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琴圣司空至
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是不会随意生气的，比如说女帝李沐鱼，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在回宫后，雷霆震怒发泄怒火。
所有宫人侍卫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来杀生之祸。
可是李沐鱼从甘露殿出来后，就神色平静，甚至仔细观察，还略有笑意。
苏冉一路跟随在侧，多次想要说点什么给陛下开解，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何况在身后还有大批的侍卫和宫人在。
想要安慰，也无从开口。
女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自言自语的道：“朕不会为了他们生怒，因为他们还不配让朕生怒。”
“反而还会感谢他们送上的大礼，让朕能够开疆拓土。”
她站在廊下，看着殿外的即将落下残阳余晖，神色逐渐放松，冷艳绝世的面上，竟然扬起了让人惊心动魄的笑容。
她轻启朱唇道“你看那残阳如血，就如那些人一样，尸居余气，迟早是要落幕的，既然如此，他们如何与朕作对，都不过是徒劳。”
苏冉知道女帝是在和自己说话，挥手让侍卫和宫人退后，站到女帝身旁，笑着道：“陛下，需要臣女去做什么。”
李沐鱼转身看向她，拉住她的手，忽然笑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安心待嫁，苏冉，感谢你能一直陪着朕，朕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姐姐。”
苏冉这次没有惶恐，想到要嫁给常言，脸上就升起淡淡的红晕，羞涩的回应道：“陛下，臣女听从陛下安排。”
李沐鱼松开手，视线微微越过苏冉，目光看向侍卫中的哪个，偷瞄自己的少年，抿嘴微笑，收回目光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心中自语道，还是那样傻傻的，就跟你哪混不吝的爹一样。
齐临臣父子二人，今日的维护，让冰封自己的女帝，有了一丝丝自先帝和先皇后死后，被人维护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美妙，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保护的感受。
齐磊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她的心扉，虽然只是偶尔的心动，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不是吗？
女帝回到甘泉宫就寝，齐磊领着侍卫，偶尔望着里面的灯火透明，就心满意足了，在殿外守护着哪个她，无怨无悔。
第二天。
六国使者要跟女帝陛下对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并且允许百姓前往皇城禁军试炼场围观见证这场赌约。
“听说了，陛下要跟六国对赌，以五百里疆域为赌注，特意开放禁军试炼场，让百姓围观赌约了。”
“我也听说啦，那还等什么，我要赶紧去看看。”
“走走走，同去，同去。”
“一起一起。”
百姓们争相奔走相告。
万人空巷，盛况空前，背后不乏有人推波助澜，就是要闹得人尽皆。
哪个黑手除了廖柏等世家之人，还会有谁呢？
六国使者来唐，先是刻意打压女帝威严，又羞辱大唐日渐衰落，无耻又可恨的行为，被人事无巨细的大肆宣扬出来。
把整个京城百姓的爱国情绪拉满，人人都希望女帝能狠狠教训这些六国使者。
要是女帝赢了还则罢了，要是但凡输了一场，这场对赌，就是女帝再无翻身的死局。
用心之险恶歹毒，简直是壕无人性。
一个失去民心的女帝，就算还是皇帝，也只能是一个无能之君，被人彻底操控的傀儡皇帝了。
六国使臣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前往皇城禁军试炼场。
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底牌，能如此有恃无恐？
“怎么，你们的皇帝陛下，还没有到吗？不会是怕了吧，想要背信弃义，撕毁赌约。”
“哈哈哈，这个时辰了，还不出现，怕是不敢来了吧！”
六国使臣嚣张的嘴脸，让百姓们群情激奋，人群中有人带头闹事，故意拱火。
“放屁，陛下才不会怕你们这些野蛮人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野蛮的国家，只能生出你们这些野蛮人。”
“滚出大唐。”
“傻逼六国。”
局面差点眼看就要失控，双方差点打起来。
“陛下驾到。”
女帝雍容华贵的登场，在场的百姓和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山呼。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坐好，挥动右手，平静的道：“平身。”
“谢皇上。”
六国使者上前弯腰行礼，拱手道：“皇帝陛下，赌斗可以开始了吗？”
女帝冷眼盯着他们，轻笑道：“我大唐是礼仪之邦，如何赌斗，题目，由你们来出，输了，免得说我大唐欺负你们。”
李沐鱼的话讲完，迎来一阵喝彩，百姓就希望看着自己皇帝自信，这样他们才有底气。
“好。”
“陛下说的太好了，陛下好霸气，陛下陛下，我们爱你。”这是一群闺房女人少妇，扯着嗓子大喊出来的。
“我们支持你。”这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家伙，在人群中高喊出来的，看样子路都只怕走不稳了吧。
一些将女帝当做榜样的女子，纷纷喝彩，那些平民男子，就更不用说，女帝的样貌虽然隔着太远看不清，但是仅凭那动听的声音，还有雍容华贵的气质身影。
也能让天下所有男人幻想自己的梦中女神了。
无论男女老少，都对女帝表达了自己的支持和喜爱。
何况还是如此高不可攀的女帝，只可远观不能亵渎。
六国使者和廖柏是绝对想不到，让女帝出现在禁军试炼场是如何错误的决定，等来的不是百姓们的群嘲，而是男女老少的通杀。
李沐鱼听闻也有短暂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面带微笑。
想不到我在民间还有这样的威望。
廖柏身边的狗腿子官员，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可真是打脸。
六国使臣同样心中不爽，这跟我们想象的结果，怎么有些不一样。
“皇帝陛下竟然如此大方，那我们就不推辞了，听闻大唐文武鼎盛，古有贤者身怀六艺，行走天下，礼、乐、射、御、书、数，第一局，就由我赵国出战，比乐。”
赵国使者身后，走上来一位抱着琴弦的三十上下的中年俊逸男子，白面短须，眉宇中正，仪表不俗，一看就大有来头家伙。
“司空至，琴圣司空至，他怎么会跟随赵国使者出现在我大唐。”
“啊，真的吗？他就是哪个传闻，琴音一响绕梁三日的琴圣司空至！！！”
“好帅的大叔，琴圣果然名不虚传。”
“琴圣我爱你。”又是哪个六七十岁的，连路都仿佛走不稳的老家伙，可真是个有趣的妙人啊。
司空至在整个九州大陆诸国，都是家喻户晓的人，传闻，他曾经游离到齐国皇都，受邀入宫，见到一奇美女子，一见钟情。
自此就常入宫，只为再见一面那女子，只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有一日，他才知道那女子的真是身份。
可惜，那女子早已经嫁作他人妇，那人妇竟然是齐国的太子妃，且，并不知晓有那么一个人喜欢自己。
知道后，严词厉喝司空至的无礼，拒绝了他的相思。
司空至情难自已，伤心失落，在齐皇得知消息后，大笑宽慰，并没有责难司空至的意思，反而又是送美人又是送钱财府邸，想要留住司空至。
都被拒绝了，他的心中从此只有那一道倩影。
只是太子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得知消息后，故意邀请司空至到东宫，与太子妃一起坐陪。
席间，故意与当着所有人的面欺辱太子妃，让她席间起舞，引得陪侍的臣子们起哄喧嚣，司空至心疼不已，本无意再生事端，暗中叹息佳人遇人不淑，准备黯然离席。
太子当堂翻脸，怒扇太子妃的脸，强留司空至抚琴，不然就要上奏齐皇休妻，没想到他会给她带来如此麻烦。
太子妃羞愤欲绝，他与司空至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太子竟然当场羞辱她。
司空至苦笑，既然是个错误，那就亲手结束这个错误吧。
他留下了，答应了太子的要求，只愿此后太子不要为难与她。
司空至取下身后的古琴，凤羽碎珠琴，亭中一曲响，绕梁三日音。、
这就是司空至，余音绕梁的传唱琴曲，书圣李斗酒写词，谪妃曲的由来。
没想到一曲弹奏，彻底俘获了佳人芳心，却又深感这场错误的开头，还有自己的身份，终日郁郁寡欢，让太子嫌恶，被打入冷宫，不久之后就传出太子妃悬梁自尽的消息。
司空至可能是知道后，深感悔恨，自己不该招惹佳人，相传他从此远走他国，并且决定终身不再碰琴，消失匿迹三年，直到今日出现。
可今日，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赵国使者的身后呢？
“草民司空至，见过大唐皇帝陛下，此次比斗，第一局由草民代表赵国出战，这一局，斗琴。”
全场哗然，要是司空至的话，整个校场斗喧闹了起来。
“这还要比什么？我大唐谁人能斗得过琴圣？”
“输定了啊。”
“难道第一局就要这样输了？”
没有人看好大唐能赢，因为第一局就是王炸，九州第一琴圣啊，这还斗个屁的琴啊。
苏冉担心的望向身边的女帝，希望能看出点什么，可李沐鱼只是神态自若，好像置身事外一样。
“陛下。”苏冉小心的轻唤提醒。
李沐鱼轻轻点头，笑着道：“不必在意，九州第一琴圣亲至，朕，也想见识一下琴圣，究竟是何等风采。”
“朕，早已对司空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既然先生下场，那就请先生开始吧。”李沐鱼淡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