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扑朔迷离

“有线索了？”

林平之三两下把嘴里的甜饼给咽了下去，他没想到才一个晚上过去聚宝阁那边就查出东西来了，今天大舅舅匆匆来告诉他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可当对方又拿出了两幅特殊的画作之后，他不信也得信了。

和之前发现的画作一模一样，这两幅画里也藏了五岳剑派的秘籍，林平之如获至宝地捧起画作，即便明知道这画事关重大，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画上的武功记下。

“舅舅，这画也是聚宝阁里发现的？”林平之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作，问话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是啊，”王伯奋忙道：“昨夜杜掌柜又发现了两幅藏在库房里的吴道子画作，于是连夜就拿来给我瞧了。”

“原来是这样......”

林平之又问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直到他将画上武功差不多记下之后，然后才拉着王伯奋往洛小白的院子去：“此事非同小可，还请舅舅把昨晚杜掌柜带来的消息全都说给小白兄他们知道。”

两人来到洛小白院子里，此刻对方也正在用早点，老道士明明自己也有一份，但不知为何似乎只要他在饭桌上瞧着就像是来蹭饭的。

“林兄怎么来得这样早？”洛小白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平之，再看向他身后的王伯奋后恍然道：“是画作一事有消息了？”

“正是！”林平之点点头，将那两幅画作拿来摆在了桌子上：“道长，小白兄，你们看这个！”

洛小白一瞧，果然又是藏了武功的画，再一瞧落款，又是那“吴道子”！

老道士也是微微颔首：“恒山派的，还有华山派的，果不其然都是五岳秘籍。”

王伯奋这时候也插进话来：“昨夜杜掌柜送来这画之后，与我说了这些画都是今年六月以后才出现的。”

“六月以后？”洛小白记住了这个时间点，他又问道：“既然杜掌柜连画作怎么来的都不知道，那他是怎么确定这些画是六月之后才出现的？”

王伯奋解释道：“因为六月洛阳下了场三天三夜的暴雨，聚宝阁库房的顶叫雨水给冲了，当时雨停之后，杜掌柜将那库房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晒过，他本也是个爱书画的，若是这些画作经过他的眼，不会记不住。”

“六月，”老道士咀嚼着这个时间点，忽然说了句：“你小子也是六月后去的泰山吧。”

洛小白目光一动，他明白了老道士的意思，六月这个时间点十分微妙，因为年初五岳剑派出兵黑木崖，等到五月底黑木崖下一战之后才陆续退走，六月恰好便是两边开始休战的时候。

杜掌柜带来的这消息，便是将线索引向了日月神教，但吊诡之处便在于之前老道士和江南四友之一的丹青生赌斗过一场，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似乎不太像是魔教所为。

而且比起怀疑魔教，洛小白更怀疑这幕后捣鬼之人就在洛阳城里，丹青生离开前留下的线索就是“洛阳”，而他们来了之后一查就查到了日月神教头上，未尝没有祸水东引的意思。

洛小白想了想还是要再去问问杜掌柜，于是就让王伯奋去请人来一趟，等对方走后，冲云老道才嚼着大饼摇头道：“不对劲。”

洛小白和林平之两人看去，只见老道士的眼眸里藏着锋芒：“动作太迅速了，咱们昨天才在聚宝阁里见到画作，当天夜里那掌柜就送来了这种消息。”

林平之一愣：“道长是怀疑那杜掌柜有问题？”

洛小白却是摇头道：“杜掌柜若是有鬼，那幕后这些人的水平未免也太次了些，怎么会有人把线头摆在这样明显的地方叫别人抓。”

“臭小子说得不错，那掌柜应该是不知情的，”老道士眯起眼道：“老道是觉得，咱们的行踪都被人看透了。”

“王家里有他们的眼线？”洛小白挑眉道。

林平之大惊失色，他刚想说他外公治家严明不会出这种岔子，可接着又想到昨天有人在洛阳城大门口假扮王家之人，这下他的底气也弱了几分，洛小白所说的好像真有可能。

老道士也是赞同地道：“咱们应该是被人盯了，不过这倒也好，起码证明那丹青生没耍老道，这趟洛阳没有白来！”

林平之想了想：“那咱们，先发制人？”

洛小白摆手：“不急，和他们耍耍。”

瞧着两小子在那胡扯了，老道士白眼一翻：“捣什么乱，人家在暗我们在明，台子都没搭好，你们倒还先唱上戏了。”

林平之恭维地道：“道长，您一定已经有办法了吧。”

老道士懒得搭理他，只是说道：“还是得引蛇出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他们总会露出马脚。”

说白了就是这老家伙现在也没什么好主意，听明白了的洛小白给自己的豆浆又加了两块冰糖，悠闲地道：“若是就这么跟着人家的安排走，道长就不怕查出些不好交差的东西来？”

老道士嘿嘿一笑：“反正泄露的都是五岳剑派的武功，老道士又不是五岳盟主，心急也不该是我来急。”

几人正玩笑着，只见王伯奋去而复返，脸色还有些糟糕，林平之心头忽然生出一分不妙的感觉来，他忙问道：“舅舅，出什么事了？”

王伯奋沉声道：“刚刚聚宝阁来人，杜掌柜......死了。”

小院里气氛一凝，老道士出声道：“你仔细说说。”

王伯奋叹了口气：“杜掌柜的尸首是今早发现的，但仵作验尸后说是人死在了昨天夜里，想来是送来画作回去之后就遇害了，聚宝阁来回话的小厮说杜掌柜是死于剑伤。”

洛小白问道：“伤口上可看得出是哪家路数？”

闻言，王伯奋神情愈发深沉，最终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了林平之：“杜掌柜身上留下的剑痕十分奇特，旁人或许认不出，但我之前却见过相似的伤口......是林家的辟邪剑法。”

“什么！”林平之大惊。

听到这里，他也顾不得什么其他，连忙动身去了聚宝阁，洛小白和老道士也紧随其后，有王家的面子在，他们轻易就见到了杜掌柜的尸首。

看清了对方身上的伤痕之后，林平之两眼一瞪，险些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还好老道士扶了一把。

“果真是辟邪剑法，怎会如此......”林平之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