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自挂东南枝
“姑娘坐远一些,一会儿开笼别烫着了。”
白榆舒乖巧的点点头,挪着小板凳坐到墙边,绝对不会挡路,望着笼屉吸了吸口水。
看着好笑,这姑娘怎么都没吃过饭一样。
……
一刻后,准时开饭,白榆舒转回中堂。
桌上摆满酒菜,见白榆舒金大朗上前去迎。
“姑娘来的真巧?内人去寻并未找见,姑娘可是有不满?”
白榆舒没去搭理金大朗,反而坐在桌前,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自从离开长安,可就没吃过精致饭食了。
虽然蛇可以吃生肉来着
看着眼前红焖肘子,小脸露出认真之色,口中浮现出两颗尖牙,注意力全集中在肘子上,清眸连眨也不眨一下。
莫名其妙的因为一盘肘子……
“可以吃了吗?”
“请用!请用!”
金大郎坐回去。
白榆舒从肘子上撕下一小块肉,又蘸了蘸汤汁,小心放到空碗里。
在然后将整盘肘子端了过来,张大嘴就是一口。
幸福地眯起眼,油脂在口中化开,还没等仔细尝味,就进了蛇肚子。
精致的小脸,随后又浮现懊恼之色,都怪咽的太快了。
又咬了一大口连皮带肉,红油赤酱粘在嘴唇上,直到两旁腮帮子鼓鼓才停下来,猛灌一口茶水,仰头吞下去,再次感慨这肉香茶也好。
“施主还是斯文些好。”
白榆舒翻个白眼,撇了撇小嘴,进食不积极的脑袋都有问题。
何况你的吃相,比咱也好不了多少。
戒空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抓,两指厚的肉块全当成馒头嚼。
金大郎夫妻两人,脸色都变了,这也太能吃了!
戒空能吃情有可原,但白榆舒这么小的身板,是怎么吃进去的?
苟财几个长工,甚至从门外伸出脑袋。
白榆舒抱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盘子,小舌头舔着盘底,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姑娘,还有大师傅,可够了?”
“若是再来几斤饭,贫僧便满足了。哈哈……”
白榆舒放下盘子,露出精致的小脸,嘴角以及脸蛋上沾着少许的油脂。
“我也一样。”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
不愧是活佛!
“苟财,还不赶快上饭!”
“善哉!”
“嘶!”
一人一蛇眼睛发亮。
酒足饭饱后,白榆舒眯起眼睛,喝了一口茶叶消食,走兽吃饱了,都要找一处地方呆着消化。
“阿弥陀佛!贫僧谢过两位。”
“小子,你是一个好人。”
这一顿光饭就是吃了四桶,金大朗目光古怪,再怎么说自己年近半百,居然被个小姑娘叫小子。
“唉!”
金大朗唉了一口气。
“从今日早上,贫僧就看施主愁眉苦脸,莫不是有什么难处?有难处可以贫僧讲来?”
金大朗却不言语,只是叹了一口气。
“施主多虑!”
“施主莫不是嫌弃贫僧吃的太多,大不了贫僧可以给银子。”
戒空说着就要去拿包袱,金大郎连忙挥手。
“不可、不可啊!”
白榆舒从椅子上跳下来,仰着小脸一呲牙。
“嘶?那就是嫌弃我吃的多?”
金大朗满头大汗,连忙朝着白榆舒挥手。
“不是、不是啊!姑娘不远千里送来家书,莫说一顿饭,就是千金也不难啊。”
“那你叹气干什么?”
白榆舒反而有了兴趣,围着金大朗转两圈,琼鼻子轻轻松动,白嫩小手摩挲着下巴。
“怪哉!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咱只见过几个,都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你看着也不像啊?还是说你有什么隐疾是咱没有嗅出来?”
“噗!咳咳!”
金大朗直接一口茶喷出,险些气没上来,这姑娘的嘴有些叼。
“在下无病,只是在下的事,就算说出来,两位也不能解决啊。”
金大朗愁眉苦脸。
“你倒是说说啊,不说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告诉你哦,这戒空大和尚,可是一尊活佛。”
白榆舒眼珠子乱转,小脸露出一抹坏笑。
金大郎一哆嗦。
“这……好吧。白姑娘、还有戒空师傅我就说了……”
“说起来……哎!”
金大郎又叹一口气,愁眉苦脸不展。
“苟财,你来说!”
“是!”
苟财弯着腰跑进来,朝着白榆舒、戒空讨巧的笑了笑。
“这位姑奶奶,还有戒空活佛,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家老爷啊。”
“就在半月前,老爷的店里突然来了一群泼皮,回回来捣乱。”
白榆舒听着有点上心一指苟财。
“哦!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
“还能是什么事儿?无非是对门的吴掌柜派人来捣乱。姑娘有所不知,老爷是做药材生意的,可今年遭了驴瘟,阿胶价钱翻了几倍……”
“吴掌柜就动了歪心思,用牛皮阿胶冲好,又怕老爷坏了事儿,毕竟药材行当蒙得了外人可蒙不了内行,怕事儿坏在老爷身上,就想拉老爷入伙,老爷没同意这才罪了吴掌柜,天天派人来捣乱。”
白榆舒眼睛一亮。
“这个吴掌柜不算好人?”
“不是!姑娘是不知道啊,这吴掌柜借驴瘟发了横财,又纳了一房小妾。”
苟财在一旁补充。
“不是好人!劫富济贫!”白榆舒很高兴。
金大郎觉得这姑娘有些怪异。
“施主放心,不过几个泼皮而已,贫僧去去就回,你们谁来给贫僧带路!”
那几个泼皮都是滚刀肉,搞不好要挨一顿拳脚,所以没人招惹。
“我来!”
苟财昨晚掂量过戒空的禅杖,少说也有百斤,这般身手了得,教训几个泼皮还不是手到擒来。
“走!”
戒空左脚刚迈出门,又转回身对金大朗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稍等,贫僧片刻就回。”
……
“哎哟!快给你爷爷滚开,还敢挡爷爷的路。”
“兄弟们,店里的东西……”
几个泼皮袒胸肚,言谈间咋咋呼呼,尽是粗言秽语。
其中一个贼眉鼠眼、脑袋尖尖,就是这群泼皮的头头,人称毛公鸡赵二。
吆喝了半天口感,刚坐下来想喝口水,就感觉天色一黑。
“妈的!谁把门堵住了。”
抬头就看见一位黑脸头陀,身高九尺有余……
“就是你们捣乱!”
毛公鸡赵二一使眼色,两个泼皮抱住戒空左脚,另外两个抱住右脚,还有两个抱住腰,发力想要将戒空举起。
使了半天劲,戒空却原地不动,念了一声佛号,这些泼皮却是搬也不动,脚一踢手一甩,这些泼皮便原地飞出。
“哎哟!你等活动完手脚了,现在贫僧了。”
众泼皮连忙闪躲,在店内上蹿下跳,场面像极了抓鸡。
不足半刻钟,戒空一手四五个,戒空抓着领子将众泼皮提起。
“师傅!和尚爷爷……我们错了啊。”
“我们错了……”
店外围了不少人,无不称赞戒空了得,苟财在一边神气十足。
“这位佛爷还是我带来的呢!”
戒空看见街外有槐树,抬手一甩把几个泼皮挂在槐树上。
“阿弥陀佛!自挂东南枝,善哉!”
苟财手捡一根槐树枝……
“还敢打苟财爷爷的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