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寄生魔眼
“请。”
森林中，李戈肃穆而立，一边警戒，一边等待。
“寄生魔眼，开！”
祝渊默念一声，左瞳顿时异化，黑色的瞳仁中似有百叶窗开合，近前的世界突然变得遥远，远方的世界却又近在眼前，强烈的违和感、矛盾感、撕裂感，从头到脚吞噬他的心神。
他恪守本心，于沉默中，见证拨开云雾见天晴的那一刻。
“哔！！”
青瓷嚎了一嗓子，眼柄转动眼珠，突然兴奋起来。
与此同时，祝渊呆滞而立，右眼的焦距时而涣散，时而集中。
异变的左眼恰恰相反，每次都与右眼对着干。
这就导致，他像是患了面瘫，面部的肌肉难以管控。
“祝大哥，你还好嘛？”钟晚探着脑袋，小声问道。
在她的感知中，祝渊“裂开来了”，虽然还顶着人类的肉身，可内部的某些特质发生了变化，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妙。
“没有大碍，缓缓就好。”
祝渊刚报完平安，胡乱转动的左右眼趋于平稳。
其中右眼深邃而宁静，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处变不惊，自有一番独特的魅力。
左眼则镀上一层荧绿之光，瞳仁从圆形转变为竖状，轻轻眨动，灵慧十足，定睛注视，明亮胜过珍珠玉石，说它是一件得天独厚、鬼斧神工的艺术品，分毫不差。
“哔！”
青瓷气势汹汹，只觉得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八条大长腿划动起来，绕着祝渊开始狂奔。
祝渊忽然有点“头晕目眩”。
此时他右眼维持的是自身的视觉，左眼则链接青瓷，青瓷所看到的景象，全都与他同步共享。
这种体验相当玄乎，一边往外看旁人，一边却能看到自己，两者之间想要保持平衡，还真不是常人能够适应的事情。
再者，青瓷拥有的是复眼，由无数小眼组成，配合随意转动的眼柄，视野范畴远远超越人类。
祝渊必须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唤醒险些宕机的大脑，然后在一静一动、一简单一复杂的前置条件下，强行适应自己的双重视觉。
“哔哔哔~~哔哔哔~~~”
青瓷胸部宽扁、附肢分布在两侧、关节只能上下活动，和华夏星的螃蟹家族相仿，还是只能横着走路。
它非常矫健、非常灵敏，即便刚刚出生，全速奔跑后，身畔轻而易举地刮起呼呼作响的大风，打到人身上非但凉飕飕的，还有疼痛感，要是迎面相撞，恐怕能将人撞飞数米远。
祝渊摇晃脑袋。
此时眩晕感稍稍减弱，暂时还无法根除。
视觉——其实是同步过来的所有感知中，最容易适应的一块内容。
青瓷天生有一长一短两对触角，长触角似乎用来探测周围的环境，短触角似乎用于嗅觉和味觉，上面都分布着许许多多的「感觉毛」，肉眼不易捕捉。
祝渊明明没有这些身体器官以及构造，只因「寄生魔眼」同步共享，这让他一度觉得自己脑壳痒，好像也有两对触角，在那一晃一晃。
“天赋描述中说过，寄生魔眼属于功能强大但是极难掌控的天赋，亲身实践，果不其然。”
“青瓷的听觉也很离谱，藏在步足的关节里，无论是空气传播的声音还是地表的震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触觉……这要怎么适应？我只有两条腿，朝前走，螃蟹有八条腿，横着走……这种悬殊的数量差距，还有完全不等同的运动轨迹……”
祝渊扶着额头，手指微微颤抖。
曾经自诩全能运动健将，没想到今天会败给“螃蟹走”。
他也亲身体验过幻肢痛，归根结底是少掉两条腿。
谁能料到有朝一日，会因为多出六条腿，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不行，不能百分百开启，以我现在的情况，负担太大……”
祝渊试着关闭一部分天赋，进而发现，如果按照百分比关闭的方式，左眼越来越模糊，很快接近失明。
他心道这样也不对，他想保留百分百的视觉，其他乱七八糟的打包关掉，余留的程度想来才能轻松适应。
“不容易……总算搞定了。”
半晌，混乱的大脑得到解放，手忙脚乱的祝渊，擦拭额头的冷汗。
凭空多出一系列的超凡感知能力，额外还要掌控自身的意志和肉体，双线操作，难度巨大。
这个原始天赋以后肯定要勤加练习，绝对不能怠惰，不然临阵磨枪，害人害己。
“等等……这是天赋描述中提及的「数据面板」？”
祝渊检查自身情况，突然在意识流里，发现一道异样的讯息。
——
【物种】：小藤球蟹
【等级】：一阶·青环
【成长阶段】：成熟期
【定位】：近战/法术/生存/控制
【综合数值】：
（每项参照对象：同等级下全物种魔物。满分100，平均值50。）
生命：70（种族60+血饲10）
物防：62（种族52+血饲10）
法力：45（种族35+血饲10）
力量：34（种族24+血饲10）
速度：82（种族69+个体3+血饲10）
耐力：60（种族50+血饲10）
回复：87（种族72+个体5+血饲10）
感知：73（种族63+血饲10）
智慧：90（种族55+个体5+血饲30）
潜能：82（种族57+个体5+血饲20）
【魔抗】
较高抗性：光↑↑/木↑↑/毒↑↑/水↑/土↑/魂↑/风↑
较低抗性：雷↓↓↓/金↓↓/火↓↓/暗↓↓/冰↓↓
【技能】：
①『弹射藤蔓』
标签：木系法术/控制/短距离/快速施法/低法力消耗
星级：★☆（磨砺值0/100；上限2星）
【增益状态】：
血饲术（成长加速/智慧启迪/潜能拓宽）
【减益状态】：
无
【亲密度】：
第一阶段·魂链（激活）
第二阶段·藏身（激活）
——
“？？？”
有那么一刹那，祝渊懵了。
小藤球蟹……这就是青瓷的魔物种族名称吗？
一阶·青环……成熟期……这些描述怎么没有详情注释，仍旧需要自己瞎猜？
还有这个「综合数值」，指的是青瓷的天赋倾向？最弱的是「力量」，最强的是「智慧」……优劣势都很鲜明。
“哔哔哔？”
青瓷刹停脚步，八条腿一划拉，站定在祝渊的旁边。
它只有大半人高，堪堪与祝渊的肩膀齐平。
举着大钳子张牙舞嘴时，蟹腿上的藤叶迎风晃动，到处是植物淡雅的清香。
“收！”
祝渊点出一指，青瓷眼巴巴望着他，什么变化也没有发生。
祝渊心念一动，又拍了拍青瓷的胸甲，同时默念“收”字。
这一次，青光如水，涟漪泛滥，大青蟹消失在原地，属于契约魔物的生命波动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