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让胡人付出代价
“说的轻巧。”廖通很不以为然。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知潜伏第一要务是什么，那便是耐得住寂寞，要隐姓埋名。”
“那是对于卧底，也就是你们说的细作而言。”温禾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并向他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当掘墓人更像是一个反抗者，从来没有反抗者是默默做事的，你们要喊出口号，要让大梁城的蒙兀人听到你们的名字，就会肝胆俱裂。”
“反抗者？”廖通在细细咀嚼着三个字。
他紧锁着眉头，不知道为何，这三个字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不禁陷入一种反思。
温禾见状，继续加码：“你还记得黄洪巷吗？”
“那四百二十八人？”
“不错，为什么蒙兀人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杀人，因为他们杀人后不用付出代价，而你们要做的便是让他们付出代价。”
廖通愣住了，他望着温禾，有些想不通。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来这么大的杀心？
但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他沉吟了片刻，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说完便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会问一个少年这样的问题。
即便他有些机敏，但只怕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吧。
他正自嘲的笑起，耳边便传来温禾的声音。
“其实很简单，可以分为几步走，第一可以收买一些贪婪的蒙兀人，现在蒙兀人差不多都快花光以前掠夺的资源，开始无底线的压榨百姓。”
廖通摇了摇头，这一步他早就试过了。
“那些蒙兀人比你想的要多疑和贪婪，我们失败过。”
“那是因为你们的做法太简单粗暴了，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们一定是特意派人接触，然后送钱送女人吧？”温禾冲他挑了一下眉头。
廖通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轻咳了一声。
他用手摆了一下斗笠。
看他心虚的模样，温禾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看来这所谓的掘墓人成立的时间应该不长，使用的都是一些很常规的手段。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在商言商，用商人的身份去接触蒙兀人权贵，用利益去和他们绑定，哦对了，过段时间大梁城内将会掀起一场肥皂热潮，到时候你们可以派人去接触那些蒙兀人，自愿成为他们的下线。”
“什么意思？”廖通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温禾舔了舔嘴唇，说了这么多他早就口干舌燥了。
他冲廖通招了招手，示意去一旁的偏殿去。
他们从后门进入，但打开门的那一刻，廖通看着满屋的肥皂，顿时瞪圆了眼睛。
“我知道你在制造肥皂，但你竟然制造了这么多！”
他猛的吸了一口气。
久在大梁的他，很清楚这东西在这里的价值。
眼前这些哪里是什么肥皂啊，简直是一块块黄金。
“我已经说服乌尔瓦去和大乾皇帝提议，以分销商的形式在全大量对蒙兀人销售肥皂，虽然明令说只能由蒙兀人和色目人加入，但我想你们应该有手段可以混入其中吧。”
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掘墓人还是趁早解散的好。
廖通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确实不难，只是他有些好奇：“什么叫分销商？”
“额，这个涉及到专业了，如果说起来会很长。”温禾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壶水，放在火炉上，抬头却见廖通灼灼的目光。
看样子是非要他解释了。
温禾无奈，只能将对乌尔瓦说的又复述了一遍，不过在最后他补充道：“这东西弊大于利，千万别想着在南安试。”
廖通大吃一惊，倒是不是因为温禾说的分销商形式，而是这才短短的几天，他竟然就能够让乌尔瓦如此信任。
即便是潜伏探马军司五年之久的李云霄，都未能做到这一步。
但仔细想想，眼前这少年确实不同。
即便是他，方才都有一种被折服的感觉。
温禾请他到火炉边上坐下，刚坐下，廖通再次开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以成为蒙兀人下线的分销商，与他们绑定利益，然后借此和他们拉近关系，从而达到接近他们的目的。”
“嗯，差不多。”温禾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廖通倒了一杯，说道：“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舆论。”
“舆论？”廖通这次倒是没有皱眉，点头说道：“此事我们自然知道，而且下一步，我们便要在大乾境界展开。”
温禾倒是没想到，笑着问道：“你们准备宣传什么？”
“自然是恢复汉人正统，收服山河，反击胡人！”
“错！”温禾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揉着自己的鼻梁，无奈的叹了口气。
“恢复汉人正统，收服山河，反击胡人，这和普通人有半毛钱的关系。”
“混账！”廖通重重的将刚刚拿起的杯子砸在桌上，宛如怒目金刚似的瞪着他：“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得了，相比较你说的，老百姓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吃饱，能不能活着，而不是这些所谓的大义，你这些话可以和读书人说，可以和武将士兵说，但普通百姓根本听不懂，你说了也白说。”
普通人的百姓根本不会去管什么所谓的大义。
他们只在意四个字，吃穿住行。
谁对他们好，他们便会顺从，根本不会管你是胡人皇帝还是汉人皇帝。
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谁坐天下，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模样。
这便是愚民带来的代价。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廖通有些恼怒。
温禾抿了一口水，笑呵呵道：“很简单，宣传蒙兀人的恶行，让百姓知道蒙兀人的坏，他们才会去怀念曾经的汉人王朝的好，让他们知道失去了山河后，自己的日子过的多惨淡，曾经两顿温饱，如今朝不保夕，他们才会去怀念大安王师。”
在温禾的了解中，曾经的大安做的还算不错。
除了重文轻武，生活在那个时代的百姓，只要不遇上天灾人祸，至少能够温饱。
但在现在的大乾，每天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罪蒙兀老爷和色目人，导致人头落地。
还要管家里的几张嘴和那浅的见底的米缸。
所有人都在麻木的活着，大梁城内的汉人活脱脱的就是行尸走肉。
这个时候你和他们说什么大义。
他们根本不会理你。
但如果你说，大安归来后，将会填满你们的米缸。
那这大乾将处处揭竿而起，恭迎王师北上。
“接下来便是第三步。”
“还有？！”
廖通大吃一惊。
刚才温禾说的那些他还没来得及消化，竟然还有第三步。
“当然，这一步才是关键。”
温禾狡黠的笑起，这模样顿时激起了廖通的好奇心。
“快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