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活取人脑
江云敬陪末席,立在中阵最后。
李如松看了一眼与自己同为上座的朝鲜大将李镒,又看向营帐诸将。
“张三畏,大军粮草可供三军几日?”
立在诸将之中的管粮都司张三畏出列上前行礼,抿了抿嘴,神色凝重。
“李总兵,如今大军粮草只余下三千余石,可供三军五六日所用。”
自大军进入朝鲜,粮草时常不济,入朝首日,便因为粮草不济,李如松杖责张三畏,后朝鲜王李昖闻听,还派副承旨沈喜寿慰问,管粮都司张三畏对朝鲜提供粮草不利心中有气,便差人回禀:“俺之不能察任而受责,非贵国之失,别遣近臣慰问,多谢!”
李如松面色黑沉,又瞪了一眼朝鲜大将李镒,看着张三畏。
“所援粮草为何还未到?”
“李总兵,朝鲜运输粮草的队伍仅提供五百匹瘦弱不堪的牛马,余者皆靠手提人顶,而平壤距义州六百里,运输能力不足兵马一日所需,上月八日,我便派夜不收将此事告知远在辽东凤凰台筹集粮草的宋经略,宋经略差遣兵部主事袁黄与刘黄裳面见朝鲜君臣,责问后勤不力,然朝鲜王却不思解决问题,反倒迁怒与袁刘二人,命大臣不准与二人交谈。”张三畏此时也不想背黑锅了,当着朝鲜大将李镒的面痛陈。
朝鲜大将顿时面色火辣辣的,神色尴尬,手足无措。
李如松何尝不知道此事,今日故意让张三畏说出来,便是让朝鲜大将李镒难堪,好让这位朝鲜大将上书朝鲜王催粮。
朝鲜大将李镒憋了半天,起身朝着李如松拱了拱手。
“李总兵,平壤储粮十余万石,只要攻下平壤城,粮草便不足为虑了。”
李如松闻言大为火光,此人不上书向朝鲜王催粮,却说这种话,但对方是朝鲜大将,自己也无权处置,只好忍着怒火,又看向张三畏。
“辎重火炮何时能到?”
如今未对平壤城展开进攻,一则是试探平壤城虚实,二则是运输困难,随军辎重火炮拖在后面,并未随大军一起到达,如今粮草告急,只能尽快攻下平壤城。
“李总兵,辎重火炮明日便能到。”张三畏回应。
李如松点了点头,示意管粮都司张三畏退下,又望向众人。
“江云!”
江云听着刚才的议论,心中也有些恼火,明军为朝鲜作战,朝鲜却供应不上粮草,闻听叫道自己,忙出列上前行礼。
“末将在。”
“你是怎么杀死那些不死日倭的?”李如松问道。
“末将祖上是游方道士,为人驱邪避祸,传有秘方可炼制药剂,只需半服用,半涂抹于兵刃,即可杀死那些日倭邪兵。”江云回应。
“那这药剂配制是否简易,赶在八日前能配制多少人份?”
如果说药剂配制简单,那李如松必定让自己为全军配制,那就算把自己的血抽干也不够,略一思索,江云答道:“药剂配制不易,其中须得一些珍贵之物做引子。”
“是什么东西?”李如松追问。
江云不能说是自己的血,否则谁知道会招致什么麻烦,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了巴老六等人,此前巴老六等人对自己不利,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算了,省的自己动手。
一念至此开口。
“此物乃是人的脑子,须得活取人脑,而且这人必须得是九世极恶之人才可。”
众人无不骇然,全都看着江云。
李如松皱了皱眉。
“九世极恶之人怎么说?”
“总兵大人,九世极恶之人便是连续九世都是恶人,须得以江家血脉以肉眼判断,一人之脑可制作二十份药剂,这种人极为难找,万中无一。”江云胡诌了一番。
如此一来,此地也无大量朝鲜人,便只能从军中去找了。
果不其然,李如松沉思良久,看向杨元道:“杨元,你召集全军,让江游击辨认,符合条件者……取其脑制作药剂,事后向其家人每人补偿一百两银子。”而后又看向众人:“李宁,江游击小队先编入你阵中,所制药剂由你挑选手下精兵使用。”
杨元,李宁出列领命。
从帐中出来,杨元朝着江云和李宁二人拱了拱手,看着江云。
“江游击,恭喜了,你随我来,去挑选人。”
若是直接说白管队几人符合条件,那也太明显了,过场还是要走的,江云拱了拱手,跟着杨元。
不消多时,令传三军,众人列阵,均不知道要干什么,江云则在众人面前挑选起来。
三万余人,光是每人看一眼,都需要半天。
江云特地加快速度,一目十行而过,跟在后面的杨元见状,皱眉询问道:“江游击,你这样看能挑出来吗?”
“大人,九世恶人在我眼中极为明显,只需眼角一扫便知道了。”江云解释。
被检视过的人便散了。
用了数个时辰,快到了白先奎队列面前。
“这小子想干什么,莫不是让他指认我等趁乱对他下手?”队列中巴老六面色担忧。
“要是这样何须这么多人列队,只需要将你我拿下即可,大抵是让小子升官了,挑选人加入他的队中效力。”裴令军猜测。
“反正不管怎么样,若是对我们不利,我们不承认就是了。”裴令军队中一人说道。
此时江云已到了白先奎面前,白先奎对着江云笑了笑。
“大人,此人可以。”江云指着白先奎回头道。
杨元看着白先奎下令出列。
白先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心中打鼓,同时也想好了,若是这小子真的要检举自己下令对他动手,那他便死不承认,顺便将大清堡之事和盘托出,检举江云在大清堡时杀了三名营军,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回过神白先奎对着杨元行礼,站在一旁。
江云继续前行,到了巴老六等人面前,邪魅一笑,指着巴老六几人。
“这几人都是。”
杨元下令让几人出列。
此时巴老六等人觉得很大概率是这小子检举了自己几人,纷纷看向白管队,白管队为了以防万一,早有交代,朝着几人点了点头。
接下来江云走马观花,速度极快,等检视完回头道:“大人,只有那八人符合条件。”
杨元看了一下白先奎几人,走过去道:“你们几人随我的军牢前去我的营帐内,事后会差人向你们家中送百两银子。”
不是举报么?还有银子可以拿?
白先奎等人一头雾水,猜不透江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行了礼跟着杨元的几名军牢一路到了营帐内,营帐内火盆旺盛,暖和如春。
片刻后有人端上来酒席,邀请几人落座。
“还有酒席,那小子到底想干嘛?”巴老六看着丰盛的酒菜,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也纷纷望向秦管队。
“酒席款待,重金相赠,莫非那小子要咱们攻城时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想害死我们。”白管队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冷笑道:“无妨,大军作战时混乱不堪,咱们到了城下东躲西藏,也未必不能活,到时候还可以趁机再阴那小子一手。”
众人坐下酒饱饭足。
营帐中忽然进来一大伙人,都是军牢亲丁,将白管队几人控制,堵上嘴带出营帐,一直走出军营,到了无人的荒野中,将几人绑在树上。
早有几名屠夫在此等候,江云就站在不远处,朝着屠夫几人叮嘱道:“取脑时人要活着。”
“大人放心,我等杀猪宰羊,手法纯熟,不会有问题的。”几名屠夫点头哈腰说了一声,随后提着屠刀过去。
没一会儿就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此时天色渐亮,江云没敢看,心中道:“别怪我狠,怪只能怪你们没长眼,屡次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