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帝国:从民族国家的崛起到英国脱欧(经纬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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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专制主义与宗教不包容:明显的分裂

为了追求成为欧洲巨头,路易十四投入法国的税收征战欧洲大陆。他既是法国的象征,也是唯一的权威。的确,早在1666年,他就简洁明了地给他眼中的专制主义下了定义。他宣称“国王是绝对的领主”,天生拥有所有财富的自由处置权,无论是教会财产还是世俗财产。因此,权力集中到了君主的手中,他的地位比法国第一等级与第二等级更高。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劲敌哈布斯堡皇帝,后者统治的是一个松散的说德语的联邦。我们将会发现,在欧洲一体化的政治进程中,散漫的权力与联邦的权力之间的冲突频繁地分裂着欧洲。

但是,在路易十四时期的欧洲,关于中央集权与联邦制的晦涩争论是无关紧要的,英语、德语和法语世界之间的均势出现了问题。凭借着欧洲最多的人口以及最高产的农业,法国的专制主义占据了主导。经济影响力支撑了路易十四的扩张野心。与此同时,与法国在1618―1648年三十年战争中交战到筋疲力尽的宿敌哈布斯堡帝国,因为奥斯曼帝国的威胁而深受困扰。1683年奥斯曼土耳其人围攻维也纳时,这种困扰到达了顶峰;路易十四则希望哈布斯堡王朝能被彻底击垮。

与此同时,英国查理二世复辟斯图亚特王朝后,沦为了路易十四统治下的“儿皇帝”。英国已经不复1588年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时的都铎王朝风采了,它曾计划与路易十四的祖父亨利四世一起建立一个联邦欧洲。的确,在1682年,即查理二世去世的三年前,浮华的法国宫殿迁至凡尔赛,体现了“光荣革命”前法国和英国不平衡的力量对比。通过征服与控制,路易十四可以不受限制地推动独特的欧洲一体化。

路易十四没有促进欧洲不同的宗教信仰与不同的种族民众间的团结统一。这让加尔文派教徒在英格兰、苏格兰、尼德兰联省以及德国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他们都对极权主义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极度不满。路易十四引发纷争的行为是在1643年继承了法国王位后对新教徒采取了激进的政策。在这样一个政治与宗教不团结且路易十四主宰着欧洲的时期,欧洲的合作空间很小。的确,与在高位时期统治大英帝国的查理五世相比,路易十四控制的领土面积较小。但到了17世纪后期,法国逐渐稳固了统一的专制国家地位,不像奥地利一样受到内部纷争与联邦制的困扰。

值得注意的是,路易十四的专制主义以及对法国霸权的追求,与其祖父亨利四世早前的欧洲愿景相去甚远。作为波旁王朝的第一位国王,亨利四世提出了建立一个欧洲“所有王国的联盟”的“宏伟计划”。他统治的将“不仅仅是法国,而是整个欧洲”,其手段也不是征服,而是宪制。他的欧洲宪法议案中提出要通过一个总理事会制衡专制主义。这个理事会代表了整个欧洲,包括法国的宿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教皇。这些安排的依据是“希腊古老的近邻同盟”模式。事实上,叙利公爵根据这样的“宏伟计划”预判会发生一场早期的外交革命。在法国出资的情况下,将成立一个横跨奥地利与西班牙的联盟。值得注意的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被排除在亨利四世的庞大阵营外,对欧洲而言它依然是一个“他者”。

但到了1688年,亨利四世的孙子的做法实际上并不开明,更多的是赤裸裸的机会主义。路易十四与欧洲主要国家组建的“大同盟”进行了“九年战争”(1688―1697)。这一时期的法国彻底抛弃了整个基督教欧洲,甚至是自己的天主教伙伴;路易十四反而和土耳其苏丹成了盟友。于是,欧洲反对专制主义法国国王的势力联合在了一起。因此,在西班牙和萨伏依公国的支持下,信仰新教的尼德兰联省执政长官(当时也是英格兰国王威廉三世)和天主教徒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领导了反法武装。在随后的战役中,法国的侵略和暴力行径给整个欧洲留下的多是痛苦,这一点在德国尤为明显。值得注意的是,法国在1689年恣意破坏德国的海德堡的行为,让德国人眼中的法国进一步妖魔化。

九年战争结束后,根据《里斯维克和约》(1697),路易十四拿下了阿尔萨斯,但交回了洛林。于是,位于德、法之间的“中间王国”阿尔萨斯、洛林就此分裂。此后,位于德、法边境的这两块敏感领土便多次易手。路易十四还被迫放弃了信仰天主教的英格兰斯图亚特王朝国王詹姆士二世,不情愿地承认信仰新教的奥兰治王朝的威廉为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国王。最后,英国、尼德兰联省和德国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法军赶出佛兰德斯和莱茵地区。这些计划对英国人具有重大的象征意义。英国人促使低地国家维持中立,让法军(以及后来的德军)远离英吉利海峡的港口,这成了欧洲战争与和平史上反复出现的主题。它反映了英国人海洋性的超脱,这种心理让英国人不情愿接受欧洲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