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血之祭
罗尔感觉赫特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在他的印象里，赫特是一个不怎么尖锐的人，是个遇到问题就会选择绕过去的人，他竟然会说出这样单刀直入的话。
这违背他脑海里，赫特的“固有形象”，这样的赫特，让他觉得更加麻烦了。
“随你。”罗尔转身走上了台阶，跟随他的铁锚帮帮众，也跟着上了楼。
水牢二层的铁锁大门被关上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这只沉睡的双头恶兽，以及跟它正面相对的赫特。
赫特望着正在他的脚边，欢腾而雀跃的暗紫色血液，它们浸泡在这水中，就像是一只只小蝌蚪。
赫特支开了罗尔，就是为了尝试汲取这些血液，无论丹尼尔的笔记，还是他亲身的体验，汲取这些血液，都是自己通往“超凡”的必经之路。
为此，就算是有风险，他也必须做了再说。
只是，我该怎样吸收这些血液呢？
一个问题摆在了赫特的面前，他决定先采用原始的办法，原始的计划。
毕竟他在列车上的时候，也是以一种近乎于原始的方式，吸收了那些血液。
首先，就从眼前的这只狼人开刀，赫特当机立断，切割开了眼前这狼人的皮肤，随后，暗紫色的血液，开始一点点的流淌而出，他的脸朝上，接住这些血液。
血液便顺着他的脸部皮肤，逆方向的流入了他的左眼中，并且，随着流入他左眼的血液越来越多，血液的流速，也在变得更快。
这画面简直就像最古老的宗教壁画里描绘的那样，刺激，野蛮，充满着原始气息。
一个人类，在以怪物的身体为容器，用眼睛喝下它体内盛放的美妙液体。
汇集效应正在发生，其余的血液，就像是产生从众心理的人类，正在往一座安全屋，或者是避难所奔去，并且随着“人数”越来越多，这种奔流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硬。
水面之下的血液，涌动而起，汇聚成一根根纤细的血流柱，升腾而起后，又弯出一个弧形，注入赫特的左眼。
被悬吊起的双头狼人，它体内的血液，穿过血管，刺破厚厚的肌肉和皮毛层的阻隔，从这狼人身体里的每个缝隙之中，同样化作弧形血流，注入到赫特的眼中。
然后，赫特自身的鲜血，也在被抽入到血色之眼当中，他大概被抽取了一半左右的血液，这让他的大脑开始有些缺血，思维变得迟钝。但他无法反抗这只“眼睛”的操纵。
最后，双头狼人血液中的极少一部分，又被血色左眼“精细的分配”到赫特的身体里面，刚好能弥补他被抽取的血液亏空。
这些血液经由它的血管，开始遍布他的整个身体。
一次完美且不掺杂任何其他事物的“体内换血”，便在“血之左眼”的自然机制下，完成了。
随着换血的完成，两种血液势均力敌的开始碰撞。
赫特开始感受到，身体正在变冷，但很快又在升高，可怕的过敏反应开始发生，他的脸上，开始出现脓包，然后蔓延到脖子，手臂，这些脓包都发黑发紫，在上面，开始生长出黑色的毛发。
身体里的排异反应，也在同时发生，血管开始剧烈收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稳的，是平和的。
混乱开始产生，密布他半边身体，那些冷却下来，表现为灰黑色的裂痕便开始闭合。
从灰黑中，新的血肉开始生长出来，新的肉芽，开始填补裂痕，被分割开的血肉大地，开始连成一片。
赫特能感觉到，这些裂痕并没有消失，而是真正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成为了类似血管或者神经的事物，颜色呈现为暗绿色，极为纤细，仿若触碰一下，就会断裂。
按照丹尼尔笔记里的描述，这些事物的名字，可以被称作“灵能回路”。
灵能回路越完整的超凡者，其施法效率越高，获取序列能级的速度也越快，代换到赫特前世所看过的修仙小说，这种东西可以被称作的“修行资质”。
赫特现在半边身体的裂痕，治愈了20%左右，而沸腾的混乱血液还在发酵，变得更加狂暴，相信到达峰值后，赫特能达成30%的治愈度。
而此时他身体中所承受的混乱，已经让他开始满脸冒汗，时时刻刻从肉体中，传来锥心挠骨的痛感，笔记中讲过，这些混乱带来的伤害和疼痛，需要虚无灵力，来让他得救。
可矛盾的点在于，他如果想要获得完美的“修行资质”，就需要在虚无灵力降临之前，尽可能多的承受这种混乱。
这便是获得暗面超凡力量的“代价”。
赫特将最后一瓶“银泪治愈药剂”从小铁箱里取了出来，他一口饮下，充盈的生命力量，开始注入他的身体，痛苦开始得到缓解，而这股“外来”的生命能量，也在迅速被消耗。
单凭意志力生抗，是不可能承受的住，身体混乱增加好，带来的痛苦和伤害的。
必须借用外力。
赫特立刻明白了这一点，他需要更多的银泪治愈药剂，以及这种治愈药剂的升级版本，而这些他只能在银色泪水修女会拿到。
眼下，去找恩娜的必要性，又强了几分。
只不过随着“灵能回路”被构建出来，赫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四种能力的效果，正在得到增强，并且施法速度和消耗的生命力，都在得到缩减。
这是回路让力量的传导路径缩短以后，所产生的必然效应。
双头狼人血液，以及洒落在水池之中的血液，都被赫特彻底吸取干净，这是极其可怕的血液数量，远超丹尼尔笔记所写的7升。
只是这些血液在注入赫特的躯体之中，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冒出半点的水泡。
还是那句话，物质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多余的血液，赫特能感知到，都注入到了他的“血之左眼”当中。
血之左眼，在渴求着类似的物质。
这是“它”为了完成自身“进阶”，所必须要进行的“吞食”。
从这种意义上讲，它具备着某种“活”的气息。
“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这个天赋能力，愈发令赫特感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