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级巫师

大雪纷飞，中军帐内。

李如松坐在案几前，手中拿着辽东经略宋应昌发来的檄文，眉头紧锁。

本次援朝，本该有七万军丁，实际征调说是四万，但手中檄文细载不过三万六千余人，其中精锐马兵，步兵不过八千余人，加上各部亲卫家丁，能战者总计九千九百余人。

以辽镇为例，堪称精锐者不过李宁，张应种所属正兵千余人，此外广前营，选锋右营，辽阳营及开原营共3000余人也算善战，蓟镇来兵7300人，按一半算也就是说只有3650人算得上战兵，真宝宣大四镇中，称得上能战之兵的人也就是骆尚志的600人。

这种情况下，余者两万多人则是新兵民兵，战力羸弱。

如何能不头疼，但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放下檄文，望向众人，帐内人数甚众，他看着为首三人点将。

“全军分左，中，右三翼，李如柏，杨元，张世爵，你三人各任三翼副将。”

李如柏，杨元，张世爵三人上前领命。

“副总兵任自强，参将杨绍先，都司王承恩，游击葛逢夏，梁心，高异，高策，戚金，众将出列。”

被点名众人纷纷上前一步出列。

“末将在。”

“你八人率各部置于中阵，由副将杨元节制，不得有误。”

八人领命。

“副总兵李宁，参将李如梅，李芳春，骆尚志，都司方时辉，王问，游击张应种，章接，周弘谟，众将出列。”

众人出列。

“末将在。”

“你九人率各部置于左翼，听副将李如柏节制，不得有误。”

九人领命。

“副总兵祖承训，孙守廉，查大受，参将吴惟忠，都司钱世桢，游击刘崇正，赵文明，谷燧，众将出列。”

八人出列。

“末将在。”

“你八人率各部置于右翼，受副将张世爵节制，不得有误。”

八人领命。

点完将，李如松起身。

“诸位回营，这几日整饬军备，待我见过朝鲜王后，再行定夺。”

众人这才散去。

以江云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入中军大帐，扎好营帐，江云拉着陶章平出门，迎着风雪在大营内闲逛了一圈，拉着陶章平是因为此人熟知各种礼仪，免得不经意间冲撞了某些大人物，埋下祸根。

转完了大营，又去了朝鲜义州城外。

义州城城廓低矮，谈不上城围，周围朝鲜兵巡逻把守，戒备森严，从一截低矮城围甚至能看到城内衣着华丽者不少，来来往往，想必是朝鲜皇室贵胄及大臣。

与之相对，城外到处都是流民，衣衫褴褛，倒毙者更是数不胜数，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景象江云原本只在书上看到过，但那只不过是寥寥几行文字而已，对于未曾亲眼见过的人来说难以想象其景象，如今亲眼看到，还是很震撼的，饿殍遍野，横尸无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些朝鲜皇室贵胄就算是国破北逃，到了这里那也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可百姓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哎。”

一旁的陶章平感慨了一声，不忍再看，别过头去：“江头儿，我们回去吧。”

江云看了几眼，也觉得不太舒服，半封建半奴隶式的社会就是如此，明朝与朝鲜又有什么区别。

等夜深回到营帐中，马进龙已经造好了饭菜，众人吃过饭，天气寒冷，缩在大帐内烤火，江云出了营帐，在营帐外将潜能药剂喝了，晋升失败。

从七级巫师学徒到一级巫师，这一关是最为难以跨越的，游戏中有些人卡在这一级别很久才能有所突破。

所以江云倒不意外，只要在见到不死日倭之前达成就行。

……

腊月二十五日，李如松率领各部将领受朝鲜王李昖相迎，入义州龙湾馆，赠环刀一柄，然后又接见了左协大将李如柏，中协大将杨元，右协大将张世爵三人，并赠刀。

“李总兵，其余将官请一一请入。”李昖和声道。

“诸将皆在聚胜亭和迎春堂内等候，我派人去领来与王上相见。”李如松应道。

此时一直跟着李昖的朝鲜都承旨柳恨上前，低声提醒道：“圣上，只见大将足矣。”

闻言李昖也有了退缩之意。

“我突感疲惫，身体不适，李总兵，其余人等明日再见吧。”

李如松和其余三人只好退去，打算等明日再来。

众将于是在聚胜亭和迎春堂内直等到次日多时，也不见朝鲜王李昖传令相见，只差人过来说：“我王上身患疾病，不便相见，诸位请散了吧。”

闻言，众将破口大骂，李如松也颇为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作罢。

大人物们的事儿暂时跟江云扯不上关系，呆在营帐内烤火，到了午后，王增祥急匆匆跑进了营帐。

“方才听到辽镇先锋右营葛逢夏部中有四百人私下回了辽镇，李总兵大发雷霆，要枭首这四百人呢，不过被葛逢夏以捕倭赎罪给救下来了。”

闻言，江云眉头紧皱。

“这样的兵真的能作战吗，别说碰上不死日倭，就算是正常日倭，只怕见了也是丢盔弃甲，大明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王增祥忽然又道：“我刚去祖承训的营中打听了，有士兵说那不死日倭是真的，全都是眼泛红光，浑身散发恶臭，砍头不死，皮肤煞白，如同死人一样的怪物，很恐怖。”

众人闻言，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担忧。

江云沉默不语，望着明亮的火堆发呆。

时至二十八日，通知拔营，江云等人将营帐撤了，跟着众军集合，雪已经停了，寒风瑟瑟。

大军阵前，李如松面如寒霜，比空气还冷。

朝鲜兵曹判书李恒福拱手道：“李总兵，我王上身染风寒，不便出来相送，请李总兵担待。”

朝鲜王不便出面，那也不至于派一个二品兵曹来送行，至少得来个正一品，从一品的衙门堂官吧，李如松忍着怒气，寒眉挑了挑，也未下马，拱了拱手带领大军渡江，进发朝鲜平壤。

渡江后，粮草时时不济，拖延行军速度。

时至万历二十一年一月二日，全军抵达安州，于城南宿营。

四日，抵达肃川，李如松命金子贵前往顺安，面见日倭第一军团长小西行长，假称议和，争取时间，小西行长将消息传递回国内名护屋。

二十一日，小西行长以接坠马伤足的沈惟敬为由，派遣马回众竹内吉兵卫，通事张大膳等二十三人前往明军李如松部，李如松命竹内吉兵卫，张大膳三人入内宴，余下二十人外宴，李如柏家丁李宁，雷应坤不知李如松的意思，擒拿了内宴三人，杀外宴日倭足轻十三人，余下七人逃走。

缓兵之计泄露，李如松欲将李宁，雷应坤二人斩首示众，李如柏哭求制止，改为重责李宁十五棍，雷应坤三十棍，传令全军，再有不听军令擅动者，枭首示众。

二月六日，明军抵达平壤城西，与日倭相距约一里，以南兵在前，自东向西开始伐木修造鹿角，构筑营地，并在城下竖“朝鲜军民，自投旗下者免死”。

与此同时，朝鲜元帅李镒带领八千名朝鲜兵抵达。

大战一触即发。

而江云终于赶在大战之前，从七级巫师学徒晋升到了一级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