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脑子昏昏沉沉，一路中二人的互动无时无刻不在刺着我的眼。

仗着我看不见，二人极尽亲密，全然当做我不存在的模样，抚摸，拥吻，就连回应我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喘息。

下车后，我走在最前方，看向大门门锁。

红光亮起。

【未录入】。

“啧。”苏依依不耐地推开我，走到摄像头处。

【滴——识别成功】。

而显示屏上，清清楚楚写着【女主人】。

我不可置信看向顾斯年。

这间房子，是我们的婚房，也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

为了方便进出，装了人脸识别门锁，之前每次失败，我都会觉得是因为我的眼睛虹膜出了问题，甚至因此自暴自弃多次。

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甚至没有打开自己家门的资格。

“怎么不进去？”顾斯年的询问让我回过神，我垂下眼眸，直愣愣朝里走去。

屋子布置得很干净。

墙上挂着大幅的照片。

去游乐园的、海边的、雪山的……

我看向那些照片，脑海里回忆起曾经的一点一滴。

每年节日，顾斯年都会带我出去旅行，虽然我看不见，但他会告诉我说，去听、去感受……

虽然许多次因为人潮拥挤而彷徨，因为跟不上脚步而恐惧，但我始终以为，这是顾斯年对我爱的证明。

视线从一张张照片中划过，每张照片都是两个人。

顾斯年和苏依依。

唯一一张我和顾斯年的结婚照，我的脸上被涂满了黑色颜料。

这一刻，我只觉得曾经的自己是个笑话。

因为看不见，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头发有没有梳好。

每次被拉去拍照，我只能局促地捏着衣角。

曾经的我是个那样爱美的人，我不想出丑，不想自己狼狈地出现在相片中，所以我只能反复忐忑去确认。

但原来，在他的镜头里，从来都没有我。

“烦死了，一点用没有就会添乱。”

“斯年哥，什么时候才能……”

微小的气声从苏依依嘴里传出，她凑到顾斯年身侧，眼里透着嫌恶。

我注意着顾斯年的反应，他却没给我一个眼神，只捏了捏苏依依的脸，宠溺一笑。

“忍忍，还要靠她……”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我能清晰分辨出他的话语。

现在，我彻底明了。

原来，自始至终，我唯一的用处就只是苏依依的琴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