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思维巴别塔

隔离舱的呼吸面罩凝结着紫色冰晶，顾沉舟注视着培养皿中跳动的光点群——这些从深海病毒提取的量子意识体，正在玻璃表面蚀刻出母亲的字迹。

“它们在学习人类。“沈星遥的防护服渗出荧光汗液，基因锁崩溃已蔓延到小脑，“每小时进化0.3个文明等级...“

话音未落，通风系统喷出思维粉尘。紫色晶体在空中组成十二面体结构，每个切面都浮现顾沉舟的记忆片段：六岁时母亲砸碎Ω装置模型，十四岁车祸时司机眼中的沙漠玫瑰，还有南极基地爆炸时沈星遥坠入光幕的身影。

“这是认知病毒！“林见鹿的声音通过菌丝网络震颤，“它们在构建思维巴别塔！“

顾沉舟的右眼突然流出金属溶液，预知能力在病毒干扰下看到七个未来分支。每个分支里沈星遥都变成不同形态：量子态幽灵、机械圣女、植物母体...而每个未来都终结于她手持Ω装置刺入自己心脏。

“找到原始记忆体！“林见鹿的藤蔓刺破实验室外墙，开着人面花的枝条卷来冷冻舱。舱内封存着白皇后提供的“解药“——竟是顾沉舟婴儿时期的脑组织切片。

沈星遥的匕首突然刺入培养皿，病毒群却在刀刃上重组成母亲的脸：“小舟，这才是真正的你。“她的声音引发实验室共振，所有仪器屏幕显示同一段基因代码：CR-37的原始序列竟与顾沉舟的线粒体DNA完全吻合。

量子病毒开始同化实验室，金属桌面生长出神经元突触。黑海王的机械章鱼残骸突然抽搐，吸盘里传出掘金者首领的声音：“多么完美的思维武器...“

顾沉舟扯开防护服，任由菌丝与病毒融合。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他窥见病毒的核心记忆：母亲在海底实验室将Ω装置植入婴儿的他，十二个医学专家跪地高呼“新人类始祖“。

“原来我才是培养皿。“他苦笑着捏碎冷冻舱，婴儿脑组织在空气中气化成金色代码。沈星遥的基因锁在此刻完全崩解，皮肤下浮现出和林晚秋相同的黎曼函数纹身。

实验室突然坠入思维深渊，四周浮现无数镜面手术室。每个镜中都有沈星遥被改造的场景：三岁时海马体植入记忆芯片，七岁时脊柱嫁接量子处理器，十五岁时心脏替换成Ω共鸣器...

“他们把你做成了活体密钥。“顾沉舟在坍塌的现实中抓住她的手，菌丝与病毒在他们交握处开出数据花，“但钥匙不该有感情。“

量子病毒在此刻完成最终进化，构建出通天彻地的思维巴别塔。每级台阶都是人类集体意识的碎片，塔顶坐着十二个顾沉舟的克隆体，他们正在用母亲的颅骨组装终极Ω装置。

“欢迎回家。“克隆体们齐声说，塔身浮现出所有反派的意识投影，“我们是你拒绝成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