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许你南归
不可能吧……
誉王居然就是疗愁花?
疗愁花竟然就是誉王!
难道霜降等人歪打正着,构陷变成了锄奸,真为大虞朝揪出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开的是什么地狱级玩笑!
因为处境不妙,誉王便想造他哥的反?如若真是这样,他又是于何时何地如何加入的百花卫?
他不过才十四左右的年纪,便成了一名上位谍探!若真是如此,那他和真木棉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分明就是谍探界的传奇嘛!
但霜降和凌霄花给出的情报又都提到了同一点:疗愁花尚未抵达毫城。
可这就矛盾了啊。
嗯……仔细想一想,也不排除对方是在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以此来替誉王做遮掩。
但小胖墩毕竟是堂堂亲王,要想搭上他这条线,南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打通多少关节才有可能?
而且这中间只要稍有不甚,便是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不管怎么想,这难度都太大了……
会不会,是我太想当然了?
陈宁甩了甩脑袋,把短短时间内的所有想法全都抛之脑后,也把自己大受震撼的心情强压下来。
他一边围着誉王踱起步,一边重新梳理思绪。
前次开启幻境出现的是冯四海,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当时所面临的危机直接有关,只是碰巧,他正是一名百花卫谍探。
所以身份……并不是这幻境要展示的主要信息。
按照这个念头往下推,誉王和疗愁花便没有必然的身份联系,而是和陈宁眼下身陷的迷局,有着绝对的关系。
誉王……许是破局的关键!
以此作为前提再往后推,那就存在着几种可能。
其一,誉王的的确确就是疗愁花。
其二,誉王不是疗愁花,但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找出这种关键,便能破解一切。
其三,誉王既不是疗愁花,也和百花卫没有丝毫关系,但他对于陈宁而言,有着更高的优先级。
其四,是最后也是目前看来几率最小的一种可能:疗愁花此行根本不是为了木棉,本就是冲着誉王来的!
这四种设想无论哪一种,都和誉王脱不了关系,也和陈宁撇不开干系。
他自始自终,都处在仿佛迷雾一般的危机之中。
是以,幻境才将小胖墩给显现了出来。那么它,究竟想展现怎样的提示呢……
陈宁停下脚步,歪头看向视野左下角,一点头,将剩余的10点【敬业度】数值一次性全部清空!
下一瞬。
始终愁眉不展的誉王放下手中物件,缓缓站起了身,在他身旁,小铜炉里的线香也眨眼变为了十根。
脸庞圆润的少年亲王伸出左臂弯至胸前,好似握住了什么。
他的右臂往上斜着伸展出去,右手成拳,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仿佛掐住了什么,整条手臂还时不时的往回扯拉,也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
陈宁看着誉王的动作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总是想不起来。
静静看了片刻誉王重复了十次的表演,仍旧一无所得陈宁不得已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放在桌面上的物件。
一张折痕明显的白色宣纸,此刻正是摊开着的,其上写着一组日期。
咸康五年,三月十三,未时四刻。
什么意思?
咸康……好似虞朝先皇在位时的年号吧?这三月十三日未时四刻,又是个什么紧要日子,居然要细致到时辰?
陈宁明白幻境不会显露些不打紧的信息,相反,它所展现的绝对是非常关键的场景!
只是一切都藏在了细节里,需要他自家探寻……
陈宁直起身,在整间屋子里四下转悠。
墙上的字画,木架上书册的扉页,小铜炉上的雕刻,房间内的其余饰物,甚至于檀木桌面的纹路。
除了摸不着,嗅不到以外,他全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以他如今的眼力,若是有蹊跷定然不会错过,只可惜……
陈宁叹出口气,最后瞥了眼此时脸上一片欢喜的誉王。
待他再睁开眼时,面前只有昏暗的油灯,耳旁尽是老田的鼾声以及寒露的磨牙声。
这两货倒是睡得挺好!
陈宁打了个哈欠,随即从榻上起身,佯装睡眼朦胧的样子朝着厢房外摸去。
摇摇摆摆来到小小后院,陈宁刚刚蹲在一个窝棚前,名为白雪的黄色狗头就径直伸了出来。
“嘘……”
抢在白雪张嘴前,陈宁竖起了一根手指,直到几息过后,耳朵里的鼾声与磨牙声依旧,他才点了点头。
“说吧,大人是否有命令传来?”
白雪人性化的跟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有最新消息传来,以下皆为转达大人之令,你只需听着,如遇不解也不要问我。”
哟!这锅扔得挺远啊。
听着就好似我有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你接着就是了……
“木棉,你与誉王相遇一事实为天赐良机!特准你择机介入皇位之争,设法挑动伪朝内乱,待天象有变,便是我大缙收复旧日河山之时。你,亦将彪炳史册!”
白雪歇了口气,不等脸色大变的陈宁发问,又赶紧补上一句。
“另,如事有不谐,本官也可趁伪朝内乱之便利,许你归朝……”
准?
我啥时候申请过要执行此等任务了?你收复旧日河山又关我何事?
听听……“趁伪朝内乱之便利”,这话说得多漂亮!意思做不到这种程度,想要南归就得上难度了啰?
还彪炳史册……我看是上死亡名单还差不多!
还有皇位之争又是几个意思?
就凭小胖墩眼下这种单方面受虐的状况,他拿什么去争?凭勇气么?关键是皇帝好好的待在上京……
“白雪,虞人的狗皇帝是出什么事了么?”
原本还在等陈宁消化命令的狗子闻言抬头,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兴奋。
“不瞒你说,我也是此次替大人传令才得以知晓,虞皇……病了。”
“生病!这个不奇怪吧,是人都会……”
“这次不同。”狗脸神情肃然,狗嘴语气低沉,“虞皇应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嘶!
陈宁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跳也随之陡然加速。
很显然,他眼下卷入的这个漩涡不只是迷雾重重,还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危险!
该怎么办?
凉拌!
三十六计走为……
陈宁陡然起身,整个人往着右方一转,猛然一声大喝:“白雪,上!”
“汪!”
狗子应声钻出窝棚,毫不迟疑朝着小院角落疾扑过去。
其势,仿如猛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