸说我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我。”
袁启没想到鹿云竟然会给磐蛇求情，问道：
“为什么？他可是夺走了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那个，磐叔他只是一时做错了事，我相信他会改正的。”
“而且吉兴爷爷教过我，要像爱护手足一样爱护其余族人，所以......”
袁启摇摇头，女孩过于天真善良的想法恐怕很难在外界独立生存，但他没有劝导，只是解释道：
“我没有杀他，如何处置，不是也让你交给别人了吗。”
听到这句话，鹿云的小脸才放松下来，不再是拧巴巴的样子，她打量手里的果实道：
“这是？琼浆果？”
“你认识这种果实？”
袁启有些惊讶，莫非这种果实在岛上很常见？
“嗯，琼浆果是伴兽的食物之一，不过这颗好像有些不一样，它的核竟然是白色的。”
袁启若有所思，这颗果实应该在死气作用下发生了异变。
如果是这样，结出果子的植株就在墓葬地，但自己却没有发现，很可能是被枯瘦干尸摧毁了。
鹿云看着手里的果实，神色黯然，这是阿爸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
“神明大人，请您收下它吧。”
见女孩将果实递回，袁启有些诧异。
这果实已经可以算作遗物，鹿云竟舍得给自己？
“神明大人，您将阿爸从墓葬地带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而且没有您，我也拿不回果实。”
望着女孩清澈的眼神，袁启将果实推回。
“此物与我无用，对你却有些许益处。”
“你若吃这果实，需将果肉剥干净，只吃果核，不然死气入体，必死无疑。”
鹿云听到可能会死手里一抖，果子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问出了一个让袁启感到意外的问题：
“那要是果肉和果实一起吃呢？会有危险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袁启看着鹿云，手指轻轻敲击膝盖，思索起这个问题。
鹿云看着果实似乎在回忆什么，脸上有些悲伤，她认真地说道：
“小白最喜欢吃琼浆果，阿爸每次外出都会给它带。”
“这种果子其实很不好找的，但阿爸每次都能找到两三颗带回来。”
“我知道阿爸是想让我开心，所以才花那么多时间去找果子。”
“这是他给我带的最后一颗，我想把它喂给小白，这样阿爸也会高兴吧。”
袁启沉默，如果自己没有转动轮盘，鹿云的父亲会不会还在世上呢。
压下这些情绪，看着说完后就蜷缩在墙角的女孩，他微微头疼。
按他以前的作风，既然事情是自己造成的，他会想方设法把女孩安顿好。
只是这次捅出的篓子实在太大，大陆那边的情况比长鼓岛更严峻。
长鼓岛只有一个建立时间不到百年的墓葬地，而大陆上百年千年的大墓比比皆是。
海难一事也尚未查明，他注定只是长鼓岛的过客，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或许，我应该让她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袁启顺着女孩刚才的问题道：
“果肉与果核一起吃最好的结果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这种可能很低。”
“最好只食用果核，这样是最安全的。”
“嗯，谢谢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晚上的安魂仪式您要来吗？”
女孩期待地看着袁启，讲述起安魂仪式的内容。
安魂仪式是兽灵族的传统，只有立下功劳或族里最强的勇士才能在死后进行。
狮云恰好满足这个条件，今天晚上兽灵族就会为他举行安魂仪式。
袁启本想拒绝，他对仪式不感兴趣，有这时间不如多修炼一会儿冥想法。
但此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觉醒的武魂。
祭坛武魂让袁启跨入了超凡之门，但他一直都没摸清这个武魂真正的作用。
降魔是利用武魂的通用性质开发出来的，祭骨则是魂环带来的技能。
唯一说的上祭坛自己的功能只有增强感知和死气转化。
但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祭坛真正的功能。
就凭这个武魂诞生时的异变，它真正的作用就不会那么简单。
在听完鹿云介绍的安魂仪式后，袁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祭坛、祭祀、信仰，这三者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袁启想做一个尝试，看看信仰能否让祭坛产生新的变化。
“可以。”
“您不去的话也没事...”
鹿云下意识回道，和袁启相处了一段时间，她清楚这位神明似乎对族内的事情都不怎么感兴趣。
“啊？您要去吗。”
鹿云惊讶地张开小嘴。
虽然十分不解，但想到神灵要参加阿爸的安魂仪式，她依旧兴奋起来。
女孩的脸上展露笑颜，仿佛之前的沉郁都是错觉般。
看着在屋内小声哼唱的鹿云，袁启的心宁静下来。
他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有些希望时光在此处停留。
“平静的日子，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夜晚，村寨东面的密林中，十数名兽灵族清理着地面。
不久后，这里将举行兽灵族最庄重的安魂仪式。
无畏的勇士会在烈火的缭绕中重回兽神麾下为他效力。
他们用拾来的柴火搭起高台，然后把狮云的身体固定在台上，让他面朝高天。
一切准备就绪，村寨内的兽灵族带着自己的伴兽向这里赶来。
他们换下身上简陋的衣服，披带上动物的皮毛。
裸露的皮肤上百兽腾跃，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蛮荒时代，先民们猎兽为衣，信天祭神。
随主人而来的伴兽异常安静，这些伴兽种类繁多，鸟、鹰、鼠、兔等应有尽有。
它们间体型悬殊，有的甚至是天敌关系，此时却能和谐共处，如同有了灵性，知道接下来仪式的重要性。
所有人到齐后，披着百羽衣，握持虎头杖的吉兴一步步来到高台前。
磐蛇被神灵惩戒，这次的安魂仪式自然不能让他举行，于是上了岁数的吉兴只好亲自主持仪式。
吉兴扬起虎头杖，重击高台下的大鼓，鼓声回荡，所有人精神一震，安魂仪式开始了。
“以血问神！”肃穆的声音响起。
虎石和另外两人将一条体长两米的大鱼抬到高台旁。
吉兴抽出腰间的短刀，一刀把鱼腹剖开，血液不断滴落在准备好的铜盆中。
“百兽启灵！”
所有的兽灵族人一个个上前，将用草杆编织的动物掷入铜盆，让草杆被鲜血染红。
“指引安魂！”
吉兴往铜盆中撒入一把白色的粉末，接过族人递来的火把引燃了铜盆。
盆中燃烧起幽蓝的火焰，吉兴面容严肃，一只手向火盆中抓去。
“神...神明大人，到了，安魂仪式就在这里举行。”
高台不远处，鹿云拉着袁启急匆匆赶来。
因为袁启沉迷修炼的缘故，本该早早呆在仪式场地的鹿云迟到了。
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但两人还是赶到了安魂仪式现场。
吉兴看见袁启的身影有些惊讶，不过作为仪式主持者的他没有中断动作。
手在火盆中摸索一番后，吉兴把一个正在燃烧的动物草结高高举起。
“狮！”
“狮！”
所有族人随着吉兴高声大喊，他们单膝跪地，左手重重捶打在心脏的位置。
吉兴将手里的火焰扔向高台，火势迅速在高台蔓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烈火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