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见，疯子！

马国成没想到这家伙也被邀请参加了今天的活动，顿感晦气！

虽然，上次在孟买外海时，这家伙没有掉链子，及时搬来了救兵，可是，马国成还是希望离这些自带“邪恶光环”的CIA远一点，那些家伙不吉利。

倒不是因为种族歧视，而是希望自己能活得够长。

上一世阅片无数，受小约翰可汗教诲多年，马国成深知这帮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下手无所不用其极，比KGB（克格勃）的人更没下限。

对于专精于颠覆政府、煽动叛乱、暗杀绑架之类勾当的人来说，干掉一个小小的军火贩子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而且，就算现在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保不齐哪天就会反目成仇，拔枪相向了。

卖队友的动作他们可熟练得很。

斯诺登的事儿马国成还没忘。

所以，让自己在对方那里保持一定的信息迷雾应该是利大于弊的。

可是，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好奇心爆棚。

看到这个亚裔小子把自己当空气，考拉斯主动凑了过去，语气轻松地问道：“Hi，兄弟！听说你在集市新开了一家店？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

“还行，刚开张两三天，一单生意还没做成呢？等你们这单生意收了尾，要是接下来没人赏我一口饭吃的话，恐怕就要饿死了。”马国成心不在焉地开着玩笑，回避着这家伙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他认为对付这种专业人士，最佳的策略或许就是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哭穷样子。

“放心，前几天我带着人去交货了，也上手试了几把。你带来的东西很不错。不光那帮神棍们喜欢，我也喜欢。而且我相信，我的老板会更喜欢！”

他突然一把揽过马国成的肩膀，故作亲昵地问道：“介不介意改天把你的上家请出来，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虽然考拉斯这家伙胡子拉碴的大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却感到自己的后脖颈子有点儿发凉，脸上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这厮搁这儿是想套我的话，然后把赚差价的中间商给踢了？还是想摸我的底细？

或许，都有。

马国成还记得，上个月在休斯顿看球赛时，这家伙一边看一边对表现不佳的客队疯狂地施展着口腔体操。

其口味之腥辣，用词花样之繁复，画面感之炸裂，甚至让坐在旁边，久经众议院口水仗考验的议员先生都有点扛不住了，叫他到隔壁去消停一会儿。

当时，刘洪还说这厮不去给主队当赛事解说，鼓动赛场士气，实在是太可惜了。

事后，此人还特地跑来道歉，自称在安南战场上得了PTSD，大夫让他找个喷人的法子，定期发泄心中淤积的负面情绪，是身不由己。

因此，马国成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个有着慵懒地中海人的外形，内心却是易燃易爆炸的“张飞”式人物。

没想到，这哥们儿居然是走莽夫腹黑流的！

面对此人的疯狂试探，马国成决定装得更彻底一些。

打算拿出我兔那种赚小钱钱不要命的气魄来。

马国成推开他的胳膊，笑道：“考拉，我的朋友。我只是个做一点小买卖混口饭吃的生意人。说实话，我在外面欠的风流债太多。昨天还接到国际长途，我的一个小老婆又问我要钱啦。”说完两手一摊，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不过，考拉斯似乎看透了对手的伪装，语气中透着寒意道：“你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意人啊。CSEC，联邦通讯安全局。我说得没错吧，你在那儿受过训，是编外雇员吗？”

3月的那个周末，在“火箭牛仔”办公室，威尔逊让考拉斯去摸过马国成的底细。

他通过加国同行了解之后，发现此人曾经接受过CSEC的训练，是商业情报搜集方面的培训。

对此，马国成表示无可奉告。

“马先生似乎忘了我们两国之间是有情报互换协定的。而且，作为盟友，及时分享情报，是不是一种对联盟忠诚的体现呢？”考拉斯追问道。

看来，对方暂时还视自己为友军，马国成暗暗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自己会莫名其妙地横尸异国街头了。

事情还有得救。

马国成正色答道：“虽然你我是同行，可是目标、手段都不同。本质上，我就是一个生意人。赚钱是我的目的，至于你的目的，我想你也不会告诉吧？

而且，我们华人中有句老话，叫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你可别惹我，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你变成兰利总部大理石墙上的一颗黑星。”

“麦克，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对钱没有兴趣。对我来说，把自己想做的事变成现实，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这厮不死心地又靠了过来。

或许是刚才的气氛太紧张了，考拉斯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褐色的圆形“硬币”，反复地把玩起来。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马国成跟这家伙相识几个月了，觉得此人既不爱财也不好色，多少是有点大病。

“当然是地图上最大的那个国家。”

“有这么大的仇吗？难道，曾经有个毛熊抢了你的老婆？”马国成调侃道。

“不，比那更严重。”

考拉斯把“硬币”高高抛起，又用掌心接住，用手托着递到马国成眼前问：“你知道这玩意儿，我是怎么得来的吗？”

“这是一枚勋章？”马国成指着那个跟“Half Dollar（50美分）”差不多大，刻有白头鹰和罗经花徽记的“硬币”问道。

考拉斯伤感地说：“准确地说是‘优异情报工作勋章’，1972年，印支丛林里的滚雷行动，我的好兄弟死在了那里。他拿到的是‘卓越情报工作十字勋章’。”

看他那幽怨的神情，马国成暗骂道：好兄弟？听这家伙的语气，是好基友吧！

考拉斯掌心一翻，把这枚勋章像玩硬币一样在手指间翻滚“舞蹈”着，继续说道：“那帮坐办公室的老古董总是强调纪律，让我们只能把勋章锁在自家的箱子底下。

可是，对于干我们这一行的来说，太遵守纪律，有时反而会害死自己。”

马国成看着这个家伙，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嘲笑道：“啧啧，痴线，看来你丫真是个疯子。”

“难道，你不认为我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疯人院中吗？”考拉斯张开双臂，笑着反问道。

马国成站起身来，朝他挥了挥手，厌恶地答道：“再见！疯子！还有，麻烦在你发癫之前，把欠我的钱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