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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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路在何方

残阳如血,将颍川书院的青砖黛瓦染成赤金。郭嘉推开竹简堆叠的案几,蘸墨的狼毫在素绢上勾勒出黄河九曲的走势。

墨迹沿着虎牢关蜿蜒向西,在洛阳城头洇开一团浓重的黑雾。最终绘制成为一副天下郡国图。郭嘉望着自己绘制的地图,想到即将动乱的天下,思考自己的出路。

如果说大学的胸怀是花朵是青春无悔,敢想敢干,研究生的花语就是忍耐和坚持,那么博士生的底色就是看透生活。

郭嘉现在的灵魂,更多是利己主义,现实主义,看透自己形单影只,单凭自己是无法彻底改变千百年来的封建政治格局,自己的微弱影响也只是萤火照明,自娱自乐。

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无非是对历史比一般人更深入,更精准的把握,对区域史的人和事有更深刻的认识,此外涉猎较广,知识面宽泛。

但是弊端也在其中,对于事物的了解停留在纸面上,缺乏实践。构想的落地需要自己不断的试错。同样,宽泛的皮毛知识缺乏深入。

这使得自己的技术更进只停留在小修小补上,没有掌握核心的技术,更不知道构造内燃机具体的制作过程这样的过于专业化知识。故而始终无法真正的技术革命。

郭嘉更加倾向于享乐主义,更加倾向于炼仙丹,饮好酒,佳人伴。看着励精图治,一心兴复汉室的荀彧,更多也是心理默默点赞,并不妨碍自己对于他的欣赏。

郭嘉的坦然潇洒,以及日后的酒后才情诗文所作,成就了汉乐府诗集《乐府·游仙行》名篇,也叫《飞行篇》。有传闻是郭嘉吃仙丹上头以后所作:

乌云蔽日暗无光,飞鸟失途断翱翔。田间农夫耕何人?征战儿郎思故乡。

琼楼玉宇酒不尝,天上仙人寿未央。佳人相伴乐悠游,美酒入喉天地晃。

后人尝试解读,认为通过对比手法表达了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

同时,也反映了古代文人墨客常有的出世与入世的思想挣扎,既有对现实生活的超脱渴望,也有对自然山水的热爱与向往。

那都是后话。

寒夜里的颍川别院,青铜雁鱼灯在青石地砖上投下摇曳的光晕。

郭嘉裹着狐裘斜倚凭几,手中麈尾轻点案头摊开的绢帛地图,十三州疆域在羊脂玉镇纸下微微颤动。窗外初雪簌簌,裹挟着丹炉逸出的硫磺气息漫进轩窗。

“奉孝又在观星?”荀彧捧着温酒陶壶掀帘而入,玄色深衣沾着细雪,“你绘的这舆图,倒比太史令的星图还要精密。”

郭嘉抬眼望着这位日后被称为“王佐之才”的挚友,炭火映得他眉间愈发殷红。

案上酒盏忽地轻颤,原是荀彧斟酒时广袖拂过鎏金博山炉,惊醒了沉睡的麒麟熏香。

“文若可知,这地图每寸经纬都要用人血来量?”郭嘉指尖划过巨鹿郡的位置,那里墨迹未干,

“当年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二十八将封侯拜相,如今他们的子孙倒成了吸食民髓的蠹虫。”

荀彧执起错银铜樽,琥珀色的黍酒在盏中泛起涟漪:“《盐铁论》有云'损有余补不足',待明君临朝,自当效法孝宣皇帝重振纲纪。”

他袖中露出半卷《白虎通义》,帛书边缘已现毛边。

“文若啊文若,”郭嘉突然大笑,震得案头玉琮笔架叮咚作响,“你莫不是要学那王叔师作《潜夫论》?当年孝桓皇帝读罢涕泣,转头还不是由着五侯跋扈?”

他抓起丹砂笔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殷红墨迹浸透洛阳二字,“这宫城里的阉竖,可比未央宫的梁柱还要根深蒂固。”

炉火噼啪爆出火星,荀彧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黄河水道,忽而吟道:“《淮南子》曰'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如今大将军幕府广纳贤才,何伯求前日还与我提起...”

话音未落,郭嘉已拎起青瓷酒壶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颌没入交领,在月白深衣上洇出墨菊般的痕迹。

“大将军?”郭嘉踉跄起身,麈尾扫落案头竹简,“何进不过屠沽之辈,他妹妹倒是把未央宫变成了肉肆!”

《战国策》残卷哗啦散落,露出其中“狡兔三窟”的朱批。

他忽觉眩晕,前世读史时的冰冷数据在脑中翻涌——中平元年黄巾起事,六百石以上官员折损七成,颍川郡十室九空...

荀彧扶住几欲倾倒的友人,触到他单薄肩胛微微震颤。忽见地图边角有小楷批注:

“巨鹿张角,太平道首,徒众三十六方。”墨迹尚新,与旁边《太平清领书》残页的虫蛀痕迹形成诡谲对照。

“奉孝何时开始研读谶纬?”荀彧指尖抚过那些蝇头小字,却见郭嘉猛然抓住他的手腕,眼中醉意混着清明:

“文若可曾算过,颍川荀氏有多少门生故吏?郭氏宗族又有几人在朝?”

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我这寒门子弟,日后恐怕也不过是袁氏门前的仪仗戟!”

寒风卷着雪片扑灭半截蜡烛,黑暗中唯余丹炉幽光。郭嘉颓然跌坐,耳边响起前世导师的叹息:

“博士论文里的统计模型,放在汉末乱世不过是书生妄议...”他摸索着抓起冰凉的酒盏,却触到荀彧温热的掌心。

“《楚辞》有云'圣人不凝滞于物',”荀彧将鹤氅披在友人肩头,

“昔百里奚饲牛拜相,宁戚扣角而歌。待风云际会之时...”他突然顿住,轩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雪地里隐约有马蹄嘚嘚。

郭嘉望着地图上洛阳城的朱砂印记渐渐晕开,恍如血渍蔓延。

他知道此刻荀彧怀中揣着何颙的举荐信,更知晓这位“荀令留香”的玉人即将踏上宦途。而自己这副的躯壳,还要在颍川等待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枭雄。

“风云...咳咳...”郭嘉以袖掩口,殷红血迹在月白绸缎上绽出刺目梅花,“我自在此间...”

荀彧轻拍友人脊背,触手尽是硌人的肩胛骨。他望向窗外渐亮的东方,启明星正悬在太室山巅:

“奉孝可知,去岁我在鸿池畔遇一异人?他说'颍川有双璧,一琢玉器,一淬剑芒'...”

话音未落,郭嘉已伏案鼾声渐起,手中犹攥着半卷《鬼谷子》。

晨光微熹时,荀彧为醉卧的友人掩上湘竹帘。

他注意到地图背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细看竟是各州郡存粮数目,冀州某处批注“此处当有地动”,幽州边塞标注“鲜卑异动”。砚池旁散落的龟甲上,灼痕组成奇异的卦象。

郭嘉瘫倒在彩绘漆屏后的柏木榻上。恍惚间听到荀彧离开时对僮仆的叮嘱:“将郭君新炼的'五石散'收好。”

屏风上画着的西王母宴饮图在醉眼中活了过来,那些捧着玉浆的仙娥,分明是史书中记载的灵帝宫女装扮。众仙拥簇唱诗云:

幽影拂晓时,灵光夜幕显。星河倒悬处,风气云涌间。

玉树临风立,暗香智慧传。龙吟九霄上,凤舞明月前。

乾坤逆转后,沧海新曦现。智慧舟行艰,君臣相契建,星落……

仙人语未尽,郭嘉惊醒未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