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春·寒枝裂雪（夜袭粮仓）

崇祯元年腊月十八，襄阳北仓

磷火虫在铁笼里撞出细碎的蓝光，朱慈烺掐灭最后一点火星。葡萄牙少年趴在冰面上，听诊铜管紧贴冻土：“戌时三刻换岗，地窖藏火油三百桶。”

疤面张独眼扫过仓顶哨塔，鬼头刀割开捆火药筒的麻绳：“龙崽子，炸了这仓，襄阳城得饿死三万。”

朱慈烺将磷火虫笼系上信鸽脚踝：“三万饿殍，正好填我父王的硝洞。”

信鸽扑棱棱飞向仓顶，哨兵举弩欲射时，磷火虫撞笼爆燃。幽蓝火雨倾泻而下，沾火的皮甲瞬间碳化，守军惨叫着坠入冰河。葡萄牙少年旋开齿轮弩：“少将军，丙字号仓有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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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正，仓窖铁门

腐谷霉味混着火油腥气刺鼻，朱慈烺的绣春刀撬开万历年的铜锁。疤面张的火把照亮窖内景象——三十具童尸被蜡封在谷堆上，心口插着黄绫符咒。

“万历爷的祈天童俑！”葡萄牙少年撞翻谷堆，“他们在用活人镇仓！”

朱慈烺的刀尖挑开符咒，背面血书显露：“楚藩丙申年献童男童女各十五，祈五谷丰登……”

独臂铁匠的斧头突然劈碎童俑：“龙崽子！你爹拿活人祭仓！”

窖顶传来机括转动声，朱慈烺旋身将铁匠踹向声源——铁蒺藜网轰然罩下，斧柄卡住绞盘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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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末，地龙甬道

葡萄牙少年用听诊铜管探着砖缝，朱慈烺的燧发枪管滴着守军脑浆。疤面张扯开窖底暗门，万历年的铸铁轨道蜿蜒进黑暗，三十六架运粮木车锈在轨道上。

“泰西的轨车术！”少年摸着齿轮惊呼，“《农政全书》提过这种……”

朱慈烺的枪托砸碎齿轮箱：“父王用这玩意运过童尸。”

轨道尽头传来吱呀声，独臂铁匠点燃火药筒掷去。火光中赫然现出三百具蜡尸，皆着楚藩宫装，额间刻“天枢”红印！

“是你娘的陪嫁丫鬟！”疤面张的刀尖抵住朱慈烺后心，“楚王府丙申年暴毙的三百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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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地龙爆燃

朱慈烺反手拧断疤面张腕骨，鬼头刀劈开蜡尸阵列。葡萄牙少年旋开轨道机关，锈蚀的齿轮突然疯转，木车带着火油桶撞向粮窖！

“龙崽子要焚仓！”独臂铁匠嘶吼着扑向绞盘。

朱慈烺的燧发枪打断铁链，火油随木车倾覆，瞬间引燃三百蜡尸。人形火炬在轨道上狂奔，葡萄牙少年拽着朱慈烺跳入冰河。

“崇祯二年大旱，”朱慈烺在冰水中冷笑，“这三万石粮本该是灾民的命。”

河面轰然塌陷，地龙火脉喷涌而出，将北仓烧成通天火柱。对岸传来蹄声如雷，白水盟的响箭划破夜空：“丙申孽种焚仓灭迹，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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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初，硝洞断龙石

朱慈烺将葡萄牙少年塞入父王的铸铁棺，疤面张独眼滴着蜡油：“楚王用三百宫女炼尸油开矿，龙崽子倒是青出于蓝。”

独臂铁匠的斧头劈向棺盖：“给老子娘偿命！”

朱慈烺旋动棺内机关，断龙石轰然坠落。铁匠的半截身子卡在石缝，血沫喷溅棺椁：“丙申年……你娘被杖杀前……给过我解药……”

铸铁棺顺矿道滑向地心，葡萄牙少年在黑暗中尖叫。朱慈烺摸到棺内刻文，指尖传来父王遗训：“吾儿慈烺：若见此棺，大明必亡。地心火脉中有万历朝三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