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国师讲道
朝歌城上空，云浪被狂风揉碎，露出一具盘坐云端，有如山岳的巨大法相。
法相的眼眶中是两颗像太阳一样的眼珠，那双眼环绕着璀璨金光，仿佛由黄金雕琢，却又无比鲜活，倒映出朝歌城中的一切。
距离这双神异的眼珠越远，法相就变得愈发透明，到了法相的下半身，已经看不清法相的具体细节，只有轮廓上的金光还清晰可见。
李靖挺身立于法相眉心处，脸色惨白，但神色轻松，明显松了一口气。
此前靠武吉确定灵犀瞳能够用于讲道后，就只剩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怎么才能让朝歌那么多百姓都能看清他的眼睛。
通过灵犀瞳讲道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让听道者看清李靖的眼睛，一旦因为各种原因看不清楚，灵犀瞳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于是李靖和袁洪合力推衍一番，结合八九玄功中法天象地的神通，拓展香火金身的特质，凝聚出一座相当极端的法相。
李靖九成九的底蕴都用来显化法相的双瞳，务必保证灵犀瞳的效果不受影响。其他部位则能省则省，反正也没指望用这具法相去斗法。
说得直白点，看似是一整座法相，实则是一个架子和一对眼睛。
为了保证此次讲道的效果，李靖真正做到了毕其功于一役，体内连一丝气力都提不起来，全靠殷商各地传来的香火补充气力。
等他总算有余力去观察下方的朝歌城，却发现朝歌城的百姓已经自发的双手合十，簇拥着跪在大街小巷中，每个人脸上都是虔诚又期许的表情。
李靖望着他们，莫名感觉能从他们的面孔中，看见未来繁荣昌盛的人间。
他闭上双眼，将自身的意念投射到法相中，开合嘴唇悄无声息，但是只要能看见他的眼睛，心中就会浮出一声温和低语。
“敬受袁洪上仙赐法百炼，今吾于此，代袁洪上仙传法于民，只求国泰民安。”
说罢，李靖控制法相对着求贤府微微颔首，默谢三息。
百姓也在他的引导下望向求贤府，俯身拜谢。
谢过袁洪，李靖再次开口，百炼法经由灵犀瞳，传入万人心底。
有武吉的经验在前，李靖此次讲道更进一步，不仅仅传下修行百炼法的法门，还一并传下他自身对百炼法的感悟。
听他讲道的百姓之中，约莫百人之中就会有一人体内传出嘭的一声闷响。
能在不借助桩功的情况下入门百炼法，说明其对气血的掌控力度远超一般水准，资质优异。
李靖默默记下这些百姓的面孔，之后可以让黄飞虎去招揽他们，培养一批新秀。
当他将注意力转向朝歌城外，禁军的表现比百姓要强出一大截。
约莫二十人中就能有一人不靠桩功入门，比李靖预估的五十人出一人要好太多。
看来殷寿昏庸归殷寿昏庸，黄飞虎倒是没有跟着懈怠。
等这一批禁军修行百炼法有成，在殷商各地除妖的安排也能提上日程了。
最后，李靖将注意力转向皇城之内，盯在那群朝臣百官身上。
让他们特地来皇城之中听道，是因为他们大多都年纪不小，而且都是爱惜百姓的好官。
李靖不希望他们在听道时情不自禁的修行起来，一时间忘记了自身的年纪，反倒好心办坏事。
将他们集中到皇城之内，有闻仲和黄飞虎看护着，也能避免他们出事。
见一切都如预料之中的发展，李靖不再四处观察，而是将心神都沉浸在讲道之中。
天地一片寂静，无数人心中却掀起波澜汹涌。
求贤府内，孔宣背负双手，感悟着心头不断充实的百炼法，还能心有余力地调笑一声：“我就说国师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李靖这一番拜谢，足以将袁洪的名字烙印在百炼法上。随着百炼法传遍天下，袁洪的名字也会随之响彻八荒，再也没人能抹去他的传法之恩。
袁洪望着天穹之上的李靖，呢喃道：“他完全可以不说这句话，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种虚名了。反倒是国师的香火会受影响，被我分走一部分。”
孔宣微微一笑，望着李靖的眼中满是赞许：“正因为他会说这句话，所以我才愿意亲自去请你下山啊。”
袁洪沉默良久，然后转身就往屋内走。
“你不听了？”孔宣有些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听到最后。”
“我已经和国师将百炼法翻来覆去推衍不下三次，听不听已经不重要了。”
袁洪坐到桌案前，开始闭目精修：“我得专心研究百炼法之后的路，孔兄你请便。”
孔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当初刚来朝歌的时候，还把李靖当成什么恨妖入骨的怪人，生怕被李靖缉杀不得安生。
这才几天呐，都已经变成死心塌地的模样了。
孔宣忍不住轻笑两声，正准备离开此处免得打扰袁洪，眼角余光却发现一道赤红烟柱直冲苍穹，赫然是人皇气运。
摘星楼顶，殷寿望着李靖的双眼，如饥似渴地吸纳着修行百炼法的法门。
年少时就能倒曳九牛，托梁换柱的气血，此时在百炼法的引导下自发凝聚成一股，在他体内流转循环。
嘭，嘭，嘭，嘭！
一连四道瓶颈接连突破，殷寿因为沉迷女色而消减下去的精气神顿时充盈回来，一对虎目仿佛被刮去尘埃，由内而外的透亮，散发出雄踞天下的魄力。
但这还不是殷寿的极限。
接连突破四道瓶颈，他体内的气血并未显现出半点后继乏力的趋势，而是随着殷寿越发亢奋的心绪变得更加勇猛。
几乎是李靖前脚刚刚讲完一处瓶颈，殷寿后脚就突破了。
不过是转眼之间，殷寿就已经修行到第六十幅图的水平，而且还在一路高歌猛进。
随着李靖讲道接近尾声，他身上的人皇气运也在这时一阵激荡，凝聚出一股赤红烟柱直冲苍穹。
殷寿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完全沉浸在肉身飞速增长的快感中，直到李靖已经讲道结束，他仍然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已经修行百炼法大成，立地真仙。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人皇气运也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甚至还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增长。
在这一刻，殷寿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请李靖做殷商国师，绝对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