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现在有两个未婚妻
哐当——
意识陷入混沌，《阎城日志》、王竟、案子……各种信息碎片在脑海中交织，周娜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昏了过去。
因为曹萱萱的突然苏醒，后院一下子炸了锅，热闹极了。刘莹来到了自己表姑的院子，想要商量对策，这个表姑是府里的二娘。
二娘听到敲门声，慌张地整理衣服，她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床，放下了床幔，走到门口和刘莹说话。
“表姑啊，出事了，出大事了！”刘莹一见到二娘的身影，脱口而出。
“什么事啊？”二娘轻轻理了一下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曹萱萱竟然醒了，她醒了，我可怎么办啊？”曹萱萱是郭子杰的养媳，自小定下的婚事，现在这正主醒了，还有她这个备胎什么事儿，不能让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呀。
“郎中不是说永远也醒不来了吗？”二娘也是一惊，谁能想到一个要死的人还能活过来？
“她不但醒了，还疯了！”刘莹的眼睛瞪得特别大地看着二娘。
二娘松了一口气：“那没事了，子杰不会娶一个疯子的，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吧，我一会儿到曹萱萱的院子里打探一下，你先回去吧。”
安抚完了刘莹，二娘抚着胸口回到房间，幸亏没被发现，否则她就没有活路了。
曹萱萱被阿超劈晕之后，郭子杰给她请了一个道士驱邪。刚才的曹萱萱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拿着刀张牙舞爪，还说什么绑架，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供桌上摆着几样鲜果，还有糯米和香炉，道士拿着一把桃木剑，对着剑啐一口酒，“嘭”的一声，火势瞬间变大，差点把道士的胡子烧了。台下众人纷纷叫好，郭子杰也跟着拍巴掌。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身穿苍蓝色圆领履袍的人背着手缓缓走过来。
郭子杰一见到他，立刻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爹，您来了。”
“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你想干什么？”
道士刚刚烧了符纸，到处都是呛鼻的烟味。
“萱萱醒了，不过她现在有点……有点中邪了，所以请道士做法事驱邪。”
“胡闹，亏你还是县令，怎么能带头搞这些怪力乱神之事？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想不想要头顶的乌纱帽？赶紧把人给我打发了。”
郭子杰可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一连说了三个“是”，应和下来，然后对着阿超吼道：“阿超，赶紧送先生走。”
阿超带着道士离开，其他的仆人也都跟着散了。
郭老爷坐在椅子上问：“萱萱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郎中不是说没办法清醒了吗？”
郭子杰赶忙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郭老爷的眉头皱在一起，心里也是费解，继而叮嘱道：“一会儿，你再去请郎中到府上看看，没准儿只是做噩梦，一时乱了心智，往后不要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小心被人弹劾。”
明月当空，万籁俱静。
曹萱萱再次从房间里醒来，昏暗的烛光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疼，心里暗骂：只知道下黑手，有本事明着来啊。
曹萱萱环顾四周，发现门口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守卫，于是她决定翻后窗逃跑。白天慌忙逃窜，根本没来得及记路线，晚上这里更像是迷宫一般，怎么也走不出去，绕了两圈还在原地打转。
“累死我了，这是迷宫吗？”曹萱萱一手扶着柱子，一只脚搭在栏杆上抱怨。
休息了片刻，她又开始继续寻找出口。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争吵声。她闻声走去，正好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家仆在追人，那个黑影被男人踹了一脚，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家仆围着他，曹萱萱看得不真切，但是可以听到声音。
“敢在郭府做出这种丑事，那个淫妇是谁？不说出来，我打死你。”说话者是郭家大少爷郭子鲁，他用脚踩在男人单薄的背上，厉声骂道。
仆人大力推门进来：“大少爷，没看到那个女人。”
“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抓不住，你们还能干什么？先把他给我带下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出这个淫妇来。”
一行人押着一个男人，曹萱萱没有再跟过去，她发现自己有点饿了，决定先去解决温饱问题，再过来当“吃瓜群众”。来到花厅，正好看见桌子上摆着各色食物，左右又没有人，她连忙跑过去抓起两块糕点吃起来。
曹萱萱心道：真香，没有一点添加剂，全是食材原本的鲜味，中华美食诚不欺我。她越吃越起劲，于是站在凳子上，拿着筷子去夹肉。正当吃得高兴时，郭老爷等一行人正巧走到门口，就看见曹萱萱一只手拿着鸡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脸上还蹭着油渍，边吃边唱。
这哪里是未来女主人该有的样子？简直比乡下来的丫鬟还要粗鲁。
刘莹正要发作，本想说一句，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少爷郭子杰？可是郭老爷子早看出来她想发牢骚，摆了一个手势，她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曹萱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刚想找纸巾擦嘴，却发现没有熟悉的纸抽，她只能用衣袖擦擦嘴。这么粗鲁的动作，刘莹终于看不下去了。
“表姑，你看看，丫鬟也没有踩凳子吃饭的啊！简直如同山野女子一般。”刘莹气急了，说话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倍不止。
二娘自然帮着自己的娘家人说话：“曹萱萱，别以为你救了二少爷一命，就能一步登天。只要你们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你就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主桌的位置还轮不到你。”
曹萱萱心中甚是不服气，说不定哪天她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没必要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见曹萱萱大有反击之势，丫鬟在一边小声提醒：“萱萱姑娘，二娘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曹萱萱却满不在乎，对二娘白了一眼道：“你一个小妾，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呢？”
曹萱萱心道：我可是周娜，这些古板的条例可束缚不了我。她算是看明白了，老实只能被欺负，还不如奋起反击，眼前这俩人如此嚣张跋扈，她非要教育一番才好。
还没有人敢这么和二娘说话，当着她的面喊她“小妾”，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真是反了天了。
“你看看，你的人都要造反了，我嫁进这个家这么长时间，伺候老的，照顾小的，没想到还要被人这样轻视。我的天哪！我不想活了。”二娘越说越伤心，她本就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配上哽咽的声音，瞧着还真让人心疼。
郭子杰见自己老爹面色不愉，赶紧笑着对二娘说：“二娘，您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呢。”
二娘还要发作，郭老爷却出言阻止，不管怎么说，一个小妾终归没有自己的儿子重要。
“好了，大家都饿了，闹什么闹，赶紧坐下吃饭，萱萱你也坐下。”
丫鬟有眼色地收拾了残局，还帮着重新布置了菜肴。
刘莹坐在郭子杰的旁边，特别殷勤地给他夹菜，是他爱吃的莲藕。郭子杰嫌弃地把莲藕夹出来，说：“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夹菜。”
对方这么不给面子，刘莹的脸涨得通红，闷着头吃饭。曹萱萱在一边偷着乐，女有情，郎无意啊。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谁都能看出异常。
刘莹用胳膊狠狠碰了一下曹萱萱，曹萱萱差点被呛到。于是，她为了报复，讽刺道：“你干什么？我这里可不是你出气的地方，男人不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得这么直白，刘莹的脸从红色变成了紫色，心里怒骂：这个死丫头，是吃了豹子胆呀，竟敢这么说话。
“好好吃饭，不要说话。”郭老爷发话了，刘莹不敢再说其他，不过眼神还是有意无意地飘向郭子杰。
二娘借着给郭老爷盛汤的机会，试探着说：“老爷，下个月就是刘莹和子杰成亲的日子了，我觉得应该让他们多亲近亲近。”
一桌子的人神态各异，刘莹盼着这一天很久了，心里窃喜，神色跟着放松了不少。郭子杰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郭子鲁则是笑眯眯的，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爹，曹萱萱是咱们家的养媳，后来又定了表妹，喜帖都写好了，现在还没送出去。之前以为曹萱萱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现在有两个未婚妻，您拿个主意吧，到底娶谁？”郭子鲁可不是关心郭子杰，只是无聊而已。
刘莹马上抢着说：“都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还能改啊！”
郭老爷也犹豫起来，曹萱萱救过郭子杰，又是打小定下的婚事，后来出现了意外，才换成了刘莹。刘莹也是知根知底的女子，虽说性格跋扈了点，但对郭子杰却是真心的。
郭子杰见缝插针：“爹，这门婚事是萱萱昏迷时迫不得已定下的，现在她醒了，和刘莹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萱萱，那你是怎么想的？”郭老爷叹了口气，看向曹萱萱，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