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个环境里

“让乔医生接电话。”主任还不知道这是洛北谦，只是口气不大好地道。

“不行。”洛北谦立即拒绝。

就乔粟现在这种状态，洛北谦真的不确定她能去给人做手术。

“你谁啊？让她接电话！”主任有点恼火了。

“我是洛北谦，我说她不能做手术，她生病了。”洛北谦的声音平静，带着一股子压迫人心的力量。

一听到他的名讳，主任哑火了。

好一会儿，他才好声好气地说：“洛总，真的不能让她接电话吗？我跟她商量商量，如果真的不能来我再安排人，手术很重要的，是救人的。”

洛北谦看向了乔粟，而乔粟则对他伸手，让他把手机给自己。

手术这种事情，又不是他说不能做，就可以不做的。

拿回自己的手机，乔粟对电话里的主任道：“今天确实生病了，做手术恐怕不行，你安排别人不行吗？”

带病做手术很危险啊。

“主要是怕别人做不好，真的不行吗？”主任比起刚才的态度好了不知道几个度。

“是什么手术？”乔粟说完，还咳了两声。

乔西西爬到床上，伸手摸了摸乔粟的头，发觉她的额头还是发热状态，他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洛北谦。

乔粟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蛋，眼神里带着安抚，但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就是切割肿瘤手术……”主任结结巴巴的。

看他这样，她就知道这台手术不会很难。

“哪里的？”乔粟声音沉了几分，态度也不是很好。

“胃癌……”主任声音更小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乔粟声音冷淡。

胃癌不是那种大面积而且晚期的，切除再缝补好，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而且每年为了减肥来切胃的多少人啊，只要做了几台手术的医生，都能做，非得找她干什么？

“实话跟你说，今天除了苏曼，其他的医生都不能再做手术了，但是你也知道她怎么样的……因为简单所以才跟你商量一下。”主任声音不大好意思。苏曼是副院长的侄女，手术能力不怎么样，全靠前辈提携。

这种简单的手术都做不了，要是平时乔粟就帮了，但是今天她生病了，主任还让她去帮忙。

“我生病了，如果手术失败，你替我担责任？”乔粟道，她从不带病给人做手术，哪怕是轻而易举的。

主任道：“但是苏曼做不了，别人都在休息，只有你了。”

乔粟还要说什么，洛北谦将电话拿过去，对主任道：“乔医生病得很重，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做不了就叫对方转院，为什么不转院？”

主任没敢说对方认定了这医院，还必须要求乔粟主刀。

而且……也是有权有势的，医院怎么敢拒绝。

“很为难吗？”洛北谦问。

“倒也不是，我跟病人家属沟通一下。”主任焉嗒嗒地回答。

宁愿得罪对方，也不要得罪洛家啊。

挂断电话之后，洛北谦将手机还给了乔粟，“你今天必须好好休息。”

“妈咪之前也总是被强加工作量，主任都不允许她生病感冒的。”乔西西在一旁跟洛北谦告状。

“西西，别说了，救人是医生的天职。谁能力强，谁就多做。多救一条命，也是好的。”乔粟道，这就是她为什么从不拒绝强加的工作量。而且……多做，对她未来也是有好处的。

谁愿意一直在这一方天地里，只做个主刀的医生呢？

洛北谦觉得乔粟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别人的工作就别人做。

“那你做那么多手术，工资会多给吗？”洛北谦询问。

“都是拿固定工资的。”乔粟道，她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头，重新躺了下来。

洛北谦有些话卡在喉咙里，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已经叫了家庭医生，你先休息吧，医院那边你别管，他们总会想到办法的。”洛北谦道。

乔粟咳了一下，她面色潮红地点头。

乔西西心疼地看着乔粟，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爸比会疼妈咪了，以后妈咪也会有人关心了。”

洛北谦听到这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奶奶总出馒主意，乔粟今天不会生病。

坐在床边，他凝视着乔粟的笑脸，“你不用什么手术都做，除非确实只有你能做的，你总是答应别人，别人就会觉得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乔粟同样看着他，扯唇笑了笑，她轻声道：“你在那个环境里，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你不做，就能不做，除非你不在那医院干了。”

她走到今天这步，工资也还算可以，全靠服从上面的安排。

当时她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洛北谦有交集，乔西西的未来，压得她不得不向医院这些人低头。

她当时想着无论如何都得买个房子，最好还是学区房，他以后结婚还要房子呢……作为一个单亲妈妈，这些都是沉重的压力，哪里能由得她在工作上说“不”这个字？

“因为养孩子很辛苦，所以要妥协吗？”洛北谦问。

乔粟不想回答，但面对洛北谦的提问，她还是点头了。

“如果不是你出车祸了，西西一辈子是个只有妈妈的孩子。”乔粟道，现在算是能轻松一些了，只要老太太能认乔西西，以后她也可以对主任说“不”了。

“如果我不做你的手术，其实你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虽然你失忆了。”乔粟笑着说。

洛北谦感觉话题有点沉重，他轻叹了一声：“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你缺什么跟我说，我有很多钱。”

“你还记得自己银行卡密码吗？”乔粟询问。

洛北谦梗了一下，他确实不记得了。

“这话你可别跟别人说，不然贺洲偷你卡里的钱，你都不知道。”乔粟忍俊不禁地说。

洛北谦煞有介事的点头：“是这样的。”

谈话结束后，洛北谦就声称自己要出去办事，申请出门。

“我今天生病了你最好别给我搞幺蛾子，贺洲再打电话告诉我你搞事，我就让奶奶去找你。”乔粟看着站在门边，一脸纯良的洛北谦，语气满是威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