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娘跟你没完
晚上，李震霆没等多久，陆玄心便如约出现在会见室，脸色郁闷得仿佛谁欠了她二百万。
“咚！”
她将两份打包的外卖重重摔在铁皮桌上，嘴角微撇，冷冷道：“这是你点的餐。要是不怕我下毒，尽管吃。”
李震霆勾起嘴角，淡然自若，完全不把她的挑衅放在心上，拿起最上面那只白色餐盒，缓缓打开。
然而，看到里面的食物时，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我点的是战斧牛排，这…是什么意思？”
陆玄心终于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眉梢微挑，满脸得意：“啊？抱歉，我听错了，不是干炒牛河吗？”
哼哼，我是兵你是贼，你拿什么跟我斗？还战斧牛排，我觉得你在想屁吃！
然而，李震霆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他不紧不慢地将所有餐盒一一打开，甚至还贴心地将陆玄心那份也摆到她面前。
“我看看，都有什么…配菜呢？”李震霆探头在餐盒中看来看去，一本正经问道。
“碗仔翅！”陆玄心冷哼一声。
“甜点呢？”
“鸡蛋仔！”
“头盘呢？”
陆玄心一阵无语，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橙子，直接丢了过去，没好气道：“还头盘？食橙吧你！”
看着李震霆将抽纸像模像样地塞进领口，又拿起刀叉，认真切着干炒牛河的模样，陆玄心就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恶心我是吧？
刚才的胜利感早就荡然无存，她攥紧右手的叉子，狠狠地戳进自己面前的饭里，仿佛那不是饭，而是李震霆那张可恶的脸。
“红酒呢？”
陆玄心差点破口大骂，但硬生生忍住了，毕竟李Sir下车前还特别嘱咐过她，千万不要得罪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陆玄心吃了几口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困意袭来。
眼皮仿佛挂了铅般沉重，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左手托腮，靠着桌子打起了瞌睡。
啪…
右手一松，叉子落到了桌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陆玄心隐约感觉有人在轻轻推她。
她猛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立刻坐直了身体，只见李震霆正坐在桌角，居高临下，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我睡了多久？”陆玄心侧过脸，悄悄擦去嘴角的口水。
“刚好一顿饭时间。女孩子不要总是加班，小心变黄脸婆啊。”
李震霆却没告诉她，刚才只是拍花子而已，分量很轻，否则明年让她过母亲节都得！
陆玄心看了眼自己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再看看对面那片狼藉，终于记起自己来的正事。
她目光炯炯盯着李震霆，害怕他再闹出什么事情，赶紧道：“既然饭吃完了，按照约定，你该告诉我犯人是谁了吧？”
这次李震霆倒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缓缓吐出三个字：“封于修。”
…
“封于修！”
陆玄心低头钻进车里，迅速关上车门，拍了拍中控台，急切道，“凶手名字叫封于修，回差馆查他的档案！”
李鹰眼中精光一闪，挂挡，起步一气呵成，引擎发出刺耳轰鸣，汽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路上十分颠簸，陆玄心总觉得心里空荡荡凉飕飕的，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她猛然警醒，悄悄拉开衬衣一看，顿时一张俏脸红如火炭。
最里面那件衣服竟然丢了！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无缘无故打了个盹，当时房间里只有李震霆一个人，他绝对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不过还好，仅仅丢了一件…
一件也不行啊，靠！李震霆！老娘跟你没完！
此时的李鹰一门心思都扑在封于修这个名字上，完全没有察觉陆玄心脸上精彩的表情。
两小时后。
西九龙重案组B组办公室内，资料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显然是在市民档案和犯罪记录中没有查到封于修这个名字。
“他妈的，我们被耍了！根本就没有封于修这个人！”
李鹰面色铁青，现在杀了李震霆的心都有，他一脚蹬在椅背上，椅子滚出去老远，碰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回去找他！”
他们也尝试寻找其他线索，但目前除了留在案发现场的几只燕形飞镖之外，全都一无所获，所以只能将宝押在李震霆身上。
鲨鱼恩就死在他的辖区，破不了案，这口黑锅绝对有他一份！
李震霆又连夜被押回羁留房，李鹰带着高仔和陆玄心早就在里面等着，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是死者照片！”
李震霆刚刚坐下，李鹰就快步走到他身旁，用力甩下一摞照片，铺开，指着上面的燕形飞镖，“还有这东西，你认不认识？”
这次李鹰可没之前那么客气了，语气急躁中夹杂着三分怒火。
李震霆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不急不缓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东西就叫堂前燕。”
“你既然猜中了死者名叫谭敬尧，就说明凶手在按照某种规律杀人，是不是！”
“是！”
“什么规律？”
“……”
“那我换一个问题，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李震霆抬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李鹰，突然咧嘴笑了。
要能说他早就说了，之所以拖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狮子大开口吗。
之前是头盘，现在才是正菜。
“李sir，按照香江法律，刑期满一半就可以申请假释。我早就在这里待满三年，而且表现良好，你帮我申请假释，我就帮你亲手抓住凶手！听好，是亲手！”
“李震霆，不要异想天开，你越狱的事情最少还要再判四年！”
“越狱？不会吧？”李震霆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是协助警方抓捕香江历史上第二个连环杀人凶手！
你我只是一起做了场戏而已，这种事情只要补一张临时出狱申请就搞定啦，又不是没有先例！”
“这我做不了主！”
李鹰想都不想便开口拒绝，被李震霆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糟糕了。
就在这时，一名狱警敲门进入，趴在李鹰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鹰听完，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在室内来回踱步，看到李震霆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咬咬牙，突然开口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李震霆耸肩，一脸无辜：“李sir，你在讲什么啊？”
李鹰音量再次拔高：“不要在这里演戏！今晚凶手再次作案，死者名字叫王哲！”
“哦…”李震霆点点头，“我知道。”
李鹰看着李震霆那张欠扁的脸，真想冲上去暴打他一顿，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只听李震霆继续道，“查查你的西装口袋，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啊！整天都是这身衣服，都臭掉了，李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