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与子
卡尔二世离开酒吧后，一腔愤怒之气竟觉得无处抒发，看了一圈科洛马能去的地方，最后在妓院前停下脚步。
妓院老鸨一看是贵客来了，立马亲切的搂住手臂，用不知道多少人抓过的胸使劲蹭着：
“卡尔二世今天又来光顾我们家生意，可真是有眼光，我们家的姑娘可不像外面的野女人，那些女人一身性病，啧啧，我都不敢碰的呦！”
卡尔二世没心思和老鸨多说，冷漠道：
“给我找个有劲的妞儿。”
“那必须的。”
老鸨眼珠一转，把他领到妓院的二楼，敲开一间门，恶狠狠道：
“蠢女人，快点出来接客了！”
对卡尔二世却又是另一个态度，满脸谄媚：
“贵客，这妞儿是今天进来的，性子火辣的很，好几个客人都没降服她，我看呐，也就您这位爷能浔明白啦。”
卡尔二世不咸不淡的点点头，这番话说的他相当受用，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洒脱的甩到地上一枚金鹰：
“多出来的，算你的小费。”
“得嘞！爷您真有眼光！”
老鸨喜笑颜开的捡起钱币，吹了吹转沾上的灰，贪婪的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等着在墙根儿听您快活！”
卡尔二世抽出腰带，徐徐走进房间。
过了会儿，卡尔不但没能爽成，身上反而多了几处隐蔽的淤伤。
他的衣服也被抓的破破烂烂，划出好几个口子。
“老鸨！老鸨！”
卡尔二世愤怒的大喊。
老鸨姗姗来迟，看见卡尔二世身上的伤，忙不迭道：
“呦！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你家的这是什么疯女人？”
卡尔二世怒气冲冲骂道：“碰也不让碰，一要用强，来硬的就把倒比在脖子上，嚷嚷着要自杀，给老子退钱。”
谁知道，老鸨表情一下子无所谓起来，身后还走出两个带长枪的彪汉。
“这位爷，来妓院哪有退钱的道理。”
“你他妈的！”
卡尔二世想发难，但看着大汉突出的肌肉和乌黑的枪管，最近还是决定吞下这口恶气。
“老子早晚一枪崩了你们！”
临走前放下狠话后，卡尔二世又在科洛马小镇无所事事的逛了几圈。
太阳彻底落山了，夜晚的科洛马并不安全，他垫了垫口袋里的金币，决定憋着气回到木屋里。
木屋空荡荡的，感受不到人气。
“父亲？儿子？”
没有回声。
他一下子慌了神，在房间里东找西找，也没找到这对爷孙的身影。
最后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老卡尔不认字，更不会写字，这纸条恐怕也是找人帮忙写的，内容是：
“儿子，我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小卡尔眼见着只能重伤初愈，也没法再和人火并。”
“我即将带着他，踏上会纽约的轮船，不出意外的话，会在六个月后给你送来邮信，以报平安。”
“卡尔或许会再来卡罗马，和你一起淘金，也有可能会直接留在纽约，娶妻生子，我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和道森，里昂再起冲突，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吧。”
“老卡尔，勿念。”
卡尔二世急促呼吸，读完了字条，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草！”
“老东西！没骨气的老东西！全是废物！”
“我一个人也能干翻道森，干翻里昂，老子早晚要上了妓院那个娘们儿！”
在卡尔二世歇斯底里的时候，全然忽略了身后的黑色身影。
“唰”的一声！
卡尔二世只觉得心脏骤然吃痛，下意识想惨叫，但嘴巴最死死的捂住，发不出声。
一截银色的刀尖，带着一些血珠，从他的心脏处钻出。
“是谁……”
卡尔二世呢喃道。
班克默默抽出匕首又跟着捅了两刀上去，确保死的彻底，才低声道：
“萨拉曼卡家，长子班克。”
“妈的！”
卡尔二世嘴巴里不停的吐出鲜血，泼洒在地面上像是即将绽放的罂粟花。
临死之际，他脑海里浮现出老卡尔和小卡尔的身影，惨笑一声：
“我父亲和我儿子，会替老子报仇的！”
班克看着他的生命即将死去，摇了摇头：
“不，我们家从不留活口。”
……
老卡尔坐在马车里，他花大价钱租了一辆马车，因为科洛马和旧金山几百公里的距离，现在的小卡尔根本没办法长途跋涉。
车厢里只有昏暗的烛光，照在小卡尔的脸上忽闪忽闪，能看出他的状况有所好转。
道森那药，果然有效果。
老卡尔忍不住感叹一声，下一刻，心脏却莫名的出动了一下。
“嗯？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有点奇怪。
“兴许只是心脏不太舒服而已，应该和儿子没关系，他再鲁莽，也不至于直接去找道森决斗的。”
老卡尔安慰了自己几句，随即握住孙子的手。
从旧金山走海路回到纽约，大概要六个月时间，他带了足够的钱让他们生存，剩下的也足够让他们在纽约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至于卡尔二世，只要不凶悍斗狠，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说是这么说，他却觉得心悸越来越严重了。
于是对车夫说道：
“兄弟，先停下，我想休息休息。”
车夫没回话，车外像是死水一样寂静，只有马蹄声嗒嗒作响。
老卡尔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拉开链子检查。
哪里还有什么车夫！
属于车夫的位置空无一人！现在马车根本没人驾驶！
前方是一片硕大的岩壁！
“轰！”的一声！
两匹马当场身亡，马车也被撞的粉碎，小卡尔已经眼神涣散，没得救了，只剩下老卡尔还留有一口气。
“车夫...车夫...”
一个车夫摸样的人走到他身前。
“你...到哪里去了！”老卡尔把血咽进肚子里，愤怒问道。
他觉得这身型越看越像，越看越眼熟。
卢瑟脱下面罩，嘴里还叼这个草棍儿，看了眼老卡尔还没死透，有点诧异。
“这都不死，你命够大的。”
他抽出手枪，连开了几枪，精准的打在眉心和心脏上。
等老卡尔彻底没了气，他才美滋滋的摸了摸枪，说道：
“还是这玩意快啊！”