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经验差距
在古鸣眼中，对面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姿态随意，毫无威胁，与黄千渡那种一见面就仿佛碰见了猛兽般的威胁感截然不同。
他运起十分精神，小心地盯住蔡松。
他其实知道自己的武学造诣其实是远超一般通劲的，在外表现为“拳聚风雷”，代表着通劲的武学顶点，在内则表现为高达五十多层的金刚拳和超限的虎拳——这同样也是正常人达不到的。
但是越了解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他就越深知，战斗会被多种因素影响，面对同等层次——至少在境界上同层次的对手，是万不可大意轻敌的。
随着他精神的集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势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隐约之间竟与端坐在大厅正中的黄千渡有几分相似。个别武功稍差的武者，盯着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心中不由的弱了几分。
虎拳特质——虎威。
在他对面的蔡松感觉尤为强烈，仿佛对面那个年轻人化身成了一只斑斓大虎，对他张口咆哮。
“好威势！”
蔡松心道了一句，知道不能再继续被他影响下去，否则万一胆怯，一身武力已经弱了三分。
当下不再犹豫，脚步一点冲向古鸣，五指成爪，向着古鸣的肩膀抓去。
昔日古鸣刚晋升通劲，将全身劲力拧成一股，都可一指裂石。通劲武者的攻击，往往都带有巨大的威力，这是一流武者无法比拟的。
此刻这一抓之下，竟有尖锐的嘶鸣声，好像那不是手掌，而是什么尖锐利器。
只不过这样的速度在古鸣的眼中还是慢了些。他施展游龙步，在攻击落在身上之前就如同泥鳅一般横步躲开。
然而还未等他做出反击，另一只手爪就近在眼前。
“是佯攻？”
古鸣知道这是对方料到自己会施展这身法，眼看躲不过这攻击，当即运起铁布衫。
“砰！”
蔡松的手掌印在他的胸口，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古鸣感受到胸口传来的一阵震荡，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再看好像是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没有什么损伤。
古鸣念头一闪而过：“不愧是通劲高手，力量就是大。”
如果是普通武者，这一下他都不带动的。可是通劲武者的每一击都蕴含着全身肌肉的劲力。普通武者还得依靠拳脚杀招，可是通劲武者全身上下都可当作拳头，而且威力极大，这就是双方的差距所在。
蔡松则感觉手掌似乎抓在了一团钢铁上，没有造成伤害不说，手臂还受了些反震。当即后撤一步拉开距离，抬眼看去，古鸣整个人地皮肤都已经呈现出铁青色。
“铁布衫？”蔡松眉头一皱，暗道麻烦。
不仅是他，在场有许多人都认出了这门旁门武功。
铁布衫作为普适性的武功，几乎每个像样的势力都有，甚至可能拥有不止一种练法。
但作为横练武功，不仅难练，而且还得受苦，因此修炼的人并不多。就算有，大部分也受不了日夜捶打自身的痛苦，练不到高深处。
不过一旦有所成就，防御力大大提升，战斗中可以硬抗对手攻击，放开手脚厮杀，十分强悍。
此刻黄千渡看到那一身透着铁青的皮肤，也忍不住呢喃了一声：“铁布衫？还是至少大成的境界？他是怎么做到的？”
蔡松后退之后并不急着攻击，而是收起身形，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
在古鸣的感觉中，他的气息更加微弱，但仿佛又某种锋芒从身躯里诞生。
蔡松知道，通劲武者的力量是要远远超出普通武者，但是对付一坨铁块，力量再大也不过是将铁块打的更远些，想要造成伤害，普通的攻击是不奏效的。
不过横练武学也不是无敌的王八壳，如果使用穿透劲，则可以对其造成克制，说不定还能一举破功。
只不过这种特殊劲力耗费体能颇大，就算在壮年时，碰见这种大成的横练功夫，都得找准机会再使出几记穿透劲，否则一味宣泄劲力只会力竭。更何况现在他年老力衰，更要找准时机。
“如此年轻，能达到通劲境界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居然还兼修了一门大成的横练武功，还有之前那个身法……这是哪里蹦出来的怪物？”
虽说自己也兼修了几门旁门武功，而且造诣都不低，可这是自己二十年来的成果，这小子难道打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不成？
他在蓄势，可古鸣也不会干等着，立刻贴身上前，整个人如同一辆战车撞了过去。
这是金刚拳中的“撼山撞”，有其独有的撼山劲，普通人蹭到一下就是非死即伤。
然而蔡松转步横移，瘦小的身躯显得格外灵活，直接让古鸣撞了个空，来到了他的侧后方。
蔡松双目猛的一睁，原本佝偻的身躯猛然涨大，黄色的大袍被撑起。
烈光明玉功，讲究的就是“养人如玉，杀人如光”。平常看上去病殃殃，瘦弱矮小，实则在蓄养精气。而战斗时，则是阳刚威猛，如同正午阳光，无所闪避，光明正大。
他双腿一撑，牢牢扎在青砖地面，右拳涨大，从腰间笔直的窜出，如同一直飞箭。
射日拳！
这一下是抓住了古鸣的空隙，直击弱点！
古鸣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不过是试探性的一撞，居然让他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当下顾不得感叹对方经验丰富，施展游龙步强行改变身位，扭身闪过了这一拳。
然而蔡松一拳出空之后，并未出现僵直，反而借着惯性顺势前进，曲肘顶向古鸣。
古鸣不得已之下再闪，蔡松便如跗骨之蛆跟上。
待到古鸣抓住空隙一拳击出，原本直来直去的蔡松却又突然闪身躲避。
这让古鸣有些苦恼，蔡松的速度并不快，并不如他。
可是他每次都能提前预料到自己的出招，并且做出应对，这是完全靠战斗经验做出的反应。
因此他到现在竟然一下都没有打中过他，反而自己受了两击。
“既然如此，就硬受一击再反击好了。”
古鸣侧身拉开距离，轻喝一声，全身肌肉震荡，竟然又显现出了淡淡的黄色。
与铁青色的皮肤不同，这却是从肌体内部呈现出来的颜色。
蔡松眼皮一跳，来不及心想这又是什么玩意，便看到古鸣故技重施，再次一记撼山撞撞了过来。
他见状冷笑一声，在快被撞到的瞬间闪避开，旋即并指成剑，直戳古鸣腰间。
只不过这次古鸣不闪不避，反而扭过腰来，左手自上而下盖下。
蔡松早在古鸣扭过腰的时候就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想要以此来击中他。不过他有恃无恐，脚步轻点，险之又险的避过，同时手指上穿透劲迸发，点在了古鸣腰间。
“是我赢了。”
他脑海中刚蹦出这个念头，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劲力并未穿透古鸣的皮肤，反而寸步难进，如同遇到了真正的钢皮铁肤一般。
于此同时，古鸣这一击没能收住手，被避开后，直直的落在了地面上。
“轰！”
劲力爆发，青砖顿时四分五裂，大片的碎屑四处纷飞。
甚至周围一圈的石砖都出现了裂痕。整个地面都在此刻震颤了一下。
不远处的宴席上，一些酒碗酒杯都被震落了下去。
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从古鸣和地面的接触点绽放，吹的蔡松的衣服猎猎作响。
蔡松的眼珠子顿时差点瞪出来。
“这是什么力量？！该死，这要是被打中了，我非得当场咽气不可，这还是切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