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心难测
小六子站在柳问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他的身后正是与他一起逃走的沈如兰。
“柳家兄弟，咱们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你能否放过我，就当没看见我们？”
“不能。”
柳问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小六子面色一变，脸色陡然难看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柳舟和柳遇听到两人的对话，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半刻钟前，他们从地里溜达来到村口晃悠，谁知柳问突然跑到了村口的一破败屋子里。这地方因为靠着村口，村子里的人都极为不喜，这也成为了村里许多小孩子的秘密乐园。
如今眼前站着的这两个人，一看穿着打扮就不像附近村子的人，反倒像是从哪个大户人家里逃出来的。
灰头土脸，衣衫破旧。
“你们杀了人，无论如何都得让衙门带走。”柳问盯着小六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但刘知正是坏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们！”
柳问听到小六子的话沉默了。
这时，一旁的沈如兰从小六子身后走了出来。
她微微一笑屈膝行礼，语气温柔的说道：“柳家兄弟，我知道你认为杀了人的都是坏人，所以才想把我们送去衙门，况且这事也牵扯了你，你这样做确实是应该的。而我们并非不想去衙门，只是有些要紧事需要完成，完成之后我们自然会主动去衙门。”
“不是的。”
柳问抬起头看向沈如兰。
“不是认为杀人的都是坏人，而是做错了事就要承担，我之前在铁匠铺时，铁匠老板告诉过我，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做了什么事都要为此承担一切。”
“你杀了人，即便是为了自保，但也应该承担你杀人的一切。”
沈如兰标准化的笑容在听完柳问的话之后凝固在脸上。
她刚才的那一番话本是想要让柳问放他们走的，谁知道再说完后竟听到了这种言论，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哥，他们就是刘家药铺的那两个徒弟吗？”
柳问点了点头。
“二哥，抓住他们！”柳遇看到柳问点了头，立刻义愤填膺的看向小六子两人。
柳舟正要上前，就看到小六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你们一群孩子最好还是识相点，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一个也是杀，四个人也是杀，大不了老子杀完陪你们！”
“二哥，咱俩叫人去！”柳遇说着就要跑回村里叫人。
“老三。”
柳遇刚抬脚走了几步就被柳问叫住了。
柳方才家，
柳安无聊的吐着泡泡，白若乖巧的趴在她身边。
“安安，你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啊？”
“啊啊...”
【不知道，凡胎肉体的，谁知道呢。】
柳安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算卦，她一边敷衍着白若，一边动着手指。
【呦呵，我大哥这个运气，说好也好，说坏那真是.....难评...】
“昂？”
“啊啊...”
“娘的安安，要不要晒太阳啊？”
白若听到齐萍的声音，刚要张口问出的话一下子被憋住了。
齐萍抱起柳安往外走，外面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对于几近十月末的柳家村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
“安安，叫娘。”
“安安才多大，你就让她叫娘，孩子还不知道啥意思呢。”一旁的柳方才一边砍着柴一边笑着说道。
“我们安安可乖巧伶俐了，教几次肯定就会了。”齐萍一脸肯定的说着，好似下一秒柳安就能说话了一样。
夫妻俩正说着话，远处跑来了一个小男孩。
“柳叔，齐婶，阿问哥和人打起来了！”
“啥？”
柳方才听到小男孩的话，连忙扔掉手里的斧子，走上前急切的问道：“虎子，你说啥？我家老大和谁打起来了？”
“我不认识，就在路口，阿舟哥和阿遇都在呢。”
“哎呀！这三个臭小子！”柳方才说着就要往外走，“媳妇，你看着安安我去看看。”
“行，你路上慢点，先看看咋回事再说，别上去就骂孩子啊！”
“知道了。”
村口，
柳遇拦着沈如兰，柳问和柳舟与小六子厮打在一起。原本破败安静的屋子里变得吵闹极了，灰尘铺的满天都是。
“你放开我！”
“不放！”
小六子想挣开又怕真的伤了这两个孩子，动作也有些小心翼翼。
“六子，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沈如兰被柳遇抱着大腿，一时间动弹不得。
柳方才到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面。他气血上涌，恼怒万分，连忙上前拉开几个人。
这一拉开他才看到小六子的脸。
“居然是你？”
“爹，不能放他走，带他去官衙！”柳遇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道。
“行了，小孩子家家的掺和什么！”柳方才语气不太好的说道。
柳遇被凶的红着眼睛站在一旁不吭声，一旁的柳问走到柳遇身前沉静的说道：“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他们和人打架，您别怪他们了。”
“你呀你....”
柳方才叹了口气看向小六子，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怪他。但是你得跟我去县衙，要不是因为你，我家老大和我娘不能遇到这事，你得解决了。”
“大哥，我真有急事，我保证我弄完了自己就去，您看行吗？”
“我咋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就和我去，现在正下午，去了办完我们还能赶着天黑回来。”
这头的沈如兰听到柳方才的话，用尽力气挣开柳遇的胳膊，跪在了柳方才旁边，哭着说道：“柳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别把小六子带去衙门，他是因为我才做这些事的，我求你，求你别带走他。”
沈如兰泪如雨下，柳方才第一次见到有人哭成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小六子看到沈如兰的哭的样子，连忙蹲下身子扶起她安慰道：“沈姐姐，你别哭，有啥事有我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沈姐姐在这有祖地，祭完祖我立刻去自首，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沈姐姐没关系。”
柳方才听到这话愣住了，作为在柳家村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他可没听说过有人离开过柳家村，还有祖地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