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辞别雕兄
时光如白骥过隙，流水而逝。
嘭！！
重剑轻飘飘的横扫而出，瀑布断流，
一股剑气狠狠的撞击在坚实的山壁，生生打出一道极深的剑痕。
这剑痕瞧起来极长极深，近有一丈来长，深深凹陷入山壁中，隐隐透着一抹锋锐之气。
“呼……”
杨过吐出一口浊气，满意的一笑，“成了。”
他而今算是恢复前世的重剑武功。
虽在威力比不上在海边对抗海潮练出来“惊涛内功”之后强大。
但对比在重阳宫时。
打金轮法王、蒙古三杰，还是要强上不止一筹！
外功内功臻至如此境界，堪为当世绝顶高手！
“过儿，你练成了？”小龙女背负双剑，轻身而至，眉眼间有藏不住的欣喜之色。
“成啦！”
杨过微微一笑，握着重剑在河水里横批竖削，每一记看起来都轻飘飘，慢悠悠没什么力道，可一但有剑气冲出，水中登时砸出闷响，由下而上，冒出好大一个水花。
小龙女绝非俗手，一眼便看出重剑奥妙之处，便：“刚柔并济嘛？”
杨过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举重若轻！”
……
这日。
残阳如血。
晚霞落在人身上、发丝上，渡上一层微弱的金红颜色，煞是好看。
“雕兄，下次咱们再来看你，对啦，我们住在终南山，你若觉得闷了，可以来找我们。”
杨过背负重剑，抚摸着神雕颈边的一簇柔软绒羽，感慨万千。
“咕咕……”
神雕极通灵性，点了点大脑袋，然后，很是无情的将杨过推开，凑到小龙女那边，咕咕叫唤个不停。
杨过脸色一黑，甚是无语。
小龙女咯咯一笑，抬头道，“雕儿，明年吧，明年我们来找你，到时候，你随咱们一起去终南山玩几天好不好？也好教你认一下路。”眼神中含着期盼意味。
显然，她很是喜欢神雕。
神雕大眼睛中流露思考神色，扭头望一眼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地。
最后，面向小龙女，点了点头。
“雕儿，你答应了？”
“咕咕！”
“那很好啊！”
小龙女展露笑颜，脸色白里透红，晚霞落在上面，煞是迷人，“过儿，雕儿答应啦！”
“我听见了！”
杨过无奈笑笑，心头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想到小龙女身中的寒毒深究如跗骨之蛆般没有祛除，心情又阴郁了些，更加想将打伤小龙女的恶人，碎尸万段！
小龙女背对着杨过，跟神雕说话，倒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感慨道：“雕儿好乖，也好懂事，跟它相处起来，倒是比跟人相处起来轻松……”
杨过微微一怔，抬眸见到神雕那眯着眼睛，仰着下巴，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抽搐，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对抗不禁打个寒颤，
这一世的雕兄。
不管是个头还是气力，可比上一世要强出太多了。
杨过纵使如今武功大涨，加上有着前世的经验、技巧，仍旧是难以抵挡它随便一挥，就是数万斤的神力。
嘀咕道：“敢情你两个相处的比我都要好了，我这天天挨揍容易嘛？”
他说话声极小。。
但。
小龙女而今内功大涨，加上原来的功力，内力已远在杨过之上，两人离的又近，自是听了个清楚明白，俏皮的眨眨眼睛，小声问，“过儿，你在吃谁的醋啊！”
杨过老脸微红，扭头望向渐渐落下的夕阳，道，“龙儿，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太阳落下山，咱们还要找个地方歇脚。”
“好……雕儿，下次见！”
小龙女点头，
随后两人一雕依依惜别好一阵，走出去好远。
回头望去。
但见神雕仍旧站在谷口，晚风拂动它坚不可摧的翎羽，可见它张阖着嘴，发出一阵阵感伤的鸣叫。
——形单影只，甚是孤寂！
杨过步伐僵住，陡然回想起神雕对自己的种种恩情，想起，与它为伴，浪迹江湖的十六年，先前倒没觉得什么，此刻，走到此处，昔年回忆涌上心头。
对杨过来说。
雕兄是这世上，他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他的良师益友！
他原就是感性大于理性的人，刹那间，红了眼眶，提气至肺腑，向后挥手，叫喊道，“雕兄回去吧，明年！明年我们一定再来看你！”
说完，向小龙女道，“龙儿，咱们走！”不敢再回头，怕自己没出息的又掉眼泪，向山脉外奔去。
“过儿…一点也没变啊……”
小龙女喃喃自语，暗暗将此事情记在心里，拔足跟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几个兔起鹘落，随着衣衫的猎猎作响声，已出现在杨过身后。
她原就擅长轻功身法。
而古墓内功，内功越是深厚，其出手速度与身法也就越快。
此番内功大进，身法之快，当世能比肩者，至多不过一手之数。
神雕灵性甚高，可以很清楚的体会到孤独、寂寞等滋味，但也是因为灵性高，更加舍不得离开独孤求败，纵然他已经死了，但仍旧想陪在他身边，
所以，面对杨、龙二人不止一次的邀请，还是选择拒绝。
转眼。
太阳已经落山，夜风扫去烦闷夏意，叫人浑身舒坦。
杨、龙二人走在靠近汉江的小镇上，遥遥望见那自北而下的龙汉江。
但见江水汹涌至极，奔腾如一条黄龙，不由再次惊叹。
杨过心有感慨：“这条江害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啊……”
小龙女不解其意，便问，“什么意思？”
杨过笑了笑，解释道：“当年这条龙汉江形成时，淹死无数百姓，田地。
但如今，也因有它这个天然屏障在，使得宋、金、蒙古没轻易开战。
前些年。
江水下来之后稳定，更不知道可以浇灌多少土地，救活多少百姓。
倒是跟昔年隋炀帝让劳工修建的大运河一样，都是苦了当时的百姓。”
小龙女听了半晌，思考片刻，缓缓道，“那些死去的百姓，应该是宁愿没有这两条江河。”
杨过微怔，忽而想到小龙女以前跟自己讲解道经时的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又想起上一世，自己的种种境遇，亲眼目睹的一桩桩人间惨事。
其中一件是蒙古兵猎杀宋人取乐，另一件便是因没钱买药，母亲生生病死在床上。
杨过不由叹道：“茫茫众生，皆是蝼蚁，龙儿，咱们也是两只小蝼蚁啊……”
“……”
小龙女瞧他一眼，不愿他沉浸在不快乐的回忆里，走在前边，催道，“好啦，小蝼蚁别感慨了，天都黑了，咱们快找个地方歇歇。”
杨过哑然一笑，跟着她走过两条街，突然停下，低声问，“龙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