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奸商都侮辱了奸商这个词
宋晓看唐宁的眼神就像看蛀虫一般。
“你耳聋吗,本郡主说的是借,‘借’懂吗?”
宋晓对她成见大的很,她懒得和狗腿子废话,“你闪开我要见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可不是随便……唉唉……你这女人怎么蛮横无理!”
宋晓话还没说完,唐宁一把推开他,提着裙摆三两步跳上马车。
马车里装着厚重的帘幕,青天白日里宛如黑夜。
借助微弱的光线,唐宁能看到男人坐在中间,锦衣华服,墨发束冠,只可惜看不清脸。
“安宁郡主。”
男人的嗓音低沉温和透漏着虚弱感。
想到男人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又是来向人家借钱的,唐宁不敢造次,语气温和的开口,“不知凭借‘救命恩情’可否问顾相借些银两?”
“不知郡主需要多少银子?”
有戏?
唐宁一听,脑海中七七八八盘算了一下唐将军后期治病需要的银钱,说出一个数。
“一百两。”
男人没有说话,黑暗中唐宁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截白皙修长的手掌向她伸来。
“一百两银票。”
唐宁欢喜的接过钱,喜笑颜开,“小女多谢顾相,来日定将银票奉还府上。”
“郡主打算还多少?”
“当然是一百两。”
唐宁不解,警惕的看向男人,咋?这人还想放个高利贷?
“呵……”
唐宁听到一声轻笑。
“一千两。”
直接翻了十倍?
你咋不去抢?
唐宁皮笑肉不笑,“顾相您是土匪吗?”
她错了,这哪里是什么病弱美人,分明是黑心黑肺的奸商!
男人低低笑了笑,缓缓开口,“一天。”
唐宁:???
什么意思?
“顾相的意思是一天一千两?”
“郡主若是不愿便将银票还给臣。”
唐宁怒摔,她错了,说奸商都侮辱了奸商这个词,男人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恶鬼!
瞬间觉得手里的银票格外烫手,可是她有迫切的需要这笔钱,凭借原主在上京的臭名声,能借到钱才是见了鬼。
“好,一千两就一千两。”
唐宁攥紧银票虎着脸从马车里跳出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宋晓眉开眼笑的喊道,“郡主殿下日后常来啊。”
唐宁险些一个踉跄摔倒,怒气冲冲的加快脚步。
一对黑心主仆。
她就不信她一个21世纪打工人在古代赚不到钱!
回到将军府时郎中已经为唐将军看完诊,只是将军府一直拿不出抓药的钱,管家正和郎中僵持着。
没看到钱郎中不愿意开方子。
管家看到唐宁直接吼道:“我家郡主闺房里还有些首饰,郎中您只管开方子再贵的药我们也能负担的起。”
管家显然不信唐宁出去能借到钱。
别说借钱,只要这祖宗不乱花钱他就谢天谢地了。
一进门的唐宁直接将一百两银票押在桌子上,急切的询问,“大夫我爹的病情怎么样了?”
郎中看到钱后开口道,“将军的伤是经年征战留下来的旧伤,又因气急攻心伤及肺腑从而牵动旧伤复发,日后还需好生调养。”
“我观将军气浮脉虚像是营养不足,日后还需参汤药膳进补才是。”
唐宁听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爹堂堂镇国将军竟然会营养不良?
都是因为原主将家里的积蓄挥霍一空后,唐将军为了维持女儿的体面只能在自己身上缩衣减食,积年累月下身体是一日不一日又没有银钱请郎中,一身伤病只能一拖再拖。
唐宁送走郎中后一直守在唐将军的床边。
唐将军不过才四十岁的年龄,看着却如花甲老人一般,满面皱纹,头发苍白。
直到第二日清晨唐将军才缓缓醒来,看到身边靠在床栏上睡着的唐宁,一时间百感交集。
唐宁被动静惊醒,守了一夜嗓音里透漏着疲惫,“爹您醒了?”
“宁儿?”
唐将军挣扎着要做起来被唐宁制止,“爹您旧伤复发不宜起身。”
连忙将昨天晚上炖好的鸡汤端过来,鸡汤一直用火煨着现在喝刚好。
唐宁亲自喂唐将军。
看着突然懂事的女儿,唐将军眼眶湿润,一碗鸡汤见底后才犹豫的开口,“宁儿你可是又在外面闯祸了?”
唐宁一怔,放下空碗跪在床边,情真意切道,“女儿没有闯祸,之前是女儿不懂事,历经大难,女儿幡然醒悟,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女儿不敢乞求爹爹原谅,只求爹能让女儿孝敬爹爹赎罪。”
话落在青石地板上重重扣了三个响头,自愿去家祠罚跪。
唐宁离开后管家端着药从门外进来,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唐将军。
唐将军听完不确信的向管家求证,“你说的那些真的是宁儿做的?”
管家重重点头,那日宴会回来后郡主就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一般。
唐将军喝完药,披着衣服拿起亡妻的牌位老泪纵横的摩擦着牌位上的金漆,“夫人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终于懂事了。”
虽然惊叹女儿的懂事,但唐将军并没全信,只怕唐宁是在宴会上被吓到了,只做三天的功夫又回归本性。
哪知唐宁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本想试探女儿的唐将军忍不住了,连忙让管家去家祠将唐宁请出来。
唐宁出来后愁眉不展,一想到自己欠下的银子就一阵头疼,已经两天了……
两千两银子……顾知筠这个吸血鬼!
她想着偌大的将军府应该是有些自家产业。
唐宁知道这个时候问产业不合适,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筹集两千两银子。
犹豫了再三,唐宁去找唐将军。
见到她来唐将军并没有意外,只是警惕的看着她,温和的问道,“宁儿是有什么事吗?”
唐宁实在开不了口,纠结的绞着手指,试探性的问,“爹,咱家名下还有哪些产业?”
啪嗒……
唐将军手里的毛笔掉落在地上,面容上染上颓色。
果然。
“爹……我……我不是想要钱……我是想经商,您相信我。”
唐宁任何的解释都已经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