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人问路1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只有长大成人了才会了解这句话的真谛，很多时候只有总是要有第一个去做吃螃蟹的那个人。

找路的最好办法首先就是问路，问路的目的不在于能问出一条正确的路，目的是找出不能走的路和错误的路线。换个角度想，用极端的思维主义思考极其复杂困难的问题反倒很多时候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所有错误的道路都被筛选了出来，那么剩下的这条路极大的概率就是一条正确的道路。问路时找到正确道路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峥的通话时间开始激增，每个月的电话费经常是五六百块。电话费报销部分的三百五十块根本就不够用，办了套餐依然总是电话费超标。

赵峥首先打了离散事业部负责农业的几名同事和前辈，当然得到的回复也没有多少是喜出望外的基本上跟颜晨介绍的PPT里面内容如出一辙。甚至赵峥一度怀疑这些事业部是不是都是跟在离散事业部后面干的？这么猜测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每年买行业咨询报告的钱基本上都是离散事业部出的钱。偶尔驱动事业部会掏点，这么多年流程事业部可能确实困难。赵峥问了其他几个行业的产品经理，基本上都是去蹭的离散事业部的行业咨询报告。一打开看其他两个事业部的PPT很多时候对比离散事业部的行业PPT几乎是如出一辙，也不怪离散事业部负责农业的那几个产品经理接到赵峥的电话语气中免不得透露出几分对自己事业部的骄傲和对流程事业部的鄙夷了。

农业里的种植离散事业部也在拓展中，找到了志趣相投的同事可问题是现在还处于拓展期也没有太多流程事业部IOT产品的机会。毕竟比国产贵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很多时候都是double。真正这个行业真正需要的产品诸如像模式识别和经济型开关电源，赵峥所在的部门不能说没有这类产品只能说性价比极低功能还不强大，对比竞争对手的产品来说无论是价格还是功能再或是在该行业内品牌影响力来说根本不占优势。

对于开辟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新兴行业来说赵峥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事开头难。

不过这一个多月的内外部的电话沟通对于赵峥来说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起码赵峥知道了几条路是死胡同。

1.楼房养殖中的环控系统是没有任何流程事业部DCS产品业务机会的，IOT产品有但问题是只是低端产品线的业务机会。而低端经济型产品从来不是这个事业部所擅长的。高端产品解决方案的导入，需要能够解决业主自身的发展的痛点问题才会有相关项目的立项机会。在这一点上需要长期布局，短期之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而这种布局投资伴随着的是不确定性，不知道何时能够开花结果。但如果不在前期加大资源的投入，通俗讲就是“种树”后期根本连机会都没有。尤其是在IOT解决方案领域，目前来看这个行业的强势玩家是国产一哥中为。

2.如果一味的跟随离散事业部的步伐，很多时候IOT解决方案配合期PLC+SCADA的模式实际上中为也能做。所谓的基于TSN理念的三级总线模式，在这个对数据一致性完整性和运动控制要求不高的行业来说对业主没有什么吸引力。也就是说就算离散事业部在某一个项目上切入进去了，并不意味着就把IOT的产品解决方案带进去了。从商务的角度来说，这种全集成性的模式对于业主的吸引力在考虑到经济成本方面综合评估下来对于业主的影响根本不够。

3.无论是种植领域还是所谓的集中养殖领域，实际上工艺并没有那么复杂。简单的工艺就意味着行业壁垒较低，较低的行业门槛在华国一定是一个极其内卷的市场。一个内卷的市场，对于维尔电气这种讲究产出比的公司和极其重视现金流的公司来讲持续打价格战是不现实的。

4.在华国农业这个行业根本就不是一个市场经济环境，因为华国的土地不是个人所有是国家所有。在这片上土地耕种的无论是农民、承包人再或是企业，你只有一定期限的使用权。对于整个农业行业的发展规划和长期农业策略与执行，华国的农业农村部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也就是说你只有与国有资本合作才会有大的发展和进步，否则像当下维尔电气的农业行业发展模式今天在这搞个小试点工程，明天在这里跟某个公司合作一把卖点产品永远都只是“小农经济”的运作模式。这种模式不适应当下以国有资本为主导的行业环境。

5.所谓当前的维尔电气在这个行业里提出的种养结合在赵峥看来只是一句空话。结合？怎么结合？靠什么结合？这些在PPT上都是含含糊糊的一带而过。这种一带而过凸显的是根本没有抓住当下华国农业领域面临的最大问题，那就是石油农业模式的不可持续性。这是华国历任国家领导人始终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想起毛爷爷那句话革命是干出来的，还真是这个道理。先干起来再说，边干边学，边学边干慢慢就摸索出门道了。

简单点总结就是农业是国家管控的重点行业，不可能一片面包卖到五十万帝国马克。如果只是单纯养猪单纯的种地，按照当下的情况为什么种地不挣钱？赵峥走访了一些农村，得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结论。不需要看那些所谓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行业分析报告，在赵峥看来这些做行业分析报告的基本上就没几个下过乡走访过农村和农民的。套路都是看华尔街讲声么，然后他们拿过来在针对性的改一下这就成了。

种地你首先就得买种子，现在根本无法做到自留种子这是不现实的。你还得买肥料，你还得在种植的过程不断的追肥。你还得买农药，农业也得花钱吧。你还得购置农业机械，可不是每个地区都像东北地区那样地广人稀。种子、化肥、农药的价格都在不断的上涨，很多农民都自嘲道都是给化肥厂和农药厂种子厂家打工的。再加上粮食收购奸商们的盘剥，实际上现在种植非经济作物已经是不赚钱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很多地区的农民不得不进城务工，然后将自己的土地租赁出去换点收入。

目前的环境导致的就是农民对于农业生产的积极性不高，这就导致了很多农民进城务工成为了农民工。农村一切的发展都离不开青壮劳动力，随着青壮劳动力的流失农村想要发展着实是困难重重。这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青壮劳动力进城务工补贴家用。留在农村的儿童与老人相依为命，逐渐的很多在城市站稳脚跟的农民开始在城市中购买房产离开农村到城市。最后的结果就是农村老人和儿童也逐步的从农村开始迁移至城市，人口的流失最直接的就是乡村的基础设施开始逐步荒废。尤其是乡村教育，从几十年前建立起的民办教师的体系开始崩溃。而这种大崩溃导致的就是乡村的义务教育体系也跟着崩溃，教育资源不可逆转的从乡村流失。拖家带口进入城市的农民面对城市当中有限的教育资源势必会变得更加紧张，而这种紧张的教育资源不会立马倾斜到进入城市中的农民子弟头上。这就反向造成了原有乡村能够承担教育接纳的体系因没有生源而崩溃，而突然涌入至城市中的大量务工人口对有限的教育资源造成了剧烈的冲击。这最后导致的就是一线农业生产劳动力的流失，就算事机械化程度和所谓的数字化技术手段的不断成熟也无法解决因大量农村人口流失所导致的一线农业劳动力尤其是高技术劳动力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