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当朝堂的喧嚣渐渐沉寂,众臣如潮水般散去,各自返回府邸。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如同天空中翻滚的乌云,让人捉摸不透。那些已经明确站队的朝臣们,纷纷忙碌起来,处理各自势力范围内的事务。而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则早早地躲回府中,生怕卷入即将到来的权力风暴。在这朝堂之中,也不乏清正之士,他们不愿卷入任何派系之争,独树一帜,位列三公之一的司徒沈默飞便是其中的代表。
朝会结束后,三公、摄政王与女帝夙念的一次小会议即将召开,世人常称之为“小朝会”。此时,太尉若云澜,司徒沈默飞,司空陶漾与摄政王夙硕一起在暖阁门口候着。
暖阁外,四人站立,气氛凝重。太尉若云澜,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微微皱眉,心中盘算着今日朝会后的局势。司徒沈默飞则显得从容不迫,他的眼神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司空陶漾站在一旁,微微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摄政王夙硕,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四人中,若云澜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日朝会,诸位有何见解?”司徒沈默飞微微一笑,答道:“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吾等需谨慎行事。”司空陶漾点头附和,而摄政王夙硕则沉默不语,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少顷,便有小黄门出殿通传说女帝召见,将四人引入了暖阁。进入暖阁,女帝夙念已在那里等候。她的气质高贵而冷艳,坐在首位,目光扫过众人,微微一笑:“王叔,诸位爱卿,想你们也还没用过早膳,过来陪朕一起吃罢。”宫人忙碌起来,移案布箸,通传膳所,为四人在女帝座下设席。四人谢恩后坐定,尚未举箸,忽闻帘珑摆动,衣香袭人,阁内含笑转进一个靓妆贵妇来。她身着大红短上襦,碧色销金长裙,双裙带长垂至地,高髻未冠,一转插着十数支花头金钗,额上两颊皆贴着真珠妆饰的花钿,身后簇拥着五六个锦衣丽服的宫人。那女子进了暖阁,左右一顾盼,只觉脂粉荣艳,颜色骄人。
夙硕四人忙复又起来见礼,口诵道:“太后万福金安。”女帝却并无动作,只是看着她笑道:“母后,您总算是插戴好了,我们可都不等你了。”太后沈氏斜睨了若云澜一眼,妙目仍不失清明灵动,犹可想见当时风华。她缓步走到女帝案前,夙念也是起身冲着太后微微一拜,四人待太后与女帝同席入座后,方又重新坐下。
女帝屏退宫人,自己边挑刺边慢慢食鱼,道:“今日朝会,诸位也是知晓了,我大晋虽然立国以来一直位列四大帝国之首,此次出击南楚,更是以雷霆之势将南楚拿下,王师如今已踏入南楚帝都姑苏,可此时北周陈兵边境,西陵那边也是不断派出暗探渗入边境,局势不容乐观啊。”夙硕投箸答道:“陛下,老臣还是建议,将少柱国调回北境,南楚虽说国力昌盛,可崇尚文治天下,如今楚帝更是以文官治武将,有天权星君在,不日便可拿下南楚,何须调动怜城亲临南境?”夙念看了看右侧下首若云澜,在旁笑道:“先帝有言,未及笄之前朕不能亲政,如今大晋倚赖王叔和诸位爱卿,军阵之事由若云大人谋定,朕不懂这些,不好插手太尉布局。”夙硕闻言,目光淡淡从若云澜身上掠过,眼神之中很明显是无法抑制的杀意。若云澜神情如常,他自然感受到那隐晦的杀意,但心中并无波澜。自己与摄政王夙硕之间的权力争斗,早已是朝堂上公开的秘密。
若云澜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道:“陛下,臣以为,少柱国宇文怜城虽为摄政王义子,但更是大晋帝国的少柱国,他的责任是守护整个大晋的安宁。南境战事吃紧,更需要少柱国镇守,北境虽说有北周蠢蠢欲动,但是三十万北府军却是一直镇守着边疆,我大晋国泰民安,靠的是这些边军将士,而非一人一时之功,陛下觉得呢?”夙念女帝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为难之色。她清楚,若云澜是不可能让宇文怜城轻易返回北境的,北府军号称大晋第一军,一直是若云澜想要得到的,如今宇文怜城不在北境,自然是若云澜的好机会。
她转向夙硕,道:“王叔,沈爱卿,陶爱卿,以为如何?”夙硕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若云澜为了军权居然将大晋安危置之事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沉声道:“陛下,老臣也赞同太尉的看法。但是三十万北府军纵使战力强横,群龙无首也无法发挥战力,老臣建议,将在京都的画主穆遥调去北境,暂时镇守。”“胡闹,画主穆遥为西境御主,如今四御主除宇文怜城外其余三位都在京述职,西境与北境气候战场差异极大,画主穆遥调任后且不说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指挥失误,导致北周开战,这个责,你摄政王担得起吗?”若云澜沉声道。“太尉大人勿急,王爷也是为了我大晋,依我来看,王爷建议不妨一试,四方御主皆是我大晋边军战神,我不相信,画主穆遥会逊色于琴主宇文怜城。”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司徒沈默之也是出声道。
“沈爱卿言之有理,那就如此决定吧,沈爱卿,你和兵部那边拟好旨意,太尉和王叔审议没问题后即刻派遣画主穆遥就任,北境那边,让怜城......少柱国今早处理完之后归京吧,马上除夕了。”夙念顺着沈默之的话立刻下了旨意,不再给若云澜说话的机会,便是将几人使了出去。
天际低垂,似有墨色渐渐渲染,细雪纷飞,如柳絮随风,轻触地面便无声消融。宫阙的玉阶之上,湿痕点点,似是天公轻洒的泪痕。举目四望,天色被铅云密布,那云层低得仿佛能以手摘星,沉重地压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巅,连呼吸间也似能嗅到那云中蕴含的寒意,令人胸中不禁生出一股压抑之感,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四人走出暖阁,各自心中有着不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