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小年纪调和出胡公接见
第三十章、小小年纪调和出胡公接见
小女孩,毕竟只有2-3岁的年纪,虽然耳朵里一直有争吵和各种嚷嚷的声音,她听到了那些坏蛋在喊她“小赤佬”:
拐弯来了一辆汽车的急刹声,然后是有了维持秩序的口哨,人越围越多,有大人在起哄“都中华民国了,怎么还能当街杀人,这什么王法和世道,就他妈内斗第一”
“走走走,这个小女孩你们不能动,这里已经归我们中立的F国办案,死者包括她的孩子都是我们法租界里的居民”
“对,租户,我们也管,并非我们在这里无法无边权势滔天,而是我们各国和贵国是达成了有关备忘的,你们越界了,涉及到侵犯我们的区域管辖权和我们租界的正当权益”
当坏蛋一方,忿忿不平的离去,小女孩,感觉到耳朵外的世界仿佛关注点都到了自己这块,但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母亲还没有开口说话,我还是按照母亲的吩咐,紧闭了双眼,千万不能哭出来,更不能表现出心中害怕,我小拳头也紧紧握起,不然妈妈会骂,我一向都听她话。
只是这母亲的身体虽然还名义上庇护着她,但已经不再温暖了,而是慢慢的变冷,直到她感觉越来越困越来越冷,感觉被一个和妈妈身体一样柔软的女人,抱在了怀里。
陆岩知,一直就这么坐在馄饨滩的长凳上,黄包车师傅也走了,因为薛法里来了,所以她并不着急的就这么座抱着小女孩,直到看她眨巴着睁开眼睛,又突然想起什么而闭上了,陆岩知温情的说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不行,我刚才没看见我妈妈,我妈妈说话了我才能睁开眼睛”小女孩开始在陆岩知怀里挣扎
陆岩知耐心的对着小女孩说:你妈妈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去了遥远的天国,和你父亲汇合去了,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可得听我的,不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骗没骗你,只有我和你,如果有第三人,就是我骗人,而骗人的就得给被骗的人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对了,你吃过棒棒糖没有啊?
小女孩不太怎么挣扎了,而是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你骗我(我明明看见你旁边还有一个大个子的男的),但我还是想睁开眼,天国是哪里呀?我母亲说我父亲可是光荣牺牲的??他们都去天国干嘛,也不带我???
陆岩知亲了小女孩的额头一下:好人才能去天国,哪里应该再没有忧伤和烦恼了吧,你还小,还不能去!
小女孩已经睁开了眼:你这洋娃娃一样的大姐姐,果然是个鬼精灵和骗人虫,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睁开眼的代价得有多惨重,估计我母亲不在这里,就是因为气我不听话,直接就去和父亲天国那边会合去了,我父母还是同班同学呢!
薛法里有吃棒棒糖的坏习惯,但眼下这里,却是帮了大忙了,小女孩因为没骗人,胜利的接过棒棒糖,直接含在已经有些干裂的嘴里,陆岩知跟在小女孩身后,问:要不要来碗小混沌,热乎着呢?
小女孩看了看陆岩知和薛法里:我认得你们,也是我们住区那块的,又一次大个子看起来很高兴,还给过我们和小六子,一人一块硬糖呢,结果到我这儿了,就发没了,还说第二天给我,我可是一有空就去哪里,整整等到了天黑,才被妈妈拎回去的,对,妈妈用的就是“拎”这个词,她说法国的面包,曾经是她和爹爹的共同语言呢,如今回到了上海,反而倒是奢侈品一样吃不怎么起了…
薛法里眼睛有些湿润,用手抚摸小女孩头:从今后,你就和爱丽丝姐姐艾玛妈妈,大家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
“我和妈妈有间小房子,我等会要回哪里,你和我不是一家人,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简单的看来,棒棒糖确实能迅速拉近距离,所以陆岩知和薛法里俩人的嘴里都不约而同的含上了一只,而小女孩,则位于C位正中,牵着二人的手,
陆岩知,临走之前,还是习惯性压肺的吸了一下:
这里的血腥味已经随风而逝,变成淡淡的旧事,而明天,这里将是两次上海事变的旋涡之地,包括四平仓库的800勇士,包括整个中日战争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吴淞上海会战,日军狂妄的3个月灭我华夏的幻梦…
显然被这里不曾预料到的顽强抵抗给言行激怒其实内心溃败,有时候,我们中国人内心深处的那颗永远抗争的种子和反侵略之精神,上海会战其实已经用中国人的意志和决心,向世界传递了一个多国不愿意相信的真正结局,从来就没有一个非华夏的族群和政权能占领九州,即便是莺歌燕舞万国友好国际交流的SH,但侵略者的血腥铁蹄,就是绝不相信,而是继续加码一马平川的杀戮到南京,制造了惨绝人寰的《NJ大屠杀》,他们实在没读懂“武运长久”这四个字,根本就一直都是我华夏国人眼中的悖论。
小女孩叫武余钱,在回到法租界区域后,是陆岩知陪了她几乎大半夜的,这小女孩,潜意识的不愿意睡觉,心里一直在等妈妈回来,直到陆岩知“你不睡觉,他们就不会回来,因为这时候,是人就要睡觉了,我小时候在西边的乡下听姥姥讲过一个故事,不听话不好好睡觉的孩子,即便蒙在被窝里,妈妈的魂儿回来了也是要掀开被子打屁股
“什么是妈妈的魂儿,比妈妈说话还管用”
“那是,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或许明天天老爷一泛白肚皮,包括你爹爹都会回来也说不定,你这么乖的嘛,那个父母亲舍得把你刚启程就撇下的”陆岩知说完这些话,突然左右找了一下,还真有一包没有拆封的香烟,正准备抽烟提神来着…
小女孩余钱,就直接说开了:好女孩,最好不抽烟
陆岩知问余钱:你妈妈抽吗,想爹爹的时候,会一口气连续抽上好几根,都是在小窗户那边,以为这样我就闻不到烟味了,但我一直没说,她其实是个单纯的人,有时候去书店见了老夏叔他们,回来后那叫一个兴高采烈,我也趁热打铁,让她去面包店里,多要点奶油…
陆岩知,看着余钱在舔嘴巴的样子,不禁下意识的问道:余钱儿,你到底几岁了?
小女孩武余钱轻轻的回了句:5岁了,我只是营养不良,看起来像2-3岁样子,可不是故意装小,其实我知道,你和大个子都是极好极好的人,你说句真话,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给我准数?不然我也要去天国
陆岩知并不敢看余钱儿,只是打着哈欠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赶紧睡吧小姑奶奶),说不定,你一睡着,就可以梦见他们了,这天国虽好(说什么胡话呢都是些亡灵哪里好了吗),但毕竟也是另外的一个国了,你还没成年,身份证都每一个,何况前往那边还要通行证,或许还要签证什么的,比出国还麻烦,这好人在人世间办完事了,才能够去,这些年能去哪里的人,革命者些,越来越年轻了。
第二天清晨,余钱是在陆岩知的怀里,被轻轻拿来双手,而小心翼翼的放在依然暖和的被窝里,哪怕眼睛带着些许朦胧和感觉世界变了,昨天回不去了,妈妈估计是难见了,她突然想起了邻居的大人们说起的那些事,这坏人死了是要下18层地狱的,那好人死了,就是去了那天国吧,‘不对,她们说的是天堂,还赶不上一个国的地盘那么大’,但死又是怎么回事,一口棺材,大人小孩都披麻戴孝的在那哭,很伤心的样子,然后突然之间醒过来,愣在哪里,我什么要懂这么多呢,妈妈总说我该去上学了,等会问问她们。
大个子的薛法里,已经在虽然很小但却不失体面的长方桌上,像个老妈子一样,为二人摆上了外购的豆浆油条炸糕,法式蛋糕可是艾玛做的。
小家伙余钱儿,吃得可是欢畅,一看大个子和爱丽丝的陆岩知姐姐,都微笑的看着她,也不动手“开干”,疑惑的问道:难道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顿早餐?
薛法里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应该想一想,如果明天就开始到学堂里去念书,你妈妈是不是会很开心,而你兴高采烈的吃完早餐却又继续嘟起个嘴郁闷,我就当你的爹爹,打你的屁股蛋,看你怎么办
这时,已经完全进入角色的陆岩知冷不丁的冒冒失失说道:按照二十一世纪F国的某个法律,父母亲即便是打自己的孩子的屁股蛋,也是违法的,所以我们都不用担心(糟了,把眼睛一闭,可不敢直视薛法里,还二十一世纪呢,又穿帮了,幸好这爱丽丝的身体真实度,货真价实,不然?
薛法里,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这个分明法师暗示的那个陆姑娘之思维的爱丽丝,说道:想不到我们家爱丽丝,居然私下里认识了这髯髯颇有须的胡公?我今天有要事要办,不然还是可以一起聚一下,胡公的手下,黄包车老张已经在楼下和我打过照面(正因为他不只是你顾叔那边的人,又身份多重的,明眼人眼里识得轻重的老把式,反而让人放心不是),估计要到,算了,如果你去胡公,带上这孩子可能更保险和安全,我一旦忙完,就去接你,反正我都在法租界这一团转打秋风的。
陆岩知,点了点头,然后走向薛法里,必须很自然的去拥抱他,“但,还好,这薛法里居然是难得的绅士,虽然已经隐隐约约发觉了我不是他的爱丽丝,不仅并不点破,还便宜也不愿意占的,只是微微抱了抱,亲吻了一下额头”,就潇洒的转身拎开房门,下楼了。
对于薛法里让自己带余钱一起去胡公哪里,陆岩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在看到黄包车师傅的一瞬间,可乐开了,“你是昨天外滩拉我的阿公,怎么这么巧啊”
黄包车师傅老张,把黄包车放了下来,拂了拂座位,待得陆岩知和余钱已经坐好,就拉着车跑了起来,体力充沛的问余钱:和这位姐姐一起开不开心,等会到了胡公爷爷哪里,还有R国的硬糖吃呢。
余钱撇着嘴,然后从裤兜里,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一根棒棒糖,甜蜜的说道:我才不信,比爱丽丝姐姐家的棒棒糖,还要甜,那么大人了,胡子都不刮,肯定不好玩儿。
为了不让陆岩知她俩记住清晰的路线,老张还是饶了一大圈,才又回到法租界这附近,陆岩知真心的想笑“自己同志之间(但老张不知道啊也不敢简单相信啊,哪怕胡公说过“这陆姑娘值得信任”,还是做了这些障眼法),还整这一套,真心难为这些老革命的前辈了”
在正准备二楼,去见胡公时,就看见一个精瘦干练之人,右手拿着两个铁核桃在做乾坤,左手还有一个铁核桃正在抛起,还哼着小曲的,这般擦肩而过,陆岩知虽然不敢100%的肯定,但还是知道并喊出了这人的名字“顾**”
那人面不改色,心中其实一惊但依然微笑(这中不中西不西的洋鬼子女孩究竟是谁,感觉能看穿人心的那种,从未曾所见,这般不礼貌的叫我,却是为何),并迅速眼神变得凌厉而打探性的看向陆岩知“姑娘显然是认错了人,我是姓顾,但却不是你说的那位,我叫顾叔小平(您还别说,我们这红队,还真有个叔平老弟)”
黄包车师傅老张,和这个叫顾叔小平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把陆岩知和余钱请进了胡公的办公室加会客间。
当胡公转过身来,陆岩知捂住嘴的就想笑:这才是全国人民心中,您老这帅气英武的本来样子,我还以为您还是武汉汉阳厂吃热干面见过的那位装扮呢…
因为刮了胡子,胡公看起来只有20来岁,他伸出手,在长沙发上示意,抱着余钱的陆岩之坐下谈话,陆岩之这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如同伟人一般的前辈,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哪怕她此时并非自己不过是爱丽丝而已,但人的第一反应,往往言不由衷,所以率先开口的却是武余钱:
你确实是胡公爷爷,但你的大胡子怎么没有了,据我了解和观察,你可是个比我爸妈的领导还要大的人物,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的,百闻不如一见嘛,有次我妈妈去见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当时她们本来好好的,因为大胡子的你的出现,而满脸兴奋的不自觉就站起来了,还假装不认识你的东扯西扯的,害怕暴露你,我可是人小鬼大胆儿肥的。
你问我名字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武余钱,小名‘不听话’,我爹爹姓钱,有钱没钱都排第三,因为女士优先,然后我妈妈的余,就排在第二位,至于头牌姓武,她们没说,我也懒得问,反正这名字也取得不怎么的…
通过陆岩知自以为比较隐晦的交谈,时光到了:1949年,那橘子洲头,激昂文字‘当年粪土万户侯’,自诩为朱身上一根毛的伟大教员,在遵义会议后,重新成为红色政党的核心,是通过保护苏区和万里长征,辗转到了革命圣地延安,最后又在几大战役后,拨开青天白日,展现红色中国的容颜,在天安门城楼,而您站在主席话筒旁边,所以目前上海的这些局面,看似纷繁其实简单,谁提出‘党指挥枪和枪杆子出政权’,谁就代表新的国家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