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立春·寒枝裂雪（断桥阻敌）

崇祯元年腊月二十三，襄阳白水桥

腐肉焦臭混着火硝味刺入鼻腔，朱慈烺一脚踢开冻在冰面的断指。葡萄牙少年趴在桥墩旁调试听诊铜管，铜管末端连着父王遗留的铸铁机括：“少将军，桥底火药受潮……引爆需用尸油助燃！”

疤面张的鬼头刀劈开流民尸腹，黑稠油脂灌入陶罐：“龙崽子，这桥炸了，襄阳三万百姓得绕三百里山路！”

朱慈烺的燧发枪管戳进冰层裂缝：“百姓？崇祯的狗腿子屠村时，他们可没把百姓当人。”

对岸忽传来马蹄声，白水盟的响箭掠空炸出蓝火。葡萄牙少年浑身一颤：“是泰西舰队的信号弹……他们怎知我们在此？”

朱慈烺的绣春刀挑开桥板，万历年的铸铁齿轮锈迹斑斑：“父王修这桥时，早算到今日。”

子时正，桥底火药阵

磷火虫在铁笼里撞出细碎蓝光，朱慈烺将虫笼系上引线。葡萄牙少年用显微镜观察火硝结晶：“少将军，这批硝石含砒霜，爆燃会泄毒烟！”

疤面张的锁链绞住少年脖颈：“红毛鬼，想留后手？”

“毒烟能杀追兵。”朱慈烺扯断磷火虫笼，蓝焰顺着引线窜入桥墩。铸铁齿轮突然疯转，桥面裂缝中喷出青黑浓烟。

对岸明军铁骑刚踏上桥板，马匹便嘶鸣倒地——毒烟蚀穿铁甲，士兵抓烂面皮坠入冰河！

“好个断桥计！”白水盟密使从毒雾中走出，面戴泰西玻璃罩，“可惜你父王修桥时，早给西班牙人留了暗道！”

丑时末，桥腹密道

葡萄牙少年撬开桥墩暗门，万历年的铜制地图镶满东珠：“少将军，这暗道直通西班牙人的澳门金库！”

朱慈烺的刀尖刮去地图绿锈，欧罗巴版图处浮现血书：“楚藩朱华奎，万历四十六年秘献白水桥暗道，换佛朗机炮三十门。”

“原来父王真是卖国贼。”朱慈烺碾碎东珠，毒烟从裂缝涌入密道，“那这桥，更该炸！”

白水盟密使的玻璃罩突然炸裂，毒烟灌入七窍：“你……你敢毁西班牙人的……”

燧发枪轰碎密使头颅的刹那，桥墩传来铸铁断裂的尖啸。葡萄牙少年拽住朱慈烺：“暗道要塌！从水下走！”

冰层下的尸骸突然睁眼——是被毒烟腐蚀的明军死士！

寅时初，冰河尸潮

朱慈烺的绣春刀劈开浮冰，腐尸的利爪却攀上脚踝。葡萄牙少年将听诊铜管刺入冰面：“冰下有父王的沉船！船舱有火药！”

疤面张的鬼头刀斩断尸臂，拽着朱慈烺潜入冰窟。万历年的运金船残骸中，三百口铜箱贴着“征倭饷银”封条。

“用倭寇的脏金买泰西炮……”朱慈烺踹开铜箱，金锭滚入冰河，“父王真给大明长脸！”

白水盟死士的钩锁穿透冰层，西班牙语嘶吼传来：“抓住那明朝杂种！他毁了澳门总督的黄金通道！”

葡萄牙少年突然旋开船骸机括，锈蚀的佛朗机炮口抬起：“少将军！用万历年的炮，打万历年的狗！”

卯时正，冰河爆燃

朱慈烺将尸油灌入炮膛，西班牙火枪队的铅弹已击碎船桅。疤面张的锁链绞住炮栓：“龙崽子，这炮再炸，整条冰河都得塌！”

“要的就是天崩地裂！”朱慈烺擦燃父王遗留的琉球火绳。

炮火裹着尸油喷出，冰层如蛛网裂开。西班牙战舰被自己三十年前的佛朗机炮轰成碎片，黄金混着血肉沉入河底。

葡萄牙少年在爆炸中拽出半张羊皮卷：“少将军！这是楚王和西班牙人签的《马尼拉密约》！他们要在东番（台湾）建奴隶港！”

白水桥方向传来地鸣，朱慈烺立在浮冰上，将密约撕碎撒入冰河：“告诉西班牙人——东番的奴隶，是他们的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