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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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折磨

孔麟元之手底下养了一批身强体健的打手,其中不少人手上都沾了血。

平日里好吃好喝,供以丰厚月银,等到孔麟元需要的时候,便站出来为他平息各种麻烦的人和事。

眼下,孔麟元一个抬手,那些打手便奉命去往亭子内,旁边的宾客连忙闪躲,生怕招惹到他们。

随即亭子内响起压抑不住的惨叫痛呼。

“你们对子慎哥哥做什么?!”

“住手,快住手。”

尹罗罗装模作样阻拦几下,之后就站在旁边,笑看陆君之挨打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陆君之像死鱼般被打手拖出亭子,而众人几乎都快要认不出来

头顶发冠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胡乱披,还被薅掉了块头皮,伤处流着血,脸上又青又紫,肿得像猪头。

衣袍杂乱不堪,落满黑黢黢的脏脚印,还沾满了被吐出来脏臭酒液,由绸缎制成的衣袍已脏得看不出原本的光泽

孔麟元再次吩咐,“陆公子喝醉酒说胡话,丢人现眼,让他去湖里好好醒醒酒!”

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溅起高高水花。

陆君之被直接抛到冰冷池水里。

与孔麟元交好的人,不乏各种纨绔膏粱,最是不服气陆君之这种自视甚高的天之骄子。

陆君之落水时,湖畔的纨绔甚至都发出了一阵儿喝彩鼓掌声。

湖水争先恐后涌入陆君之的鼻腔,令他险些喘不过气,被活生生呛死,好不容易才喘息了两口。

可他不会凫水,身子无法控制地下沉,拼命挥动手脚挣扎扑通。

眼前一阵发黑时,却有人跳下水来,将他强力拽了上去。

被拽离水面,他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如获新生,一抬头却又看见,站在岸边,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孔麟元。

孔麟元弯下腰来,轻轻拍拍他的脑袋,“醒酒了没?”

陆君之头昏脑涨,还未出声。

孔麟元又抬手:“再扔一遍。”

在纨绔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鼓掌喝彩声中,陆君之再次被打手们抬起来,像条被人戏弄观赏的死鱼,又被高高抛入湖中。

片刻后,陆君之被救上来时,已是浑身狼狈。

脸色苍白至极,奄奄一息。

孔麟元再次弯腰问他,“醒酒了没有?”

陆君之连忙点头,“醒酒了,醒酒了。”

可孔麟元微微一笑,“咱们陆大才子说自己还没醒酒,大伙儿该怎么办?”

纨绔们争先恐后高声叫喊,“再扔一次!”

“再扔水里!”

陆君之再次被抛入湖中。

三次落水,三次出水。

陆君之简直被耗去了半条命,几乎出气多进气少的瘫在地上。

*

陆君之被抬回陆府时,大房氏见他模样,捻着锦帕,一翻白眼,险些晕了过去。

她也没了素日里的主母气度,拿着帕子不断抹眼泪,“我的儿,我的儿啊,好端端去一次春日宴,这到底是怎么了?”

陆家府医诊治了一个时辰,陆君之才悠悠转醒,但浑身都疼得难受,头,手脚,哪怕是五脏六腑都火烧火燎,阵阵儿地泛疼。

一旁大房氏的暗哑哭声更是吵得他脑仁儿疼。

“我的儿啊,到底是怎么了?你若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我儿啊,罗罗说你讲了麟元的坏话,惹恼了他,真的是这样吗??”

陆君之刚想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刚刚灌了坛椒酱,肿痛异常,声音嘶哑如砂砾。

尹罗罗也侍候一旁,捻着绣帕哭哭啼啼,“子慎哥哥,下次你千万莫要饮酒了,饮酒……饮酒实在误事。”

“你说,表哥哥他读书差不如你,还说他像,像发情公狗,到处糟蹋姑娘家,胡作非为,早该下地狱。”

大房氏听着,一时连哭都忘记了。

子慎居然骂得如此难听……可这岂不是将孔麟元彻底得罪了?!

但幸好,幸好,子慎已经得了贺大人的青眼,得罪了孔麟元一时应该也不打紧,以后再设法缓和……

尹罗罗补刀似的道,“子慎哥哥还骂了贺大人,说他和表哥哥玩到一起,都是道貌岸然,男盗女娼之辈。”

大房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贺大人都得罪了?!!

陆君之疲累至极,懊悔至极。

合上眼,恨不得自己永远不醒来。

大房氏无力倒在翠蓝怀中哭天抹泪,泣不成声:“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尹罗罗上前,接过女使手里的琉璃药碗,将那浓苦药汁一勺勺喂给陆君之。

陆君之喝了几口,就拧起眉头,舌苔被苦得发麻,但为了自己的身子,又不得不继续喝下去。

尹罗罗轻蹙峨眉,面带忧色,“子慎哥哥,事已至此,还要设法弥补才是,否则子慎哥哥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大房氏仿佛被提醒了,立即转过身来,对躺在病榻上身心俱疲,还在皱眉强忍苦药的陆君之道:

“子慎啊,麟元再怎么说也是陆家的表少爷,这层血缘断不掉,明日我亲自去孔家道歉,与月宾说和说和。等你好了,也亲自备厚礼去和麟元道歉,总有挽回的余地。”

陆君之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

但实在心累、心寒,什么都没说出口。

大房氏还在叨叨,“尤其是贺大人那儿,他在吏部任职,贺家在朝中又树大根深,咱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东西拉拢他……”

原本疲惫无力的陆君之一听见贺大人,忽地剧烈咳嗽起来,眼眶猩红,布满鲜红血丝,瞧着竟有几分可怖。

大房氏却以为他只是呛到了,斥了喂药的尹罗罗一句:“小心点,别笨手笨脚呛到子慎。”

尹罗罗暗自好笑,面上却还是谦顺态度,“是,我会小心些的。”

大房氏自顾自道:“我听书意说那龙尾砚还未送出去,改日你亲自去送,好生给贺大人解释道歉。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可千万不能断了啊。”

“只要贺大人那儿稳住了,哪怕麟元那儿一时挽不回来也没关系。贺大人可是你未来的登天梯,务必紧紧抓住。”

但陆君之听到此话,只觉得心里发苦,头上更是直冒绿光。

贺承允是他的登天梯,是他的登天梯……可他和白妙善不知背着自己来往了多久。

他们举止亲密,望着彼此的眼神脉脉含情。

怕不是都已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可笑他与白妙善相识一年,却因怜惜怜爱,都未碰白妙善一个指头。

可她却,却……这般对自己。

这些念头如同白蚁般不断啮噬他的心脏,令他痛苦煎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