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针对”方明
砰砰砰——
看似纤细白皙的拳头砸在方明手臂防具上，宛若一次又一次导弹炸长城的轰鸣，胡含雪毫不收力地施展自己的《虎啸拳》，一如既往。
不过以往她全心全意出拳，都沉浸在自身练武到快要力竭的酸痛之中，这一次却总会瞄到对方同样汗流满面的脸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星光，坚毅如藏锋之剑。
砰！
体内仅剩不多的气力轰退方明半步，她喘了口气，抬臂擦拭脸颊：“校武队里的学生自愿陪练确实有双倍酬劳，不过这种行为既耽误正常练武又伤身，一般不会这么做。”
“呼~哈~”喘着气，方明咧嘴笑了一下，“这种练武方式适合我。”
上完武道课累计获得【武道精进】x20，气力已经消磨殆尽，若非存了个白色词条【一点格挡】，短时间增幅3%的格挡效果抗着，很快便躺尸。
但陪练过程中，无需集中精神释放武技，时而还能暗合吐纳修炼之法，肉身境界隐约推进0.2%。
自身就像一块铁胚，遭受胡含雪与无形之炁的双重锻打，肌肉发红、发热，越发凝练坚硬！
对上他炙热又纯粹的眼神，胡含雪莫名感觉自己白嫩的脸皮给烫了一下，眼珠圆溜溜瞥向一边：“虽然我要冲刺一个月后的预备队员资格，但并不强求你给我陪练。”
嘴上这么说，不过像方明这么耐打的陪练不好找，骨头硬，完全硬抗到底，不像别的普通学生那样一小时休息三十分钟，且打了一个多月，相性还挺好，也没觉得不顺手。
再者，普通班里的陪练对一般人或许适合，但在她看来都是些歪瓜裂枣，而稍微有点底子的那个一班班长钟俊又是跟钱文绑定的。
也确实有些习惯了，不想浪费时间重新找陪练，才同意维持现状。
但仔细一想，胡含雪悄然回眸瞄了一眼正抬肩膀抹脸上汗液的少年，对方本来就落后，连吐纳修炼之法都不会，老师都让自己带他，还耽误时间给自己陪练？
方明不明所以，但也不好说自己渴望【千锤百炼】，只是笑着表示：“没有强求，只是我想着双倍酬劳每天200，攒一段时间可以买一份铸体用的普通药浴材料。”
对于家底殷实的人来说，铸体药浴是一种武徒打基础的常用手段，尤其适用于凡躯，配合吐纳修炼之法可以加快蜕凡进入石肉境的速度。
即使不作练武之用，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他起了报名预备队员选拔的念头，便不会错过任何提升自己实力的可能。
训练场里就有明码标价，1000块一份普通款，抛去和小兰的生活费用，选拔来临前能凑够买一份的钱！
不过听到他说的话，胡含雪却是挑了一下眉，心头有些疑惑：“一份铸体药浴材料也要攒？”
方明讪笑了一下：“家里没钱。”
一丝罪恶感凝成银针扎穿胡含雪的脊梁骨，她不禁挺直腰身缓缓吸了口凉气：“每个月学校会按照考核排名给我们分配优质药浴材料，这个月快过完了，你没有，不过十月份中旬考核你能领一次，往后也一样，至于具体能够领几份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接下来半个月，你自己想办法好好提升，争取考核时拿个高点的名次，再来。”
短暂的休息交流结束，还不待方明深想，噼里啪啦的拳头破空声接踵而至，咬牙配合，很快也沉浸在酸痛之中。
【千锤百炼】！
忽而有一拳如木锤敲铜钟般荡起烈焰涟漪，火辣感迎东风而大盛，从他双臂倾覆至全身，肌肉骤然收缩了一下，似拧湿毛巾一般凝练！
肉身境界一次性推进1%！
......
“呵，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补缺进来，没想到让个连吐纳修炼之法都不会的给截胡了？”
砰砰砰，钱文一边锤炼《虎啸拳》，一边开口说话，气息虽喘却反倒显得气势浓厚，且那深邃的眼窝下虎眸明毅，目光极纯粹，似身前无人之意。
若水平足够高，便能察觉到，他武技已经与吐纳修炼有初步融汇迹象，磨练《虎啸拳》的同时，肉身境界也在先天之炁的捶打下微不可察地提升。
“呼~钱文哥，”钟俊胸口闷着一股气，咬牙配合，“哈~他就算补缺进去又如何，十月中旬考核垫底，只有保底的一份铸体药浴材料，呼~也就是混日子而已，哈~还不一定能考上武道学府！”
他说话断断续续，气息紊乱，但猎鹰般的余光扫到远处的方明身上，拳头不由一硬，即使手骨刚愈合的伤口吃痛，心中也自有决断：
“都进校武队接受培养了，还给人陪练，要么是穷的，要么是被针对，甚至更有可能两者都占！可见方明赢了自己也未必赚到多少好处！”
作为曾经差一点直接进校武队的学生，他很容易了解到胡含雪的一些信息，钱文就提到过，目前对方全场天赋前四，必不会错过预备队员选拔争前三。
先天劣势的女生有那么高排名，那性子自然很傲，而且听说入学一个月从不主动与人交流，普通课都不听讲，就一心在后排练武，她会认真教方明吐纳修炼之法？
耽搁时间！
所以现在肯定是很不爽方明这个碍脚石，如果方明不给她陪练，就不教吐纳修炼之法，专门针对他！
想到这里，钟俊心里头莫名畅快了三分，暗哼了一声：“昨天一时得意算不了什么，现在被针对了你就得意不了了！要是等我下一次补缺进来时，你还和如今一个水平，自会感到羞愧！”
......
“叮铃铃——”
放学，啪嗒，方明摔靠在柱子上，双臂自然垂落，下巴尖凝聚的汗珠嘀嗒嘀嗒落在领口，浸湿大片胸膛。
因为上了一下午的武道课，气力消耗巨大，这陪练比起以往还是普通学生时，艰辛太多，直到现在双腿还在打颤，手臂依旧痉挛，险些支撑不住。
不过锤炼效果却也是立竿见影，一个小时陪练下来足足触发了三次【千锤百炼】，配合不太熟练的吐纳修炼，肉身境界累积推进3.8%，手臂肌肉赤红如百般锤炼的熟铁。
坚持下去，可能不到一个月便足以跨进石肉境初期，不包含铸体药浴等额外资源淬体的情况下也能勉强跟上进度。
“陪练的时候已经感受到无形之炁了？”胡含雪随手丢过来一瓶水，自己吨吨吨一口吸干一瓶，白藕般的手臂抹过嘴角溢出的一溜水液，“以后上午普通课我带你熟悉节奏，能专注吐纳修炼来锤炼肉身就说明你已经学会了。”
温热的手掌被塑料水瓶表面冷凝的水珠润湿，方明盯着水失神了一会，迟迟反应过来：“谢谢。”
“呵，”少女高马尾晃荡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抬起来作别，“你天赋还是蛮好的，赶紧学会，我就不用浪费时间教你了。”
啪嗒，干瘪的塑料瓶随手投进垃圾桶里，干练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