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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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来人是西斯拉夫白狮子军团司令官的次子,以热爱漂亮衣服的特点在布拉格城很出名。白狮子军团常年镇守于东部国境,主要职责是防御东斯拉夫的进犯。其司令官力克原本也是个被西斯拉夫王室和军部所欣赏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被派去驻守东部防线。不过近年来在军部却不怎么吃的开,长安多次听他的父亲评价力克:和那些野蛮的狗熊接触太多了,身上都没有人的味道了。而前不久又有传言力克家族比较赞成恢复往日的斯拉夫帝国,从这位力克家二少爷身边跟随了几名东斯拉夫人这一点来看,也不像是空穴来风。军部几次想撤换力克回来,不过却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想使用些强力的手段,但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长安不喜欢力克家的人,这与家族的政治立场无关。力克家族留在布拉格城的人不多,他也见过几个,但他们每一个人看到他都会摆出一副轻蔑的脸色,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傲,令人完全猜不透他们在高傲什么,因为家里有个喜欢穿漂亮衣服的小白脸?

就如往日一样,身为力克家族的个中翘楚,这个永远穿着漂亮衣服的家伙,用他那尖的像锥子一样的下巴对长安和炬臣指指点点,长安是懒的做出什么反应的,炬臣则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不过很遗憾,现在不是几个互相不对付的贵族少爷在逛街时偶遇互相摆脸色的时候,今天是在一个生日晚会上,旁边还站着几个别国的人。

“小朋友,我很喜欢熊这种动物,甚至整个东斯拉夫都很喜欢熊,因为它一旦发起火来,连老虎和狮子都要害怕。”力克身边的一个人开口说话了,看他军服上标识,职位不低,正是白天在枯骨祭堂的那个伊万。伊万对炬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提醒他作为一个小少爷说话应该客气些,然后转脸对长安说道:“嘉烈少爷,白天卡拉祭司长正在接待我和我的朋友的时候,她听说您来了,就立马把我们丢到一边去见您,可见她对您关爱的很,当然,您对我可没什么印象,不过我的副官有幸和您打了照面,是不是,多尔夫?”

多尔夫从伊万身后走上前,仔细的盯着长安的眼睛,微微欠身施礼,“嘉烈少爷。”

又是这个家伙,长安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着,这个人让人感觉像一个魔鬼,随时会把人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长安被多尔夫看的很不舒服,但他觉得还好,因为这次并没有像白天那样没缘由的感到寒冷和恐惧,甚至觉得白天的那个感到恐惧的自己非常可笑,就像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为了多吃一块糖跟母亲撒谎一样。

长安不打算太在意这几个人,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他们几个人的到来,便要带着炬臣要去和其他几个熟人打招呼,不过他的手刚碰了炬臣一下,边发现炬臣情况不大对,虽然他站的笔直,但却在发抖。

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长安对着多尔夫怒目而视,他觉得他今天应该带着重楼下来的,哪怕是一把花里胡哨的贵族剑也好。

“哦?”多尔夫惊讶了一下,让人感觉不到什么人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唔……”长安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过随着多尔夫漏出的笑容,像白天一样的恐惧感从心底升了上来,就像冬天掉进了冰库一样。而旁边的炬臣更是踉跄了一下。这是很难想象的,他的爷爷、军部的老司令虽然很宠爱他,但也时刻用人的标准来要求他。

“少爷。”正在礼厅另一边督促已经很忙碌的侍女的老管家回头看见了这一幕,大喊了一声,正打算用一个不属于老人的速度奔过来,不过有人比他更快。

多尔夫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很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并向他侧腰一拳打了过来。多年的从军生涯与高超的修为让他仅仅依靠本能后退了半步,躲过了这一拳。然而这拳头却并没有因为打空而顺着惯性继续向前挥去,而视猛然停止在多尔夫小腹的正前方,紧接着猛地张开五指由拳变掌,也没见有什么后续动作,可多尔夫感觉到一道劲风轰在自己的小腹上,就好像这道风本来被他囚禁在手心,冲着他释放了出来一样。多尔夫被打的闷哼一声,然而这还没完,紧接着那张开的五指又弯曲成爪,像拧一个水罐的盖子一样手腕一转。

多尔夫长大了嘴,却喊不出声音,太疼了,感觉肠子都拧成了一个结,伊万急忙伸手扶住多尔夫,低声怒斥:“你是谁。”

那个人却没有理会,而视转身对着长安深深的弯腰行礼。

炬臣扶着长安的肩膀,有些哆嗦的大喘了两口气,开始大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一个很年轻的东洲男人,也就比他和长安大一两岁,说是少年也不过分,属于脸长得嫩的那种,就是没有什么表情,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深,挺瘦,不高,让人想不通他哪来的爆发力可以让他突然闪出来。“你的……护卫?”炬臣疑惑的问长安,他和长安自小就熟,伯爵府甚至一直为他准备着一套用具,但他从没见过这个人。“你母亲家族里的人?”

长安摇了摇头,他没见过这个人,然后看见枯骨祭堂的祭司长慢慢的走过来。

“长安,好孩子,卓然的会陪伴你去福哥城,他身手不错,跟着你会让我们觉得放心些。”祭司长轻轻的拥抱了一下长安,然后转神看了一眼那几个东斯拉夫人,伊万和多尔夫不确定这个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说话了没有,因为面纱只让她露出了眼睛,但他们觉得自己脑子里轰轰作响:“别卖弄了,实在是太差劲了。”

伊万的心跳加快了,他现在已经更清楚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不愿意得罪枯骨祭堂了,高手,枯骨祭堂高手很多。不过也让他觉得兴奋,因为一个势力想影响整个世界光是有几个高手是不行的,必定还要有其他的压箱底的手段,比如哑书。那种不能名说的书,也许记载了危险的禁术,也许记载了自由战争前的战争兵器,也许记载了大人物们都不敢深究的秘密。好想知道,伊万在心底暗暗的说到。

多尔夫担任伊万的副官很多年,他知道这位将军是个热爱解谜游戏的人,也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绝不是如何忌惮枯骨祭堂。他不能让将军在这里兴奋起来,因为他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洲人感到了恐惧,就像他平时给予别人恐惧一样。“这个人太奇怪了,我觉得我见过他,有熟悉感,就是白天阻止了我的那名祭祀,但他没有属于祭祀的温和目光,也比那个祭祀更矮一点,有武者的身手,但刚才用的绝对不是斗气,他和那个祭祀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在那名领头的东斯拉夫被他的副官有些强硬的带走后,炬臣才想起他今天不该把注意力放在东斯拉夫的上下级关系上。他急忙对祭司长行了一礼,“卡拉祭司长大人。”

祭司长不在意的摆摆手,对长安说:“你们会相处很久,需要互相先认识一下,方便我现在去找你的父母说几句话么?”

“好的,父亲和母亲应该还在书房。”

祭司长离开后,长安和炬臣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来人身上。

“卓然?”长安回想了一下祭司长刚才对这个人的称呼,心里却暗叹了一下,祭司长已经开始直接安排人到他身边进行保护了么,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那个人应了一声,然后对已经走到礼厅门口的那几个东斯拉夫人大声说道:“伊万将军,您的副官出手伤到力克少爷了,力克将军恐怕会很不开心。”

事实上,虽然对于晚会来说时间还早一些,但也依稀来了一些客人,他们也对今晚的主人公付出了应有的关注。不过力克家的人突然带来几个东斯拉夫人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就是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和枯骨祭堂的祭司长,刚让他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被这么一提醒,所有人有把目光投向了力克,准确的说,是已经昏迷在地上的力克,这让他们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怜的家伙。”炬臣喃喃的说,然后忍住往力克的衣服上踩两脚的冲动,看着伊万示意他的两个手下抬起力克一起离开。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找我?”长安不关心力克家族和东斯拉夫人突然一起出现在他的生日晚会上却又被枯骨祭堂收拾了一顿有什么特殊意味,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很不希望他关心这个,所以他更像了解点关于自己的事。

“杀你的。”卓然说:“多尔夫刚才动手了。”

“刺杀?”炬臣担心的看了一眼长安,长安却没什么反应,就像面对生日礼物一样,他更疑惑的是,既然是刺杀,那就这么离开了?应该还有别的吧。

“水平太差,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卓然轻声解释到。

“祭司长大人,多尔夫应该是个圣级高手,现在的安马叔叔恐怕也敌不过他。”二楼走廊,一直注视着礼厅的嘉烈伯爵皱起来眉头,关于自己儿子的事,从来没有像他预想的一样发展过。

“圣级也有很多种,况且这种所谓的级别,只有在擂台上一对一的决斗时才有意义,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用级别来衡量,就有些可笑了。”祭司长轻轻的笑着说,目光深邃,回想这很久以前她经历过的战争,没错,现在所谓的高手是比以前多了,却也更不值一提了。转头又看向嘉烈夫人:“夫人,卓然做长安的护卫,您能稍稍安心么。”

“他们真的敢在这里下手。”嘉烈夫人苦笑着说:“祭司长大人,您真是太慷慨了,这位卓然,想必是您重要的助力,您却让他跟随长安。”

“我不保护长安,也会有别人做的,而且他们不一定会打算告诉你们他会怎样保护长安,”祭司长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感谢,这只是弥补我们犯下的错。”

“你信任他?”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嘉烈夫妇大惊,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灰衣的中年男人想幽灵一样站在后面,从头到尾给人一种苍老疲惫的感觉。嘉烈伯爵仅仅握住自己妻子的手,把她拉倒自己的身后。

卡拉祭司长有些恼怒的说:“朴央,随意闯进别人家里是很不道德的。”

“算了吧,别提道德,天底下最没道德的就是我们了,我们活着就是违反人类的道德。”来人不耐烦的说:“你还敢相信他?你清楚他到底会做什么么?终究你无法了解他,他永远不会让你再靠近他一步。”

“这是?”嘉烈夫人漏出一脸疑问和焦急,她按捺住自己想要抓住祭司长的衣领的冲动。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卓然有什么问题。

“卓然现在不知道在哪。”祭司长像嘉烈夫妇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样子,他暂时管不到这边,本来他忙着寻找更接近神的方法,不过有人拉他去做别的事了。他不会违背那个人的意思。”

“算了,你们好自为之,卓然早疯了,因为阿和。你也早疯了,因为卓然。”灰衣男人说完,,忽的一下就不见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别担心,只是个投影而已,不是真人。”祭司长走到刚才那个人出现的地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甲虫一样的东西。“至于卓然,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楼下的只是一个继承了“卓然”这个名字的人而已,他会尽心保护长安的。”

“祭司长大人,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们恨不得远离您,可是我们只是一对无用的父母,没用您,我们保护不了长安。”

嘉烈伯爵咬着牙,慢慢的挤出这句话,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人,还有那个奇怪的对话,以及楼下身份难明的卓然,加上很久以前老管家说的枯骨祭堂祭司长强悍的伸手,让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抱歉,请相信我,我明白您的感受,我知道作为父母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我看到过。”祭司长微微欠身,转身离去。身后,嘉烈夫人扑在自己丈夫怀里压抑着声音痛苦。

长安十六岁生日,成人礼晚会,他的母亲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