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燕姐的反应
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时，时间总是飞逝而过。
时间仿佛在奔腾，风尘滚滚。
腾飞中途吃了一份酒吧的员工餐，也只是草草几口便解决了
好在，他的付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编辑完最后一个程序并保存后，腾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控台屏幕上的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至此，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此时，酒吧大厅里已经多了些服务员的身影。
“小徐，几点开始营业？”腾飞心中有数，转头问向灯光学徒。
“飞哥，正式开设备是九点。”灯光学徒小心翼翼地回答。尽管腾飞在编程的这几个小时里与他有不少交流，但身份和职务的差异仍让他感到忐忑。
腾飞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解读，继续问道：“早场一般用什么颜色为主？VJ刚才没在吗？”
“飞哥，早场通常用蓝色，有时候会换成粉色或红色。”灯光学徒想了想，语气有些迟疑，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似乎担心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
确实，每个灯光师都有自己的风格偏好，而早场的灯光布景也会因场地的不同需求而有所变化。这并不是一个灯光学徒能决定的。
见腾飞神色如常，灯光学徒继续说道：“VJ老师刚才不在，他一般十点才来。”
“那就先这样吧。”腾飞点了点头，示意灯光学徒看向屏幕，“早场的程序都在这个区域，蓝色、粉色、红色都有。待会儿开设备的时候，你根据待客屏幕的颜色选择相应的程序。”
“好的，飞哥。”灯光学徒像接到命令般郑重应道。
“不用这么严肃。”腾飞笑了笑，试图缓解灯光学徒的紧张情绪。
只是……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经历，便没再继续打趣灯光学徒。作为灯光行业的过来人，他也曾从学徒做起，虽然当初的学习环境与现在不同，但他依然能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接触时间还长，先慢慢来吧。毕竟两人还不熟悉，何况腾飞也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
一切交代清楚后，见时间还充裕，腾飞想起了宿舍的安排。相比之下，眼下还是先搬宿舍要紧，他实在不想再回到集体宿舍的生活。
当腾飞再次回到海昌小区的宿舍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利索地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时，却在宿舍门口久久伫立。后知后觉地，他想起了之前的工作还需要做个交代。
做人做事，无论好坏，总得有始有终，这是他一贯的准则。
腾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接近晚上九点，用餐高峰期已过，想来他姐姐那边也已经过了最忙碌的时间。
他按下拨号键，电话在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姐。”他刚喊了一声，电话那头便传来姐姐略显疲惫却充满关怀的声音。
“飞仔，涂药了吗？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有那么一瞬间，腾飞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喉咙哽住，难以言表。
他姐姐名叫燕，大家都叫她燕姐。她就像春天里的燕子，总能给人带来希望。
只是十五年后，他与姐姐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他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曾经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姐姐，渐渐淡出了他们的生活。
讽刺的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有时竟庆幸姐姐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
燕姐为他们付出了太多，而他却始终没有能力回报她。
“飞仔，怎么了？没事吧？”见腾飞迟迟没有回应，电话里传来燕姐急切的声音。
“没事，姐。”腾飞强压下胸口的暖流，故作轻松地说道，同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那就好。工作的事你先别急，要是感觉不舒服，明天姐再帮你请一天假，你在宿舍好好休息。”燕姐明显松了一口气，还不忘为腾飞的伤势做出安排。
她这番话却让腾飞犹豫起来。以他以往的表现，抵制工作是常态，燕姐对他早已失去了信任。如果此刻提出换工作，肯定会遭到她的强烈反对。
以往如此，但现在不同了。
只是稍作犹豫，腾飞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姐，我在海子那边重新找了份工作，真的，海子也知道。我刚从海子那边回到宿舍。”他一口气说完，还特意拉上海子作证，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飞仔，姐跟你说，网上的事情信不过的。要是让妈知道了，你让妈怎么办？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我们操心……”果然，燕姐没有仔细听腾飞的话，一听到他不工作了，反应依旧激烈，尤其是在腾飞感情问题的节骨眼上。
“姐，你听我说……”腾飞听得头大，正要反驳。
“不行，反正不行，姐不同意。明天你就给我好好上班，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燕姐语气斩钉截铁。
腾飞哭笑不得，心里想着：“还是让声音再飞一会儿吧。”
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燕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重了。她知道腾飞的性子，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事情别适得其反了。
她正忧心时，腾飞开口说道：“姐，我没想着去找她，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燕姐明显愣了一下，腾飞现在的语气确实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她也反应过来，刚才腾飞说的似乎并不是这件事，脸上略显尴尬。
当然，腾飞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没有多想。见燕姐愿意静听，他连忙解释道：“姐，我另找了份工作，在海子工作的酒吧，已经确定下来了，工资比这边高，所以我想过去。”
“什么？”燕姐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听到后面有些可信度，便问道：“海子给你找的？什么工作？靠谱吗？”显然，她话里有话。
这也正常，2008年的酒吧行业还带有不少“贬义”，她担心腾飞误入歧途，尤其是以她对腾飞一贯的印象——一个书呆子。
“算是吧，我已经过去面试过了，跟他们老板谈的，海子也在场。他们还安排了宿舍，我正准备搬过去。”腾飞知道燕姐的担心，耐心地解释道。
“你等等，我给海子打个电话。”谁知，燕姐回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腾飞愣在原地，看了看手机，又环视了一圈宿舍，苦笑着摇了摇头，“得了，你就等等吧。”他回到床边的下铺坐下，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